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臨風猶豫了很久,才開口說道:“如果是大表姑的話,我同意。”
爹爹遲早是要再娶妻的,他害怕會有很壞的後媽,那樣他在國舅府的日子肯定就難過了。
既然都是會有後媽,那不如選一個最好的。
他已經是五歲的大孩子了,能夠做出清楚的選擇。
小臨風的回答,謝國舅很滿意,摸摸他的小腦袋,“我們臨風最是懂事了,要進去同你爹爹說說話嗎?”
打通了孩子這一關,接下來也就省力多了。
小臨風點點頭,推門走了進去。
剛好,謝今朝這邊已經處理好傷口了。
謝晉安看小臨風進來的時候,有些扭扭捏捏,似乎是想要說什麽。
而謝勁南還在氣頭上,嘴巴劈裏啪啦的把沈家的十八代祖宗都給問候了個遍,壓根兒就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二哥,你嘴巴幹不幹?咱們出去喝口水?”
謝勁南大手一揮,“幹什麽幹,老子還沒罵爽呢!”
“行了我的好二哥,大哥現在需要好好休息,咱們便不要在這裏打擾了,趕緊出去吧,走走走。”
見謝勁南不開竅,謝晉安便幹脆拉著他強行把人給拽出門。
等房間裏安靜下來之後,謝今朝的目光落在了小臨風的身上。
“過來吧。”
小臨風幾步走到床邊,目光落在謝今朝的手臂上,上麵還有紅印,是為了保護他的時候被開水給燙傷的。
憋了半天,小臨風才憋出三個字來:“疼不疼?”
謝今朝被他糾結的小表情給逗笑了,“不疼,一點兒小傷而已,今日是不是嚇著你了?抱歉,是爹爹沒有處理好,才叫你也跟著受驚。”
小臨風馬上搖頭,“不……不關你的事。”
小家夥今日格外的懂事,謝今朝見狀,便多問了一句:“今日選擇跟著我走,會不會後悔?”
“你會娶新的娘子嗎?”
冷不丁聽到小家夥問了這麽一句,謝今朝愣了一下,微微一皺眉,“臨風,是不是有人同你說了什麽?不論何時,你都隻會是我唯一的兒子……”
“不是的,我是說,如果你要娶新的娘子的話,那便娶大表姑吧。”
這下,謝今朝是完全懵了。
轉而他想到,小臨風才隻有五歲,他能知道些什麽,十有八九這話是謝國舅同他說的。
一時之間,謝今朝有些哭笑不得,“臨風,你知道你說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麽嗎?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知道,你和娘親在一起不開心,娘親也過得很不開心,我想你們都能開心,大表姑是很好很好的人,祖父說,隻有讓大表姑陪在你的身邊,你才能開心,所以我想得很清楚了。”
謝今朝沒有想到,這孩子竟會如此懂事。
他剛回來的時候,小臨風還非常討厭他,一口一個壞人的叫他。
結果這次離家出走了幾日,似乎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都能為大人來考慮了。
謝今朝心裏很欣慰,但還是微微歎了口氣,握住他的小手。
“臨風,娶妻並沒有這麽容易,很多時候,當初錯過了,如今再想回頭,就很難了。”
小臨風眨眨眼,如此深奧的話,他小小的腦袋理解不了。
謝今朝笑著摸摸他的腦袋,“出去玩兒吧。”
次日,剛下了朝,永定伯就被花公公給堵住了去路。
“永定伯,陛下宣。”
永定伯一聽魏子言宣他覲見,立馬就猜到應該是謝國舅因為昨天的事,告到禦前去了。
養心殿內,永定伯先快速掃視了一圈,發現殿內除了魏子言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魏子言低頭批閱奏折,並沒有應聲。
皇帝沒有讓他起來,永定伯當然不敢起來,就這麽跪在地上。
永定伯年紀畢竟也大了,跪在地上不到半炷香的時間,額頭已經冒出了不少汗。
直到魏子言把幾份折子批完了,放下筆。
“起來吧。”
但永定伯卻並沒有起來,反而是跪在地上說道:“微臣有罪,特來向陛下請罪!”
“哦,愛卿倒是說說,犯了何罪?”
魏子言的聲音聽不出是不是動怒,永定伯隻能如實回道:“昨日與國舅府發生衝突,叫不少人看了笑話,是微臣一時衝動了,還請陛下降罪!”
“永定伯,你與舅舅都是朕非常信賴的臣子,朕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們能夠和平共處,沈怡然與大表哥和離,本便是一件不小的事,你可知你昨日這麽一鬧,不僅傷了兩家的和氣,對於他們二人的影響更大,尤其是女子的聲譽,你說是也不是?”
皇帝開口這麽問,永定伯當然不敢反駁:“是是是,都是微臣思慮不周,陛下教訓得對!”
“既然愛卿沒有任何意見的話,那便去同被此事牽扯到的無辜之人賠禮道歉吧。”
永定伯一愣,沒反應過來,“無……無辜之人?”
“相府大小姐蘇挽如,被牽扯到了昨日的事情中,她尚且還未出嫁,被你們這麽一鬧,豈不是影響了她的清白,若是嚴重些,便耽誤了她的終身大事,難道不該賠禮道歉嗎?”
永定伯的臉色有點兒難看,“陛下,昨日其實微臣已經道過歉……”
“朕怎麽聽說,昨日道歉的,並不是你,而是其他人呢?”
永定伯的額頭直冒冷汗,“微臣的愛女也代表了微臣的意思,而且若是按照輩分來說,微臣也算是蘇挽如的長輩,讓長輩向晚輩道歉,是否不太合規矩……”
話沒說完,啪的一聲,魏子言把茶杯扣在了桌麵上。
永定伯趴在地上,頓時不敢吭聲了。
“以你的意思,若是長輩殺了晚輩,也因為上下尊卑,而不處罰這個長輩了?”
永定伯趕忙解釋:“陛下息怒,微臣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便按著朕說的來做,賠禮,道歉,一樣都不能少,隻能由你親自來完成,若是有任何的不到位,朕可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好說話了。”
永定伯連聲稱是。
在君威之下,什麽臉麵都不如保命重要。
魏子言擺了擺手,“行了,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