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謝今朝之間的相處模式,至多算得上是相敬如賓。
但像謝勁南和齊靈韻這樣的,她是連想也不敢想的。
“大嫂,你晚上是想吃紅燒鯽魚,還是鯽魚湯呢?”
齊靈韻的話打斷了沈怡然的思緒,她回過神來,笑了下,“我都可以,你喜歡吃什麽便讓廚房做什麽,這條鯽魚可是勁南費了半天勁兒才抓來的。”
“沒事兒的,師傅他就喜歡到處亂竄,今日抓鯽魚,明兒個說不準還能抓個烏龜回來,還能給咱們府裏節省開支呢。”
齊靈韻要把鯽魚送到廚房去,便先離開了。
綠蘿拿著請帖走了過來,“小姐,請帖都已經備好了,這是宴請的名單,您再確認一下。”
沈怡然接過去,目光非常明確地落在了一個名字上。
希望滿月一天,計劃能夠順利進行。
過了兩日,國舅府辦滿月酒,一大早的便格外熱鬧。
謝家如今風頭無量,這來參加宴席的把門檻兒都快踏破了。
男子們都在前廳吃酒,而女眷們則是來沈怡然這兒看看孩子。
今日孩子打扮得格外好看,身上穿的新衣裳還是沈怡然親手做的,內心點了一顆紅痣,格外地亮眼。
而這孩子也是不怕生,即便是被許多人給圍著,卻沒有半點兒害怕,反而還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在這一片熱鬧聲中,蘇挽如姍姍來遲。
收到國舅府請帖的時候,其實蘇挽如是很猶豫的,她本身並不想去。
因為之前,蘇軟軟將她送給孩子的護身符給拿回來還給她,並且轉告了謝今朝說的話。
蘇挽如即刻就明白,這不是謝今朝的意思,而是沈怡然的意思。
哪怕都已經過了那麽久,她也都許久沒有與謝今朝說過幾句話了,但沈怡然對她的芥蒂依然沒有減輕。
可蘇挽如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孩子辦滿月酒,國舅府卻把請帖送到了她的手上。
她本不想出席,但蘇老夫人年紀大了,不方便出門,便讓她同蘇丞相一塊兒,替她將賀禮和祝福送到。
眼下到了國舅府門口,蘇挽如看著紅漆大門,心裏還是糾結。
萬一沈怡然看到她,不高興她的到來,隻會讓謝今朝夾在中間很難做。
要不……她還是放下賀禮,人就不必進去了吧?
蘇挽如覺得這個法子挺好的,便在下了馬車之後,把帶來的賀禮交給了門口的守衛。
轉身正要離開,便與蘇軟軟撞了個正著。
軍營有點兒事處理,燕璟處理完了之後才帶著蘇軟軟一塊兒過來,所以比蘇挽如還要晚一些。
“大姐,你怎麽不進去呀?”
蘇挽如真是哭笑不得,被蘇軟軟給撞見,她也就走不了了,“正打算進去呢。”
“那咱們一起呀。”
蘇軟軟親昵地挽上她的手,在往裏頭走的時候,輕聲對她說道:“大姐你不必多慮,請帖裏宴請的客人,都是大嫂一人操辦的,大哥並未經手,所以是大嫂請的你,待會兒你同我一塊兒就行,吃了飯我們便一同走。”
有蘇軟軟在,倒也不會覺得太尷尬了。
遠遠的,蘇挽如就看到一群女眷正圍著孩子。
這些人變著法子的誇孩子長得如何好看,就差沒把人給誇出一朵花兒來。
“軟軟你來了,快過來呀。”
齊靈韻一叫蘇軟軟,這些女眷馬上都停下來看向她。
趕忙行禮:“見過鎮北王妃。”
“諸位不必多禮。”
蘇軟軟隨意地抬了下手,走到沈怡然的身邊,輕輕地戳了下孩子的臉蛋。
“我們家小臨風可真愛笑,日後定然是個好脾氣的美男子,迷倒萬千少女!”
一旁的女眷馬上應和蘇軟軟的話:“小公子同謝大公子長得特別像,日後怕是會比謝大公子還要出席呢。”
“龍生龍鳳生鳳,謝大公子與大少夫人結合的孩子,自然是優秀。”
說了幾句之後,沈怡然便讓大家都一塊兒落座,婢女們端著茶點上來了。
蘇軟軟扭頭想叫蘇挽如,但見蘇挽如已經在最後麵一個很角落的位置坐下來了。
想著蘇挽如要是和她一起坐在最前麵,怕是會更不自在,蘇軟軟便也沒有出聲。
前頭的女眷們聊得正歡,唯有蘇挽如一人,坐在最末尾,一聲不吭,隻是喝茶,吃了些點心。
這時,有婢女路過,突然身子一歪,手裏端著的茶杯便歪倒,整杯茶全撒在了蘇挽如的衣裙上。
婢女嚇了一跳,趕忙跪下來拿帕子擦。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蘇軟軟扭頭一看,見蘇挽如的衣裙濕了,馬上起身過去,“大姐,沒有被燙著吧?”
“還好,這杯茶並不燙,我沒事,不必擔心。”
蘇軟軟剛想說什麽,沈怡然開口說道:“不好意思蘇大小姐,府中的婢子太不小心,弄髒了你的衣裙,還不快帶蘇大小姐去換身幹淨的衣裳?”
婢子趕忙站起來,“蘇大小姐,請。”
衣裙濕了一片,這麽穿著的確也不合適,蘇挽如便起身跟著婢女過去了。
婢女將她帶到了一間廂房。
剛轉了個彎,迎麵便與江離原碰上了。
江離原是來找茅房的,因為他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所以一不小心走錯了地方。
蘇挽如先打了招呼:“江大人。”
江離原眯了眯眼睛,這才看清來人是蘇挽如。
“蘇發大小姐,你怎麽在這兒啊?”
蘇挽如指了指衣裙上的茶漬,“衣裙不小心被打濕了,江大人可是在找茅房?往右手邊走五十米左右,再拐個彎便到了。”
江離原道了聲謝,便一搖一晃地過去了。
進了廂房之後,婢女開口說道:“蘇大小姐,您在此處稍等片刻,奴婢去拿新衣裳。”
蘇挽如點了下頭,婢女在出去的時候,把門給關上了。
很快,婢女便回來了,手裏拿著一件幹淨的衣裳。
蘇挽如將髒的衣衫給脫下來,剛脫了一半,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外頭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緊隨著就是砰的一聲巨響。
有人從外麵,一腳將門給踹了開!
“我還沒醉,繼續喝啊!”
來人是一張陌生的男人麵孔,婢女馬上大聲尖叫了起來。
“啊!流氓!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