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胎氣早產了,陸懷識正在給她接生,情況如何還不清楚。”
人命關天,寺廟這邊有江離原他們在,蘇軟軟讓燕璟趕緊帶她去沈怡然那兒。
因為陸懷識就在王府,所以十二是直接帶著沈怡然過去的。
在路上的時候,沈怡然的羊水就已經破了,但很糟糕的是,她因為中毒的緣故,已經開始吐血了。
連陸懷識看到了,都不由呆住。
“趕緊把人放床上,燒熱水,剪刀,臉盆等生產用具都備好!”
陸懷識也顧不上究竟是出什麽事兒了,一邊吩咐婢女背好工具,一邊開始準備給沈怡然接生。
“陸……陸神醫!”
陸懷識剛蹲下來,就被沈怡然給抓住了手腕。
“你別緊張,放輕鬆,按照我說的來,我會保你母子平安的。”
但沈怡然依然抓得很緊,“我……我中毒了,如果……如果我待會兒沒有力氣生產的話,你就直接剖開我的肚子,一定……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陸懷識一聽她中毒,馬上抓住她的手腕把脈。
毒已在體內迅速擴散,生孩子時間太長,如果現在不控製住毒素,等孩子落地,且不說孩子是不是活的,大人肯定就活不了了。
“你把手鬆開,毒素蔓延太快,我必須先給你解毒。”
但聽到這話,沈怡然更不肯鬆手了,哪怕已經沒多少力氣了,她依然堅持著:“先……先保住我的孩子!”
都這個時候了,還堅持要保孩子,命還想不想要了!
時間緊迫,陸懷識也不跟她廢話,直接拿出了銀針,將她給紮暈了。
剛好這個時候,謝今朝得知沈怡然出事,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我夫人怎麽樣了?”
謝今朝直接將房門推開,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陸懷識一邊迅速施針,一邊說道:“她中毒導致早產,方才她堅持要保住孩子,她自己已經沒有力氣生了,要保住孩子,就必須要剖腹取子。”
聽到剖腹取子這四個字,謝今朝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對她的性命會有威脅嗎?”
陸懷識抬頭看他,“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的生產,我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兩個都可以保住,但現在的情況很複雜。”
“她體內的毒素已經蔓延,如果不及時將毒素給排出來,一旦毒攻心,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有辦法。”
謝今朝毫不猶豫地說道:“那就先排毒!”
“但她現在已經動了胎氣,羊水破了,排毒的過程我不確定要多久,但時間過長,再加上中途不確保會不會有突發情況,孩子很有可能會在這個過程中憋死。”
這也是為什麽,沈怡然堅持要先生孩子最大的原因。
“我已經把沈怡然給弄暈了,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做選擇,所以這個決定權,就交到你這個做夫君的手裏,快抉擇吧,時間不多了。”
謝今朝捏緊了手心,目光落在沈怡然蒼白如紙的臉上。
閉了閉眼,他再次開口:“先排毒,保大人。”
陸懷識不由多看了他兩眼,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做出保大的抉擇,還是個負責任的男人。
“你家夫人在昏迷前,可是哭著要我保小,如果到時候孩子保不住的話,你自己安撫她,可不要把這口鍋扣在我的頭上。”
謝今朝隻道:“別廢話了,開始吧。”
陸懷識先給沈怡然服下了一顆藥丸,然後將她雙手的十根手指頭都給割破一道口子。
一開始流出來的血是紅色的,但沒一會兒就變成了黑色。
排毒的過程需要很長時間,陸懷識又把了下沈怡然的脈搏,又看了看虎口的情況。
不行,按照這個速度,等毒排完,孩子肯定會憋死了。
“謝今朝,我有一個更冒險的法子,就是排毒和剖腹同時進行,但這個過程會流失大量的血,沈怡然可能會撐不住,就算是撐住了,對她身體的傷害會非常大,她本身底子就差,所以……”
謝今朝剛想說話,沈怡然卻在這個時候清醒過來了。
她忍著劇痛,氣若遊絲:“夫……夫君……”
謝今朝立時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我要試一試,請……請陸神醫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夫君,求你了……”
她非常清楚,以她的身體狀況,如果這次孩子沒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成為一個母親了。
而且哪怕她這次能夠僥幸活下來,她怕是也活不長久了。
與其一個人痛苦地活著,不如放手一搏。哪怕是死,至少她不會後悔。
謝今朝看到了沈怡然眼裏的決絕,最後還是同意了:“陸神醫,就用你方才說的那個法子吧,但大人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陸懷識馬上拿出了一塊布,讓沈怡然含在嘴裏。
“待會兒我會給你用麻服散,但這隻會減輕疼痛,這個過程會非常痛苦,你咬著布,千萬別咬到自己的舌頭,我要開始了。”
沈怡然咬著布,點了點頭。
謝今朝在旁邊握著她的手,沉聲道:“別怕,我會陪著你。”
蘇軟軟同燕璟趕到的時候,陸懷識已經開始剖腹取子。
哪怕門是關著的,但還是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迎麵而來。
雖然四個月之後,蘇軟軟的孕吐現象已經好很多了,但聞到這股血腥味,她第一反應還是惡心想吐。
燕璟在第一時間將她護在懷裏,“我進去看看情況,有任何事情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可好?”
但蘇軟軟卻是搖了搖頭,“璟哥哥,讓我進去吧,是我沒保護好大嫂,都是我不夠謹慎小心。”
“天災人禍是無法預測和避免的,這與你無關,不要多想,和我進去可以,但一切都要聽我的,你現在也還懷著身孕,切不可情緒太過激動,知道嗎?”
在蘇軟軟答應之後,燕璟這才帶著她一塊兒進去。
燕璟先看到了屋內的場景,在第一時間,他做出的反應就是捂住了蘇軟軟的眼睛。
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過於殘忍,燕璟是在沙場上曆經百戰,他自然是能承受得住,但蘇軟軟就不一樣了。
但蘇軟軟還是看到了,身子有些發顫。
“孩子出來了!”
蘇軟軟大喜。
等等,怎麽沒有嬰兒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