車門打開,雲冰蟬感覺到一股寒意。忍不住下意識的收縮了一下身體。
然後,看到莫山那在雨水下,一張冷漠的臉。他整個人,此刻再也不是那個看起來憨厚的鄉下小子。而似乎成了一柄出鞘的長槍利劍。
恢複了他在擂台上,連殺塞北三雄時候的冷漠和無情。
雲冰蟬忽然感到心中沒底。
王小心急忙從車門裏抽出一把傘,走過來,責備的道:“你那麽凶做什麽?嚇著雲總了!”
又對雲冰蟬解釋道:“雲總,他現在是戰營的狀態,而不是普通市民的狀態,您別在意——”
“既然來了,咱們過去看看吧。”
“您放心,我拿命跟您保證,莫山不會欺騙您。他也不敢傷害您!”
雲冰蟬這才恢複狀態,故作從容的笑道:“我怎麽會害怕呢……”
“戰神來這裏祭天兄弟英靈,順便會見我,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小心,你去那邊采點野花吧。”
“好的。”王小心答應一聲,急忙轉身想要去采野花。
“我來吧!”莫山麵無表情,大步走到路邊,很快,采了一大捧山野花。
雲冰蟬在王小心的攙扶下,從車裏下來。一陣涼風伴隨著雨幕襲來,她下意識的拉緊了衣服。
她穿的是一件露肩露背的白色禮服。這樣的裝束,如果出現在名流雲集的晚宴上,必定會成為最耀眼的風景。
此刻出現在這裏,多少有些違和。
放眼望去,遠處青山隱隱。山腳之下,是一座座墓碑,安靜的矗立在雨幕之中。似乎上帝一樣,在無言的注視著世人。
雲冰蟬的眼睛裏,浮現一抹驚悸之色。不知道是寒冷還是什麽,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走吧!”莫山麵無表情,大步走進了陵園。
雲冰蟬穿著高跟鞋,由於雨天路滑,又提著長長的裙子。她生怕泥水沾汙了裙子,影響了在戰神麵前的完美形象,所以走的非常緩慢。
王小心打著傘,在旁邊扶著她。
“那邊有人。”走了一會,王小心忍不住低呼一聲。
隻見遠處雨幕之中,一個身影傲然而立。看上去,足足把遠處的青山壓了下去。
似乎他隻要往那裏一站,青山都在他腳下。
在他身旁,一個身材火辣的紅衣女子,打著一把黑色的打傘。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
雲冰蟬顫了一下,道:“那就是戰神嗎?”
“好強大的氣場!”
王小心也感覺到了男子氣場的強大,她想說什麽,忽然忍不住皺了皺眉,道:“雲總,你有沒有覺得,那身影有些熟悉?”
雲冰蟬楞了一下,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這時候,她終於通過側臉,看清了男子的樣子。
“蕭天忌!”
“是蕭天忌和朱雀!”
這一驚,非同小可。若不是有王小心攙扶,她幾乎就要栽倒在地。
“真的是蕭天忌?這是怎麽回事!”
“莫山,你這個騙子,你竟然跟蕭天忌相勾結……你想做什麽?”王小心疾言厲色。
莫山麵無表情,冷冷的道:“你們過去問問,不久知道了嗎?”
王小心咬了咬牙,道:“你敢向我保證,戰神一定會在這裏嗎?”
莫山眼神低沉,道:“我保證!”
王小心這才稍微鬆了口氣,道:“雲總,您怎麽看?”
雲冰蟬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蕭天忌也是來向戰神請罪的嗎?”
“蕭天忌,你做的孽,今天終於可以還清了!”
說著,她從王小心手中奪過雨傘,提著裙子,激動的走了過去。原本情緒激動,想要再嘲諷蕭天忌幾句,可是,看到墓碑之上的名字,她狠狠的顫了一下。
一張美豔的臉龐,變得慘白。
“朱嘯文之墓。”
墓碑前,放著一排鮮豔的油菜花。雨水之下,顯得充滿了生機。一個老仆,正在顫抖著手,把墓碑前的酒杯裏麵倒滿酒。
“朱嘯文……朱嘯文就埋在這裏嗎?”雲冰蟬臉色蒼白,喃喃的說道。
蕭天忌終於扭過頭,看著雲冰蟬,淒然一笑,道:“一代商業奇才就此隕落,全都拜你所賜。雲冰蟬,你還不認罪嗎?”
雲冰蟬咬了咬牙,激動的大聲道:“蕭天忌,你別想嚇唬我!”
“我告訴你,我來這裏乃是見戰神的,他是北境的大帥!”
“等一下見到了他,我會把你犯下的所有罪行,全都告訴他。到時候看你怎麽痛哭流涕的下跪求饒!”
“我知道你是北境的兵,不過哪有如何?像你這樣的臭大頭兵,戰神手下有一百萬個!”
“而我雲冰蟬,天下隻此一人。更何況,我捐獻了一百億給戰神,他一定會聽我的!”
王小心也忍不住道:“蕭天忌,你把雲總害的已經夠慘了!”
“你今天來這裏,究竟想做什麽?難道,你想破壞雲總跟戰神見麵嗎?”
對於兩個女人的詰問,蕭天忌冷笑不語。目光落在墓碑上,神情漸漸變得冷漠。
隨著他身上氣勢的變化,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朱雀和墓碑前的老仆,全都表情凝重,一語不發。
一種莫大的壓力和悲愴,充斥天地之間。
雲冰蟬感到一種深深的不安,忍不住道:“莫山,大帥呢?快帶我去見大帥!”
“我受夠了這個鬼地方,快走!”
莫山表情無比的凝重,對於雲冰蟬和王小心的催促,他無動於衷。
突然大聲道:“卑職見過大帥!”
嘭的一聲,單膝下跪。
跪在了雨水之中。
蕭天忌神情蕭索,看著墓碑,不言不語。
莫山沉聲道:“卑職按照大帥的吩咐,已然把罪女雲冰蟬帶到。是殺是留,請大帥吩咐!”
“你說什麽?”莫山的話,對雲冰蟬和王小心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轟然炸雷,把她們全都炸懵了。
“大帥,難道他就是——”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蕭天忌怎麽可能是北境大帥,他怎麽可能是戰神……莫山,你快說,你在騙我們!”
“你這個混賬,你快說啊!”王小心氣憤的跑過去,用腳踢打著莫山。
莫山鐵塔一般的身軀跪倒在泥濘之中,任憑雨水衝刷,王小心的踢打,巋然不動。他的臉色剛毅,一雙眼睛,被雨水衝刷的像鋒利的刀鋒。
又像是世間最凶殘的野獸。
蕭天忌沒有理會莫山,而是回頭看著雲冰蟬,道:“現在,你可以認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