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任殺任剮
事實上，陸章對這種解決方式並沒有多少把握，盡管這個方式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石正清贏了或輸了以後會不會按照約定辦事？陸章不知道，因為他並不清楚石正清的性格和行事原則，而自己這邊，沈玉瑤會不會將石正清這件事私下上報給他爹或攀雲宗，他也沒有把握。
隻是目前這樣的形勢，對於陸章而言，有一個緩兵之計總比什麽都不做好，至少在此刻，他不想己方這四人中有任何一人當場殞命。
或者，四人全部死在這裏。
陸章看石正清那邊長時間沒有吭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又喊道：“你想在這裏一下子殺掉我們四人，我隻能告訴你，未必！隻要我們四人中逃了一人，那你就等著被攀雲宗追殺。”
“另外，我一直在想有多大的利益才會讓你去冒險追殺一個攀雲宗的真傳弟子，以前我想不通，現在，我想我知道了。石方經脈和丹田破裂，要延續他的命，想必要大量的靈石和藥物，這些東西，以你在安陽城的勢力是做不到的，所以你才會冒險搏一搏，是吧？”
“但是，怎麽說呢，你這次搏錯對象了，不該對攀雲宗的真傳弟子下手，更不該對我們下手。如果你收手，我可以當這些都沒有發生過。當然，你也可以不同意，隻是，不同意的後果，還是那句話，石方現在可是在我手裏。”
石正清又沉默了一陣，道：“好，要是我贏了，你們也必須說話算話。”
“沒問題。”陸章幹脆應道。
然後他喚下唐洛舟小聲道：“師兄，待會兒，打的時候，不用下死手，隻要盡量消耗他的靈力，讓他之後追不上我們就行。當然，你也要小心點，防著他下死手。我的想法是為了逃，不是打。”
唐洛舟皺了皺眉頭，然後點點頭。
他自從有了斷劍後就想找那個殺手重新打一場，即便仍不是他的對手，但也至少不會像上次那樣被對方削斷了寶劍。這對於他來說是個恥辱，必須重新打一場才能洗刷。
他自己倒可以豁出去不管不顧，但現在這樣的情形，他不能不顧及陸章和那兩個女人。
“請！”唐洛舟另選了一塊更空曠的場地對石正清道。
兩人也沒有任何客套，直接就相互衝上去對戰在一起，一時間竹林裏響起一陣錚錚的打鬥之聲，無數的竹子被劍光波及而傾倒下來。
“把劍放下吧。”石方見那邊的兩人已經開打，他看了一會兒，馬上就回頭對陸章淡淡說道。
陸章愣了楞，他這時也在關注唐洛舟和石正清的打鬥，忘記了手中的劍此刻還還架在石方的脖子上。
“你說放就放？一個人質，提什麽要求。”沈玉瑤聽到石方讓陸章放下劍，感覺一陣莫名其妙，於是直接插話進來。事實上，此刻她和梁可姿兩人也已經圍在陸章身邊，幫著陸章看緊他身邊的石方。
“他的劍上沒有殺氣。”石方無奈道，他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
陸章笑了笑，把劍放下，道：“石道友，我們不是想為難你，而是你爹為難我們，隻要他不找我們的麻煩，我們也肯定不會找他的麻煩。”
“好。”石方道。
陸章又愣了愣，被他這一個好字說的莫名其妙。因為陸章這番話隻是象征性地說說，並沒有指望對方回答什麽。
陸章正想著他這話什麽意思的時候，石方轉身向旁邊的沈玉瑤一鞠躬道，緩緩說道：“沈小姐，我爹是為了我才傷害你的，這因果，理應由我來承受。所以你想要如何懲罰，我都任打任罵，悉聽尊便，隻求你能饒過我爹。”
沈玉瑤看著他對自己真誠道歉，立即有些驚慌道：“這是你爹做的，和你無關，你不必對我道歉。隻是，最後要怎樣，等你爹和唐洛舟打完了再說吧。”
沈玉瑤肚子上挨過石正清一劍，雖然不致命，但那一劍的仇，她肯定是要報的。但她天性善良，此刻看石方如此真誠道歉，心中有些不忍了。
在她的眼中，眼前的年輕人臉色蒼白，氣血虛弱，甚至連說話都顯得中氣不足，完全就是一個久病將死之人的模樣。這些在陸章這種男的眼中並不會有多少的感觸，但在女人的眼裏，卻是夠的上“可憐”二字。
尤其是當石方說“隻求你能饒過我爹”的時候，她注意到這一句甚至有一絲顫音，而從顫音中沈玉瑤能從對方的話語中感受到他的道歉是真心的。
“阿瑤，你的仇你說了，不打他罵他隨便你。我和他也有仇，我可是要報的。”梁可姿也在一旁插話道。
陸章皺了皺眉，沈玉瑤和石正清有仇是真的，畢竟那一劍是致命的，可她梁可姿和石正清就那麽屁大點的事，而且上次還是石正清被她砍了一刀，要說起來，算她占了便宜的。
“梁小姐直說便是，要殺要剮，在下絕無半句怨言。”石方轉了個方向又一鞠躬認真說道。
沈玉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道：“這可是你說的，不過殺和剮就算了，看你這麽虛弱的身體，別說用刀剮，就是往你胸口打一拳，你也得被打個半死。”
“要不這樣吧，你把腳叉開，讓我往你襠部踢一腳，我和你爹這事就算扯平了。”
石方：………
沈玉瑤：………
陸章睚眥欲裂！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女人！而且，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你特麽搗什麽亂，給我一邊待著去！”陸章深深地抹了一把臉怒斥梁可姿道。
切！
梁可姿哼了一聲，然後扭頭去看石正清和唐洛舟打鬥，兩人已經持續爭鬥了一陣。
唐洛舟有了那把斷劍後，在武技上甚至已經不輸石正清，隻是他的境界明顯不如石正清深厚，如果長久打下去，必然會落敗。
但陸章並不擔心，他要的隻是讓唐洛舟耗掉石正清的靈力，這樣他們跑路的時候，石正清就無法追擊，至於別的事，等真正逃走了再重新和沈玉瑤商量一番。
陸章不知道玉瑤心裏到底怎麽想的，因為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表過態，陸章不可能直接替她做決定，而剛才那些話，在陸章而言隻是權宜之計。
“這是決勝負的一招了，你師兄雖然劍法精湛，而且他手上那把斷劍非同小可，但是他功力上不及我爹，必然會輸。”石方望著遠處打鬥接近尾聲的石正清和唐洛舟道。
唐洛舟會輸，這對於陸章而言，並不是什麽意外，他從思考中回過神來。隻是當陸章剛抬頭的時候，一陣強勁的氣勢如同一陣風刮向他，而那最後一招的對拚已經結束了，不遠處的唐洛舟被打在地。
不過他很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似乎倒是受傷並不嚴重。而那邊的石正清已經對著陸章喊道：“我贏了，你放人吧！”
陸章皺了皺眉，而他的旁邊又響起了石方的聲音，他小聲道：“把刀架回我脖子上吧。”
“嗯。”陸章下意識地把刀架回了石正清的脖子，這本來就是他要做的，隻是被一個人質命令這樣做，讓他感覺有點怪怪的。
“那好，之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而且，隻要以後你不再打我們的主意，我們也絕不會怎樣。”陸章回道，“不過，現在我們還急著趕路，要麻煩石公子送我們一程，放心，送不了多遠的。”
“出爾反爾，小人！”石正清以為陸章反悔，立即大怒著要過去抓唐洛舟作為人質。不過唐洛舟順勢一躍，就跳出幾丈遠。
“爹，放心，我隻是送送他們，不要緊，你在竹屋裏休息下，我不會有事的。”石方看他爹暴怒，立即喊道。
隻是他這一喊，讓陸章深感意外。陸章愣了愣，忽然想起之前石方說的一個“好”字。看來這家夥是相信他陸章的人品。
“那多謝石公子相送，請！”
陸章五人重新坐上了馬車，立即飛奔而去，而石正清則是馬車後猛追，隻是他體力和靈力在剛才的戰鬥中耗去不少，很難追上那陸章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