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民女小柔，見過恩人
聽蕭天忌提到影子殺手，刁仁傑的眼中，再次迸射出無比的恐懼之意。
他咬了咬牙，閉上眼睛，道：“你殺了我吧！”
“我死也不會說的！”
聲音，竟然已經忍不住顫抖。似乎泄露了這個秘密，他麵臨的下場，將會比死更難受！
夜風中，蕭天忌沉默了片刻。
刁仁傑雖然沒有說，但是他的反應，跟說其實也已經沒區別了。
蕭天忌的眼中，浮現一抹沉思。看來自己推斷確實沒錯，暗影殺手的根源，應該就是在海州島了。
隱世家族是古武聖地的代言人，與塵世領袖有約定，彼此和諧共存，互不侵犯。
這麽多年，大家心知肚明，都不去踩那條線。
但是現在——
他的眼中，再次浮現濃濃的殺意。
“不錯，那個人就是逃往了海州島。”
“具體是不是海家，我們不知道。我們也隻是重金聘請。”
“蕭天忌，真正砍下雷豹手臂的人，就是他！”
“有本事，你就去海州島，把他揪出來！”
“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他的代號，是血魅。”刁山突然激動的大聲說道。
蕭天忌冷笑道：“想激我去海州，借海家之手殺了我嗎？”
“那好，留你們一命，拭目以待！”
說著，隨手一擲，寒光破空。手中長刀，嘭的一聲，紮在刁家高大的門楣之上。他的人，轉身，大踏步離去。
雷家大院，燈火通明。
門口，老太君一襲盛裝，手握龍拐，背後，雷家滿門老幼，安靜的侍立。
他們目光虔誠，全都在迎接一個人。
看到蕭天忌大步走來，所有的人，激動的眼眶發紅。
老太君把拐杖交給身旁的孫女，上前兩步，沉聲道：“老身恭迎先生歸來。”
“之前多有唐突，深感惶恐。”
“請受老身一拜！”說著，魏顫顫，就要下跪。
蕭天忌急忙上前，攙扶老太君，道：“不必多禮。”
“豹子怎麽樣了？”
老太君歎了口氣，道：“已經醒了，不過，並不太好……”
“先生去看看吧。”
蕭天忌點了點頭，在眾人的帶領下，往後院的方向走去。他的臉色，非常的凝重。
豹子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一生要強，不弱於人。
現在，竟然斷了一臂，成了廢人。在他自己心中，大概比死更難受吧。
後院，一群丫鬟仆婦，驚疑不定的圍在一個房間門口。幾個醫生看著禁閉的房門，也都是一籌莫展。
“讓開吧，蕭先生來了。”老太君沉聲說道。
聽了她的話，眾人倉皇退避。門口，留下一個青絲素衣的姑娘，她緩緩轉身，對蕭天忌盈盈一禮，落落大方的道：“您就是豹子的恩人吧？”
“民女小柔，見過恩人。多謝您救回豹哥一命。”
聲音不大，但是清晰得體。不施粉黛，素人天成。溫柔之中，自有一股剛硬的氣節。
蕭天忌點了點頭，道：“豹子連你也不見嗎？”
小柔這才紅了眼圈，點了點頭。
想到什麽，她看著蕭天忌，猶豫了一下，又道：“先生凱旋而歸，可是殺光了刁家的人？”
一雙眼睛，幽幽的看著蕭天忌。
她被留在後堡，雷桀等人帶她離開，走的是後門。刻意避開了前麵血腥的戰場。
蕭天忌沉默了一下，道：“你是擔心刁氏父子吧？”
小柔點了點頭，輕聲道：“多年養育之情，不敢，也不能忘懷。”
蕭天忌低聲道：“放心，他們若能就此悔改，還是可以安度後半生的。”他留刁氏父子性命，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否則，隻怕小柔難以安心的跟豹子生活。
“多謝先生。”小柔擦了擦眼睛，知趣的退到了一邊。
不論如何說，她是在刁家長大的。不論刁仁傑父子，對她抱有什麽企圖，總歸這麽多年的養育恩，她不能忘記。
如果蕭天忌真的殺了刁氏父子，她以後真的沒有辦法麵對豹子。
那樣一來，她就是嫁給了仇人之子。
“豹兒，你把門打開，你的長官來看你了！”
“你不見我們，總不能*官也不見吧？”
“你曾多少次說過，這是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最崇拜的人。”
老太君開口。之前的領袖之氣盡去，現在，就是一個垂暮的老人，在開導自己殘傷的孫孫。
情深意切，現場眾人，無不默然。
屋子裏麵，仍舊靜悄悄沒有聲息。
“豹兒啊，你可知道，蕭先生為了你，怒發衝冠，一人一刀，殺到刁家堡。”
“刁氏父子、加上刁家三千死士，為了你，皆成獨臂！”
“我的孫孫，這是何等的恩情。我雷家滿門，如何償還？”
“不指望你，難道還指望我這個老太婆嗎！”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有幾年好活！”說著，那早已蒼老幹枯的眼睛，也忍不住浮現了淚光。
屋子裏麵，傳來一聲悶響。不過，屋門緊閉，仍舊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母親，您保重身體，不要太激動！”雷桀哽咽的說道。
蕭天忌沉默了一下，道：“老太君，雷二爺，還有諸位，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對了雷二爺，方便的話，為我準備一條船。天亮出發。”
“去哪兒？”雷桀下意識的問道。
“海州島。”
“海——”雷桀大吃一驚，還想說什麽，不過，看到蕭天忌的神色，硬生生忍了回去。
他重重的點頭，道：“我一定會準備好！”
“雷豹就多虧先生了！”
說著，扶著老太君，號召眾人離去。
現場，終於恢複了寂靜。蕭天忌上前，猛的一腳，將兩扇房門，踹的粉碎。
屋內的床上，發出一聲悶哼。昏暗的光線下，豹子臉色蒼白，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似乎仍舊昏迷不醒。
不過，臉上卻有風幹的淚水。
“豹子，不就是一條胳膊嗎？這點小事，還過不去了嗎？”蕭天忌立於床前，冷冷的說道。
豹子的五官開始扭曲，胸口劇烈起伏，像是在盡力的控製體內的風暴。
不過，有些東西，不發泄出來，注定難以平靜。
終於，忍不住大叫一聲，從床上滾下來，跪在麵前，頭抵著蕭天忌的雙腿，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刻，兩米巨漢，身軀抖動，就是個孩子。
蕭天忌負手而立，任豹子哭了一會，然後，冷冷的道：“你的刀，我留在了刁家堡。”
“抽時間，自己去取回來吧。”
抬腳將豹子踹開，轉身便走。到了門口，頓了一下，才又道：“小柔是個好姑娘，娶了她。”
“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喜酒。”
雷豹渾身抖動，良久，才猛地站起，單臂敬禮，大聲道：“是，大帥！”
“雷豹一定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