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聖旨,關係到什麽?
“左逸寒正巧也去了趟洛城,這聖旨到底是被平王的人盜了去,還是被他盜走?”左逸風尋思道,“不過,聖旨是在他去了洛城的時候丟失的,要是他做的,目標也太明顯,如果是本太子,要偷聖旨絕不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所以,左逸風打心底否決了聖旨在左逸寒手中的想法,猜測著還應該是平王的人做的。
但是,姚從山不這麽想,在他看來,左逸寒屬於冒險派,也是實力派,勇氣與能力全部屬於上乘。
若不是當年身為皇後的左逸風的母親舍身救了皇上,用性命為他求得了太子的位子,那麽今日被立為太子的一定是現任皇後的兒子二皇子左逸寒。
所以,左逸寒那邊從來不會甘心。
在聖旨的事上,姚從山以為,左逸寒也許就是偏偏用暴露自己行蹤這樣的手段混淆眾人的視線。
姚從山暗自尋思,若是聖旨真的在左逸寒手裏,是想借聖旨控製住平王,還是想先除去這塊通向皇位之路的絆腳石?
畢竟如果那份聖旨沒有機會發揮作用的話,就意味著皇位將與平王無關,誰最終能夠做皇帝就是左逸寒與左逸風兄弟二人的事。
姚從山隱起一肚子的心思,道,“現在不論聖旨在誰手裏,都不敢直接拿出來,一則皇上還健在,那份聖旨也就還不到發揮作用的時候,二則聖旨是先皇命洛城府尹保管的,誰拿出來誰便是偷盜聖旨的人,必將受到懲罰,落不下什麽好。所以,要尋找到聖旨,必將費不小的功夫,我們此時必須嚴加注意平王與二皇子的動靜。”
平王府。
平王左瑞天坐在王府的後花園,賞花喝茶。
花並無多少欣賞的心思,茶入喉中也沒有品出什麽味道。
雖然已經年逾四十,但是左瑞天的臉上似乎並沒有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跟比他年長近十歲的皇上相比,年輕的不止相隔的那十歲,甚至更多,反倒跟三個皇子站在一起更像是兄弟,並非叔侄。
其他的大臣說,平王之所以顯得年輕,跟他的心量有關,身為當朝皇叔平王爺,操的心還沒有他們做臣子的多,當真像他的名號一般,隻過自己平閑的日子。
說歸這般說,此時的平王坐在後花園照樣因為聖旨的事煩憂,也隻有在平王府裏,才有人能夠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平王。
“到底是左逸風還是左逸寒幹的?”左瑞天五指緊緊的捏著茶盞,恨恨的道。
啪的一聲,茶盞應聲而碎,淺碧色的茶汁順著左瑞天的指縫溢出,濺濕了他的錦衣。
先皇的那道聖旨,寫明如果當今的皇上左傲天駕崩,他願意的話便可依據那道聖旨先太子登基為帝。
但是先皇又多了一層心思,將聖旨交給了他的親信如今的洛城府尹去保管,遺命說是隻有當今的皇上歸天之後才可拿出,如果洛城府尹先左傲天一步去世,便由他的兒子繼續保管。
當時,他在先皇病危的時候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博得好感,留下這麽一份聖旨,先皇考慮到保管聖旨的洛城府尹會先死一步,就沒有考慮過他這個兒子等到左傲天駕崩後還剩下幾天活頭?
左瑞天越來越覺得先皇並非真的感念他病榻前的一片孝心,給他的隻是一個看得到吃不到的蜜餞。
若是想讓他多做幾年皇帝,左傲天必然要早一步退位,聖旨寫明了左傲天隻有歸天後才能輪到他,這不是逼著他要在左傲天的命上做點什麽?
就在左瑞天為自己的將來謀劃的時候,不想從洛城傳來了消息,存放在洛城府的聖旨被盜了!
這對他來說豈不是雪上加霜?
左瑞天得到聖旨被盜的消息要比左逸風早的多,明知道關係到他將來的聖旨在洛城存放著,他怎能不操心?
他早該先一步將聖旨盜在手中,親自藏起來的,但是左瑞天又想,聖旨好好的留在洛城,突然生事對他也不利,所以便遲遲沒有動手。
所以,明知道這道聖旨是左傲天兒子們的絆腳石,左瑞天一直都派人暗藏在洛城,奉命守護著。
結果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此時,候在左瑞天麵前的就是從洛城返回的那個奉命守著聖旨的人,依舊一襲黑衣,但是在平王麵前露出了本來麵目。
“我猜想應該是左逸寒。”那人肯定的道。
雖然當初在山上劫住左逸寒未果,最後以左逸寒與樓小環一起墜崖收場,但是他認為聖旨一定是左逸寒盜去的。
否則他大老遠的跑到洛城,不會隻為了娶一個樓小環。
“難道不會是左逸風趁機得手,正好利用了左逸寒掩藏起他?”左瑞天道。
“也有這個可能,但是我認為還是左逸寒嫌疑最大。”那人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為什麽?”左瑞天問。
“我一直想從左逸寒身上尋找聖旨,忽略了他迎娶的那個樓小環,現在想來,當時聖旨一定藏在樓小環身上,否則左逸寒就不會在臨墜崖前都不肯拋開樓小環,跟著她一起摔下懸崖,那種對樓小環的重視很令人費解,出乎我的意外,唯有此番解釋才能說得通。”
雖然當時樓小環也是渾然不知的樣子,但是憑左逸寒精明的手段,趁樓小環不注意的時候,將聖旨偷偷的藏在她的身上也是容易做到的,樓小環那麽胖,肉那麽厚,身上塞點什麽未必能感覺得到。
就像那麽胖的一個人,睡到石子上也不覺得硌人,何況是絲錦製的聖旨,去掉卷軸,塞到身上,更難覺察到。
那個黑衣人這樣去分析當時的情況。
“那麽,左逸寒那邊還是你去做吧。”左瑞天認為這種分析也有可能,便道。
說著,左瑞天站起身,走到黑人麵前,凝視著這張清朗的麵孔。
黑衣人也很大膽的跟左瑞天相視,這是左瑞天其他的屬下都不敢做的事。
二人四目相對片刻,左瑞天道,“不管之前的聖旨由誰保護,之後在洛城,聖旨是由你保護的,現在,聖旨是在你手中丟失的,這件事就該你去負責到底,隻有找回聖旨才能彌補你的過錯。”
左瑞天的語氣涼颼颼的,卷著冬日的寒意。
黑衣人定定的注視著麵前的人,嘴唇微動,似乎有好多話要說,但終究還是隻說出了一個字,“是。”
“還有那個樓小環,不會隻是左逸寒用來托運聖旨的人吧?花了十萬兩銀子,大張旗鼓的在洛城娶親,難道就為了利用她拖帶一份聖旨?”左瑞天得到黑衣人的答複後,回身走到石凳前,繼續坐下,“你認為她有什麽特別之處?”
左瑞天已經掌握到樓小環的資料,怎麽也想不通這件事。若說左逸寒看中了樓家的財富,可是一個洛城的首富跟他二皇子府相比都相差甚遠,如果要利用樓小環那個胖身體藏匿聖旨,他也完全可以尋另外的胖子,何必要聲勢浩蕩的弄出娶親一事?
就算左逸寒在洛城隱姓埋名,可是回到京都,二皇子要娶親的事已經群臣知曉,宮中的皇後皇上也都知道了,那個樓小環就是他帶回的女子,此事怎麽也不會有假。
這左逸寒到底在搞什麽鬼?
“特別之處……”黑衣人想了想,道,“除了胖,跟那些被寵上天的大小姐沒什麽特別。”
“福滿樓是怎麽回事?”左瑞天問,根據消息,他知道樓小環失身是左逸寒娶親的引子。
“應該沒有發生什麽事,但是不知道左逸寒用了什麽手段讓樓小環誤以為失身與他,那晚,我一直注意著左逸寒,他跟程凡在洛城閑逛了一夜,天亮後才回到福滿樓,結果就傳出樓小環失身的消息,驚的樓老爺尋上門。”黑衣人道。
“那麽,樓小環肯定是被算計到的。左逸寒看中的人不會沒有用處。何況迎娶樓小環,就算隻是二皇子府上的一個姬妾,這也跟他多年都獨守著夏燕的態度不符,其中必然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左瑞天道。
“查找聖旨的時候,我順便再查下這件事。”黑衣人道。
“嗯。”左瑞天點點頭,“你剛從洛城返回,以後要在京都留的久了,先跟下麵的人多熟悉一下這邊的情況。”
“是。”黑衣人道。
“公子,請跟卑職來。”候在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屬下向黑衣人道,舉止間帶有幾分恭敬。
黑衣人頷首,跟著那名屬下離去。
左瑞天坐在石凳上,抬手輕輕的在石桌上一下下的拍著,一邊擰眉思索著,跟著擰起的眉頭蹙起的一條條皺紋,表示出他真的已經比那些皇子年長許多。
皇子們等得起,他等不起……
這是樓小環來到京都的第二天。
第一天舟車勞頓,休息加上逛別苑就足夠了。
第二天樓小環就在別苑裏悶不住了。
左逸寒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毫無蹤影。
“算了,不等他了,我們自己出去。”樓小環在小玲的軟磨硬泡下等了一個時辰,不見左逸寒回來,依舊按照自己的決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