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痛苦
“怎麽會有人對一個少女下這麽狠的手。”陸章一邊係布條一邊仔細看少女的臉，至少從麵相看，這少女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圓臉，兩側有些嬰兒肥，一雙丹鳳眼，兩道柳葉眉，長得比較可愛，而且從氣質和穿著上看，更像是個不太出門的大小姐，即使有仇家，那也不過是少女間的爭風吃醋，誰都不至於這麽下死手。
陸章一邊係一邊想，很快就係好了布條，甚至還很細心給她綁了個蝴蝶結。
而那就在他綁好那隻蝴蝶結的時候，少女的眼睛忽然微微睜開了點，下一瞬，她的眼睛就猛然瞪大，陸章一頭霧水地看著她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而且他也沒想到少女的右手已經向他戳了過來。
事實上那少女的兩根手指已經像筷子一樣朝他的眼睛戳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陸章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劇烈的疼痛迅速從眼珠向四周漫延開去，讓他忍不住喊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陸章捂著眼睛猛然站了起來，那劇烈的痛苦讓他捂著眼睛四處亂撞，廟內的香案都被撞個七零八落。
而一旁的唐洛舟看到這一幕，立即上前嗬斥道：“姑娘，我們是在幫你療傷，你戳我師弟眼睛幹什麽？！另外，你是什麽人，你……”
唐洛舟很憤怒，心想這姑娘太不識好歹了，自己和師弟救了她，不但不感恩，還一醒來就戳他師弟的眼睛。這要真的是攀雲宗的人，回去一定要讓掌門如實上報。
然而他還沒嗬斥完，就見那少女抬起一腳踢在了他的襠部，於是他也感受到了一陣比陸章還要強烈的疼痛，而且這疼痛幾乎瞬間抽光了他的力氣，讓他最多隻能喊出個“哦~~~”，連像陸章這樣大呼小叫也辦不到。
而這時陸章已經稍微有點緩過來了，他感到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重影在晃動，尤其是當他看向那戳他的少女時，發現對方的身影忽而消失了一下，下一刻在他的眼裏，那少女已經爬到了廟內的一個角落，她縮成一團，但手裏緊緊握著劍，也不說話。
陸章咬牙切齒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又想起唐洛舟，於是向側邊看去，隻見唐洛舟滿頭大汗，手捂襠部，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這讓陸章瞬間想到了一個詞：防狼術。
看來唐洛舟也中招了。不過看著唐洛舟如此痛苦的樣子，陸章忍不住大喊道：“師兄，痛就喊出來，不要憋著！！憋著隻會更痛！！”
唐洛舟聽見了陸章的喊聲，忽然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陸章目瞪口呆，他忍著眼部的疼痛和重影，把唐洛舟側翻過來，讓他斜靠在廟內的一股柱子上，對於這種情況，陸章沒有辦法，隻能等他自然清醒。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陸章安放好唐洛舟後就立即拔出劍，惡狠狠地問向那牆角的少女。
“你們又是誰，為什麽破我的法陣，還想非禮我？！”少女針鋒相對。
陸章忍了忍，怒道：“我們是雲正道觀的弟子，我叫陸章，這是我師兄唐洛舟，今天你要不說清楚你是誰，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少女沉默了一陣，但她還是握著劍，道：“我攀雲宗的弟子，既然你們是雲正道觀的，那為什麽還要破壞我的法陣，還想非禮我？！”
“腰牌拿出來！”陸章在報出自己名號的時候就像過對方可能會順勢接他的話，所以他就防著對方這一首，就直接問她要證據，如果拿不出來，陸章就會立即撲上前去把她放倒了再說。
隻是讓陸章沒想到的是，那少女竟然真的從腰間掏出了腰牌，上麵寫著攀雲宗三個字，陸章緊盯著看了看，也摸出自己的腰牌拋了過去，隻見兩塊腰牌在那少女手中一拚，就微微發出一陣光芒，顯然兩塊腰牌都對上了，雙方的身份都是真的。
陸章沒好氣地把劍一收，猛地坐在了地上，和那縮在角落的少女平視道：“之前我們進來的，就看到一些淩亂的痕跡，又看見你受傷了躺在裏麵，而且你的腰部有鮮血滲出，我們就想著給你看下傷勢，所以就破了陣法，沒想到……你……”
陸章有些無語，這場誤會搞得自己和唐洛舟這麽狼狽，他想了想又道：“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在這裏，又怎麽受的傷？”
“我叫沈玉瑤。”
“那你怎麽受的傷？你的傷口，在我給你包紮的時候看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怎麽會追殺你？”陸章又問，但沈玉瑤一聲不吭。
陸章以為她在回憶細節，結果發現等了好長時間對方都不回答，看來是不想說了。不想說，也懶得問，陸章想著。
廟宇裏的三人，一人躺著，兩人都不說話，一時間陷入了靜默，而門外的天色漸黑，於是陸章在附近撿了點柴火過來，在中間的空地上升起一堆火。
也許是火光與灼熱的影響，唐洛舟也慢慢蘇醒了過來，看到那個踢了她一腳的少女蹲在角落裏，很委屈的樣子，不過唐洛舟還是當即就拿了劍想上前劈死她。
“師兄，別！她是攀雲宗的，叫沈玉瑤，別理她。”陸章急忙攔住他，“你還好吧？你那裏還疼嗎？”
唐洛舟一看到沈玉瑤就火冒三丈，她那一腳比自己前二十年受過的所有傷都嚴重，現在直想劈了她，但聽到陸章那一句“你那裏還疼嗎？”瞬間就又感到無比疼痛了。
“先吃點東西，消消氣。”陸章怕他真上前劈了這攀雲宗的師妹，不免有些擔心，隻好先轉移唐洛舟的注意力。
“哼！”唐洛舟對著沈玉瑤重重哼了一聲，這才放下手中的長劍，不過顯然怒氣未消。
“師兄，吃！”陸章已經烤好了一隻整雞，撕下一隻雞腿遞給唐洛舟。
他們從李家鎮出來的時候帶了大量的食物，因為從李家鎮到安陽城要走好幾天，有時候錯過日頭沒地方投訴，就比如今天這樣，就可以拿這些食物烤一烤，湊合著吃一頓。
此刻，陸章在火堆上架著的是兩隻雞，和一些蔬菜，隨雞肉被烤得越來越熟，香味也在狹小的廟宇內四溢開來。
而那蹲在廟宇一角的少女終究抵抗不住這香味，慢慢地向那烤雞挪動。
“你別過來，過來也沒得吃！”陸章警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