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典史一看對方不太好惹,趕忙賠禮道歉:“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們誤會了,有虞,趕緊把銀子還給人家,你鼓弄的這些破玩意兒,能值幾個錢,別給舅舅惹事!”
裴有虞把錢袋子往身後一藏,“我已經賣出去,這些銀子是我應得的。”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藏了不少銀子吧?拿來吧你!”
婦女眼尖地看到裴有虞手上的錢袋子沉甸甸的,一把衝上去奪了過去。
打開一看,謔,不僅有白花花的銀子,而且還有金子呢!
裴有虞的臉色一變,一步上前伸手去搶,“這是我的,還給我!”
“你個該死的丫頭,沒良心的東西,我家供你吃供你穿這麽多年,這點兒銀子拿來孝敬你舅媽我是理所應當,我還嫌太少了呢!”
見對方不肯給,裴有虞幹脆就去搶。
推搡之間,裴有虞瘦弱的身子被對方用力一推,往後踉蹌兩步。
砰的一聲,腦袋磕在了門框上,立時便見血了。
謝晉安原本是不想管別人家裏事的,但這家人不要臉也就算了,竟然還動手打人,甚至都見血了!
他抄起一根木頭,當著婦女的後背一棍子給敲了下去!
蘇軟軟與魏子言在外頭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謝晉安。
而且還得知,謝晉安並沒有去見那個太常寺少卿之女。
人千金小姐在酒樓裏等了大半個時辰,都沒等到人,最後氣走了。
原本蘇軟軟還猜測謝晉安是不是去店鋪了,但找了一遍,都說謝晉安今日並沒有來過。
直到天快黑下來了,有衙役找上了國舅府,說是謝晉安打傷人,被告到衙門裏去了。
蘇軟軟他們趕過去的時候,一眼看到謝晉安,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三哥哥,你這是出去打架了嗎?怎麽臉都被人給刮了?你這英俊的容顏,都要因此而受影響了。”
謝晉安還生著氣呢,壓根兒就沒注意自己的臉,剛想和蘇軟軟告狀,就見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三表哥的確是長本事了,都敢單槍匹馬殺進別人家裏去,臉沒有被刮花,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一看魏子言竟然來了,謝晉安的氣焰頓時就小了下來,“子……子言你怎麽來了呀?”
“我記得上回三表哥你被帶到衙門,還是軟軟姐姐才隻有五歲的時候吧?眼下是越活越回去了?”
謝晉安眼神閃躲,“我……我就是一時生氣,那也是那家人太不是人,我氣不過才動的手,我沒錯!”
這話聽著倒是稀奇了,“我們家三哥哥脾氣這麽好的人,都被氣成這個樣子,三哥哥你今日到底是遇著誰了?”
謝晉安就大致的將今日發生的事情給講了一遍。
魏子言安靜地聽完之後,隻道:“軟軟姐姐,你看著三表哥,外頭的事我去解決。”
此刻,裴典史一家還不知道謝晉安的身份,尤其是這個裴典史的妻子周氏,還在那兒撒潑耍賴。
“大人,大人您可一定要為民婦做主啊!那個男人,闖進民婦的家中,勾搭民婦的外甥女也就算了,民婦要帶他見官,他竟然還動手打傷了民婦,您看民婦頭上的血,就是被他用棍子給打的!”
京兆府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謝晉安是什麽身份?那可是國舅府三公子,動他,他的烏紗帽還要不要了?
但是謝晉安打人也是真的,他們剛來衙門的時候,謝晉安已經親口承認了。
如果不是京兆府尹及時出麵,讓謝晉安先去前廳坐會兒,這周氏怕是都能撲上去打起來。
“裴典史,你也是官從九品,該知道到衙門報官,若是不如實告知會判什麽罪吧?那位公子真的是無緣無故,才會對周氏動手的?”
裴典史也是被周氏給哭的頭疼,這種家醜他也不想鬧大,便道:“大人恕罪,這中間出了點兒誤會,隻是下官家中的一點兒小事,還驚動了大人您,下官這便將人帶走,家中的事兒,關上門自行處理便成了!”
“既然是誤會,你們家裏人如何處理,本官管不上,但走之前,先去同那位公子道個歉,那位可不是你這個芝麻大的小官惹得起的!”
後半句話,京兆府尹是壓低聲音跟裴典史說的。
裴典史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知道怕是惹了個大麻煩,趕忙拉住旁邊的妻子。
“別嚷嚷了,趕緊跟我回家!”
這周氏是個得理不饒人的,還嚷嚷:“回什麽家,他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不該給我賠償嗎?不該磕頭給我認錯嗎?”
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飄來:“孰是孰非都未下定論,便急著放人,京兆府便都是這麽辦案的嗎?”
一看到來人,京兆府尹瞬間就腿軟了。
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裴典史都傻眼了,他這麽個芝麻大的小官,就算是傾盡一切,怕也是沒有機會見著聖麵。
如今皇帝就站在眼前,他直接就腿軟了,匍匐在地上,舌頭都打結了:“參參……參見陛下!”
一雙高靴停在了周氏的跟前,天家的官威,壓得周氏都快被嚇尿了。
“朕方才老遠就聽見你在喊冤,說說吧,你有何冤屈?”
周氏趴在地上不敢吭聲。
“說。”
周氏大著舌頭,身子都快抖成了篩子,“是是……是一個男子,闖進了民婦的家中,不……不分青紅皂白便打了民婦……”
“不分青紅皂白?你確定?”
周氏趕忙改口:“也也……也不算是,就是……就是民婦在教育外甥女,他……他便對民婦動了手。”
“如此說來,這個外甥女便是直接的人證了?潘府尹,你可審問過了?”
潘府尹馬上把責任一推:“回陛下,這個婦人一進門便大吵大鬧,微臣還沒來得及審問,這便將人提進來!”
裴有虞一被帶進來,便言簡意賅地說道:“那位公子要買我做的小玩物,被舅媽撞見了,她說我偷人,還要搶我買東西賺來的銀子,那位公子隻是失手傷了人。”
周氏麵目猙獰起來,恨不得撕爛了裴有虞的嘴。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胡說八道什麽!”
衝上去就要動手,帶刀侍衛瞬間出現,抬腿便將這廝給踹飛了出去。
“大膽,陛下跟前,豈容爾等潑婦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