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氏是徐尚書唯一的小妾,從入府那天開始就一直非常受寵。
不然,以正妻的身份嫁入國公府這麽好的事兒,怎麽著也是輪不到一個妾室的庶女的。
而且今日也是方氏一定要上門討公道,徐尚書才會跟著一塊兒過來。
原本是要搞清楚徐妍的死因,而眼下國公府一聽要繼續調查,馬上就反對了這個提議。
這豈不是就說明,國公府是做賊心虛,徐妍的死可能真的有隱情?
“萬夫人,要想讓我們相信妍兒的死是一個意外,就把那個你們懲罰了的婢女帶過來,我要親自問話,這個請求,萬夫人不會還要拒絕吧?”
這次萬夫人倒是沒有多說什麽,抬了下手道:“去把那個婢女找回來,立刻帶過來。”
“親家,有任何事情我們都可以好好地談,站著也挺累的,不如坐下來慢慢說,如何?”
萬國公如今畢竟也是深受魏子言的器重,而且還執掌著西營,甚至都能與鎮北王燕璟平起平坐,徐尚書自然不好得罪,便也同意了。
坐下來剛喝了口茶,下人就帶著那被驅逐出府的婢女進來了。
婢女被打了二十個板子,被帶進來的時候,還扯到了傷口,衣裙上遍布著血痕,看著也是怪可憐的。
“徐家來問話了,說說吧,昨夜是不是因為你值夜的時候,沒有關窗戶,才導致野貓跑進來,嚇得少夫人早產的?”
婢女艱難地抬起頭來,哭著說道:“夫人,奴婢……奴婢冤枉啊!”
這一聲冤枉,瞬間叫在場的人臉色驟變。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莫不成是國公府把你當成替罪羊冤枉你不成?”
萬夫人啪的一聲拍了下桌麵,臉色不大好看,“徐尚書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是覺得我們國公府閑得發慌,放著好好的孫兒不要,非要去害他們母子倆的性命不成?”
方氏馬上反駁:“方才不是萬夫人你親口說的,你們已經徹查清楚了,都是因為這個婢女忘記關窗戶的緣故,如今這婢女親口說自己是冤枉的,我們提出異議不也是合情合理嗎?還是你們國公府做賊心虛,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被揭露呢?”
“你!”
眼見著兩家人要吵起來了,一道聲音適時地響起:“既然雙方各執一詞,未免傷了兩家和氣,由朕做這個中間人,雙方沒有意見吧?”
看到魏子言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徐尚書嚇了一跳,趕忙行禮:“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在場的其他人紛紛跪下行禮。
“徐愛卿,對於朕方才的話,你可有意見?”
徐尚書哪兒敢說半個不字,帝王開口,就算是要摘他的腦袋,他都不敢吭一聲。
“微臣全憑陛下做主!”
魏子言點了下頭,又看向萬夫人,萬夫人自然也不敢有意見。
“去把大理寺卿江離原叫過來吧。”
讓江離原過來?那豈不是說明魏子言打算徹查此事?
萬夫人臉色不大好看,張張嘴想要說什麽,但被萬雅檸給按住了。
“母親,陛下開了金口,您萬不可駁了聖意。”
萬夫人隻能又閉上了嘴巴。
很快,江離原就過來了,先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魏子言示意他平身,而後簡單地將事情給說明了一下。
江離原立刻就明白了,轉身詢問婢女:“昨夜是你為少夫人值夜的?因為你忘記關窗戶,才導致野貓跑進來的?”
婢女哭著說道:“大人冤枉啊!奴婢就算是忘記任何事情,都不會忘了關窗戶啊!因為少夫人自打懷孕之後,睡眠就很淺,外頭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她就會驚醒,奴婢昨夜將窗戶關上後,還與少夫人說了幾句話,奴婢記得一清二楚,在奴婢離開房間的時候,窗戶是關上去的!”
“也就是說,昨夜值夜隻有你一人,也就隻有你與徐妍二人,知道窗戶究竟有沒有關上,對吧?”
婢女點頭,“奴婢是冤枉的,可是昨晚隻有奴婢一人,不論奴婢說什麽,夫人他們都不相信,還打了奴婢二十個板子,將奴婢驅逐出府。”
萬夫人生怕自己會落個壞人的名號,趕忙解釋:“一派胡言!陛下,這個婢子簡直是滿口胡話,當時臣婦審問她的時候,她可是承認自己忘記關窗戶,臣婦這才將她給驅逐出府的!”
“萬夫人是在動用私刑的情況下,才從這婢子的口中問出這些話來的吧?”
萬夫人一噎,“這婢子嘴巴硬得很,若是不動點兒真格子,她輕易是不肯招的。”
“奴婢是被屈打成招的,如果奴婢不承認的話,奴婢就會被打死,請大人為奴婢做主,奴婢真的沒有忘記關窗戶!”
萬夫人的臉都黑了。
當著魏子言的麵,她國公府落了個將人屈打成招的罪名,萬一魏子言要怪罪,國公府的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江離原已經明白了,他沒有繼續往下問,而是提出要去徐妍的房間查看。
誰知他瞧見剛到,就瞧見蘇軟軟竟然已經在徐妍的房中了。
而且更讓人心頭一跳的是,她竟然搬了挑椅子放到窗戶口,此刻正踩著椅子,半個身子都已經探出去了。
“王妃當心啊,這窗戶還是挺高的,要是掉下去可是不得了!”
蘇軟軟正看得認真,冷不防被江離原這麽一嚇,身子抖了一下。
不過在同時,十二已經出現在她的身邊,穩穩扶住了她。
“王妃要調查什麽,隻管知會屬下一聲。”
別說是江離原了,十二在暗中保護,也是緊張得不行。
天曉得他的這份任務是有多麽地艱巨,這可是比他當初跟著燕璟在刀尖上生活還要來得提心吊膽!
而且他上個月才剛因為隱瞞蘇軟軟孕吐的事兒,被燕璟給罰過,屁股上打的板子到現在才徹底恢複呢。
可蘇軟軟身為他的主子,要做什麽他也不敢攔著,隻得這麽在暗中提心吊膽地看著。
“我沒事,不用緊張。”
說著,蘇軟軟朝江離原招了招手,“江大人,我發現床沿上除了貓的爪子之外,窗戶紙上還有一個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