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莫山的生死觀
“啊！”
隨著一聲低沉如悶雷般的痛呼聲響起，秦二龐大的身軀晃了晃，差點跌倒。
莫山左手的六棱刺，沒有攻擊他的要害，卻趁著一滾之機，將他左腳的腳筋給抹斷。
腳筋被斬，血噴如泉，可以想見有多麽的痛。秦二淒慘的叫聲，如絕望的公牛一樣，在整個拳場回蕩。
“二弟！”怒吼一聲，觀戰的秦老大蹭的站了起來。
方才親眼看著老三慘死，現在老二又要陷入絕境，他再也忍不住了。氣勢勃發，就要不管不顧的衝上去。
“你想幹什麽？一對一公平決鬥，生死各憑本事，你難道要破壞規矩嗎？！”
“他敢上就打死他！”
看台上，數千名觀眾立刻就不幹了，憤怒的聲音，像瘋狂的潮水一樣，將秦老大淹沒。
這些人之所以這麽激動，同仇敵愾，有兩個原因。
一，很多人都下注押了莫山能贏，如果真的贏了，那就是雙倍的回報。
眼見著莫山朝著勝利踏出了關鍵的一步，不出意外就能鎖定勝局，他們怎麽能允許秦老大搞破壞。
第二個原因，大家都看了出來，這三個牲口一樣的家夥，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本國人。
一種天生的榮譽感，他們自然不能容忍幾個蠻夫，在這泱泱大夏來撒野。
從這一方麵來說，莫山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不僅僅是那些在他身上下注的人，更是代表著，大夏之國威！
這些觀眾，雖然都是普通人，但是眾誌成城，眾人成虎！巨大的威勢下，秦老大臉色變幻，硬生生，把將要激發起來的氣血，又給壓了下去！
他的雙眼，也變得更紅。因為他已經預見了二弟的死亡。
北方凶神雖然殘忍，但是，最基本的信譽還是有的。尤其是，這種事先已經講明的一對一公平決鬥，北方凶神，從來不屬於人，也不弱於人。
寧死，不壞規矩。
想到這裏，秦老大知道，自己方才衝動了。
現在，他已經做好準備，接受二弟的死亡。然後上台，為二弟和三弟，報仇雪恨。
不虧是北方凶神一脈，受此殘傷，不但威勢不減，反而更加凶殘。
秦二雙目血紅，揮動狂鞭，不管不顧的猛砸。隻不過，終歸已經是強弩之末，一條腿殘疾，沒了章法。
莫山雙眼明亮，就像是睡醒了之後，進入捕獵狀態的獵豹。
機敏的周轉，找準一個機會，再次就地一滾，滾了進去。
手中六棱刺閃動，一抹血光，在秦二另一隻腳上，將腳筋給抹了。
兩隻腳的腳筋全部被挑，秦二縱使金剛再世，也難以支撐。慘叫聲中，像一堵牆一樣，轟然栽倒。
他啊啊大叫，還欲掙紮起來。莫山再次一滾，滾到麵前。
手起刺落。
噗的一聲，特製的六棱刺，從咽喉貫穿，直刺入了擂台上麵。
秦二像隻大龍蝦一樣，身軀猛然翹起。
然後僵直，緩緩降落，像個皮球一樣快速泄氣。變成了一攤爛泥。
莫山拔出六棱刺，咽喉裏的血噴出來，直噴了他一臉。
秦二雙眼突兀，死不瞑目。莫山用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滿臉是血的站了起來。
看著旁邊的秦老大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
“外域的龜孫子，既然來我們大夏的土地上猖狂，應該已經做好死在這裏的準備了吧。”
“正好今天讓爺爺遇上了，我就打包送你們三兄弟一塊上路吧。”
“現在，該你了。”
這些話，他明明是在笑著說的。
可是，全場的人，感覺氣溫冰冷，仿佛置身九幽地獄，看到麵前站著的是一個嗜血的魔鬼。
一時間，人人噤若寒蟬。無人敢說話。
王小心緊緊咬著牙，用手扶著旁邊的欄杆，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栽倒在地。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混蛋小子嗎？那個經常搞惡作劇欺負自己，然後咧嘴一笑，無賴的說一句：
“王小心，你生氣的時候還挺好看的。”
還是那個要來跟自己相親，想要跟自己共度餘生的對象嗎？
這簡直就是一個殺人的狂魔。
王小心發現，自己從現在開始，才真正的認識了莫山。
看著麵前這個從小一塊長大的發小，她覺得，是那麽的陌生。
曲剛、雲冰蟬、李露等人，也全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雲冰蟬和李露就不說了，她們一介女流，什麽時候見過如此殘忍的殺人手段？
就連曲剛，這個見慣了擂台傷殘，國外做雇傭兵的那些年，又是炮火連天，也覺得麵前的場景，有些難以承受。
莫山殺人的手段，太狠辣，太專業，太獨到！
從一開始的隱忍、挑釁、到抓住時機，一擊致命，不留餘地。
這絕對是從生死場中爬出來的人，才會有的毒辣的素養。
朱雀麵現尊敬之色，低聲道：“莫山這麽做，針對的是北方凶神。”
“看來，北境兄弟，沒少死在北方凶神之手。”
蕭天忌冷笑不語。眼中的神情，有些恍惚。
似乎又看到了那些兄弟，有的，甚至被那些凶神，活活的撕為兩半。
秦老大站了起來，舉步，一步一步，走向擂台。
剛開始的時候，他的神情閃動，還有些難以抑製的憤怒之色。
但是當他一步一步，踏上擂台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變得麵無表情。就像是一具，冷酷的殺人機器。
與之前的老三和老二形成對比，這個老大的身材，在三個人裏麵，反而是最小的。而且他走上擂台，不但沒有激發氣血去武裝身體。
反而，原本就不太高大的身軀，似乎縮水一樣，變得又瘦小了幾分。
麵對這個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麽大殺傷力的秦老大，莫山卻變得異乎尋常的凝重起來。
他手中緊緊的握著兩枚六棱刺，腳下不經意的移動，在調整自己最佳的防禦和進攻方位。
蕭天忌籲了口氣，道：“這一關，才是莫山的生死關。”
“秦老大懂得欲揚先抑的道理，可以說是，真正跨入了凶神的門檻了。”
現在越收縮，等一下爆發起來，威力便越是恐怖。
秦老大的威脅，便是這個道理。
因為他雖然看起來神色平靜，但是一路走過，每一步，都留下了腳印。
從一開始的微不可查，到清晰可見。到入木三分。
最後，他的腳印，竟然深達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