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你精心設計的?”
沈怡然的手在發抖,她害怕極了謝今朝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上次謝今朝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還是他得知她扇了蘇挽如一巴掌的時候。
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的確是因為她有錯在先。
“不是的,我並沒有想要害她,我隻是……隻是想讓她嫁個好人家,我真的沒有想害她,夫君你信我……”
都到這個地步了,沈怡然還在狡辯。
謝今朝隻冷笑,“嫁個好人家?你口中的好人家,就是曹暉那個一無是處的世家子弟?沈怡然,她與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如此狠心,把她往火坑裏推?”
“我真的不知道,是曹暉他說他傾慕蘇挽如已久,若是能娶她過門,必然會傾盡一切待她好,我……我沒有想那麽多,我隻是……隻是也想讓蘇挽如有個好歸宿而已。”
這樣蒼白的辯解,簡直是能把人給聽笑了。
“你是真的想讓她有個好歸宿,還是生怕她會與我有什麽糾葛?”
沈怡然哭著還想解釋:“不是的夫君,我沒有不信你,我……我隻是害怕……”
抓住謝今朝的衣擺,沈怡然哭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如同海中的浮萍,抓住最後的一根稻草求生。
但謝今朝卻是冷著臉,一點一點,不留情麵地將她的手給掰開。
“沈怡然,你讓我覺得可怕。”
沈怡然身子一晃,單薄的身軀,似乎在這句話的重擊下,搖搖欲墜,便快要倒下了。
蘇軟軟想要說什麽:“大哥……”
“軟軟,燕璟在外麵等你,你眼下身子不便,早些回去休息吧,府中的事我會處理好。”
顯然,謝今朝不想讓蘇軟軟插手這件事。
見謝今朝的態度堅決,蘇軟軟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大哥,大嫂的身子不大好,你們好好談,不要吵架。”
雖然沈怡然今日所為的確是過分了,但看她眼下這副樣子,也實在是可憐。
這一切,也都源自於沈怡然對自己,對謝今朝的不信任。
紙終究是瞞不住火的。
謝今朝隻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麽。
蘇軟軟剛從房中出來,燕璟已經走了過來。
她有些擔心地看了看房內,“這次的事情,怕是不好處理了。”
不管謝今朝眼下還對蘇挽如有沒有心思,但他對蘇挽如的愧疚始終是在的,所以每次蘇挽如遇到事情,謝今朝都無法袖手旁觀。
也正是因為如此,沈怡然才會多想,才會做出今日這樣的事情出來。
“這是大哥的家事,我們若是插手,會讓事情更加複雜,先回府吧,今日前後忙活,嘴唇都白了,不覺著累?”
要是放在平常,蘇軟軟忙活一整日也沒什麽感覺,但眼下肚子大了,才站了那麽一會兒,便開始體力不支了。
“那我們先把大姐送回相府吧,今日也是我不好,若我不帶著大姐進來,也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了。”
燕璟摸摸她的腦袋,“傻瓜,若是一個人真的存心想害另一個人,這次不成功,下次一定還會故技重施,不過是時間的早晚問題而已。”
而在蘇軟軟他們離開之後,謝今朝倒也沒有轉身就走。
隻是他過於冷漠的眼神,讓沈怡然心中發寒。
“夫君,你聽我解釋……”
原以為謝今朝不會聽,但他卻是站在原地,看著她,“你解釋吧。”
“我隻是怕,夫君你的心裏還有她,怕若是我不在了,她成為繼室,不會善待風兒,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妻子,可我真的好害怕,我的風兒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對不起……”
沈怡然一邊哭,一邊啞著聲音解釋。
謝今朝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日夜睡在枕邊的妻子,竟然對他如此不信任。
“我記得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我既是娶你進門,便不會虧待了你,也不會再有妾室,你卻始終對我疑神疑鬼,覺得我會對不起你,更認為我不會善待風兒,你從未信任過我。”
沈怡然流著淚搖頭,“不是這樣的夫君,我……我沒有不信任你……”
“若是你覺得嫁給我是一種受罪,我們便好聚好散吧。”
沈怡然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夫君你……你要同我和離?”
“你不信任我,不管我做什麽,在你的眼裏都始終覺得我會為了別人而虧待你,既是覺得心中如此折磨,不如放手,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結果。”
謝今朝的話冷靜到無情,沈怡然的手腳都涼透了。
“我不和離,夫君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對我……”
她想去抓住謝今朝的手,但謝今朝卻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在說完該說的之後,謝今朝往後退了兩步。
“你好好考慮吧。”
丟下這幾個字,謝今朝轉身就走。
雖然他表麵上看著冷靜,但實際上他內心早已是驚濤駭浪。
如果他還不離開這個房間,再與沈怡然這麽麵對麵相處,他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寫下一封和離書。
在謝今朝離開之後,沈怡然終於堅持不住,頹然地坐在了地上,捂著臉哭泣。
綠蘿在外頭就聽見了動靜,推開門就看到沈怡然坐在地上哭得極為傷心。
“小姐,小姐您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您是和姑爺吵架了嗎?”
方才綠蘿還沒有走到門口,就看到謝今朝冷著一張臉出來,接著就看到沈怡然坐在地上哭。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恐怕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他要同我和離,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什麽,姑爺要同小姐和離?
綠蘿剛想說什麽,沈怡然因為情緒起伏太大,直接便暈死了過去。
“小姐!來人,快來人啊!”
國舅府剛出了事兒,謝國舅都還沒歇口氣兒呢,就見一個婢女匆匆跑了過來,說是沈怡然暈過去了。
謝國舅趕忙過去,大夫已經在給沈怡然診治了。
“好端端的,怡然怎麽會暈倒呢?”
綠蘿在旁邊流著眼淚說道:“國舅爺,姑爺要同夫人和離,夫人受不了刺激,這才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