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言隻仰著頭道:“兒臣的命是父皇給的,兒臣感恩父皇多年對兒臣的悉心栽培,若是父皇要兒臣的命,兒臣自是無話可說。”
“陛下,不要再猶豫了,留給您的時間可不多了啊!”
淩霄子見魏帝拿著劍,就是不往下砍,急得他都想上去搭把手了。
持劍的手往前逼近,割開了魏子言脖頸處細白的皮膚。
在鮮血流出的瞬間,魏帝像是受了刺激,睜大眼睛,猛地往後踉蹌了兩步。
砰的一聲,劍從手中脫落。
魏帝緊緊閉上眼睛,“將太子關進大牢!”
見魏帝最後還是下不了手,淩霄子失望至極,朝著旁邊的一個侍衛使了一個眼神。
魏子言最後向魏帝磕了一個響頭,這個響頭,是叩謝魏帝多年的撫養之恩。
方才他所盡的人子之情已經盡了,接下來,他便不再束手就擒。
而在魏子言被帶下去沒多久,魏帝又開始頭疼了,這次比之前的還要厲害,疼得魏帝在地上打滾,拿著頭在地上哐哐的撞。
但把額頭都給磕破了,卻起不到任何作用。
魏帝掙紮著,抓住了淩霄子的褲腳。
“道長……道長朕的頭好疼,道長救朕……”
淩霄子隻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魏帝,語氣冰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陛下,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隻要殺了太子,貧道向你保證,你就此便能徹底解脫了,何樂而不為呢?”
“不,不行……他是朕的兒子,不行……”
哪怕都已經處於神誌不清的狀態了,魏帝竟然還能保持著那一點父愛。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傳了過來:“皇兄如此舍不得殺太子,是還想留著他,將來好繼承你的皇位嗎?皇兄可莫要忘了,你的這個好太子,可是做了人偶來害你呀,你如今這副模樣,可全都是拜太子所賜。”
魏帝吃力地抬起頭來看去,就見魏蹇逆打著陽光走了過來。
“子言……子言是朕的兒子,他……他不會害朕的,道長,道長你救救朕,朕要服用丹藥……”
按理來說,魏帝吃了這麽久的丹藥,神智已經被他們給控製了,可是此刻,他這副樣子還要護著魏子言,看來這丹藥的效果已經不大了。
魏蹇頗有些可惜,原本還想上演一場父子廝殺的場麵,看來是瞧不見了。
“皇兄,你瞧瞧你,怎麽每次到關鍵時刻,就這麽不聽話呢,賜死太子不過就一句話的事兒,既然你不忍心,不如便由臣弟來替你做這個主了如何?”
魏帝豁然睜大了眼睛,“你……你敢!”
這兩個字,聽得魏蹇都笑了。
而在這個時候,就見淩霄子雙手托著玉璽,高高舉到魏蹇的跟前,“請吾皇下旨!”
魏蹇對於淩霄子的這個稱呼非常滿意,而魏帝則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兩個人。
忽然之間,他終於是明白過來了。
“是你……是你做了這些人偶來詛咒朕!你們是一夥的!”
魏蹇聽到這話,反而是笑了,“真不知道你這智商究竟是怎麽坐上這個位置的,哦對了我忘了,你是被謝家給扶上去的,是他們太過愚蠢,竟然相中你這麽個廢物,人偶詛咒你也信?要是真的有用,你早就已經被我紮死無數次了,哪兒還能有命活到現在啊。”
“朕視你為親弟弟,對你掏心掏肺,你竟如此恩將仇報,你這個畜生!”
在說話的同時,魏帝掙紮著想要去打魏蹇。
不過就他這副身子骨,別說是和魏蹇對打了,怕是五歲的稚兒他都打不過。
一腳被魏蹇踹中肚子,慘叫一聲的同時,魏蹇抬起腳,一腳踩中了他的手背。
魏帝吃痛地慘叫連連。
“你對我掏心掏肺?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的地回想回想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個事情,嘴上說著為大局,實際上全是為了你自己,你才是這個世上最為自私自利之人,想想被你囚禁在長春宮的皇後,再想想被你關押的太子,你對得起誰呢,真是笑話!”
魏帝回想起這些年他對謝家、蘇家,以及武平侯府的猜忌,此刻腸子都快悔青了。
對於不該猜忌的,他千萬般防備,而對於真正該提防的,卻是百般維護。
最後落了這麽個下場,是他自作苦吃。
“不過我也要感謝你的愚蠢,若不是你,我哪兒能這麽順利地除掉武平侯呢?”
魏帝睜大眼睛,“武平侯……武平侯的死是你造成的?”
“我隻不過是在合適的時間,送了一封書信給合適的人,真正殺了武平侯的,可是你的大兒子魏澤,可是與我沒有什麽關係的。”
魏蹇最喜歡用的一招就是借刀殺人,既不用髒了自己的手,而且還能鏟除異己,更重要的是就算是查也絕不會查到他的頭上來。
“魏蹇!你會不得好死的!你就算是殺了朕,帝都的禦林軍也不會聽你的話!還有燕璟,隻要燕璟回來,他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大魏的百萬雄師都在燕璟的手上,哪怕魏帝死了,魏蹇暫時篡位,也坐不了多久,等燕璟領著千軍萬馬殺來,魏蹇還不得從皇位上滾下來。
隻是魏帝這想法剛冒上來,卻得到魏蹇的大笑。
“喲,這個時候知道還有個鎮北王了?不過你是不是忘記了,就在不久前,你在明知燕柏承不是武平侯兒子的情況下,公然維護他,保住他武平侯府主君的位置,從那個時候起,你可就親手斷送了你與燕璟的君臣之情,你覺得他還會站出來保你嗎?”
魏帝心中閃過慌亂,不過很快他又反應過來,“就算燕璟會怪朕,但朕是他的姨父,隻要有軟軟在,他就一定會保朕的江山無憂!”
“是嘛,那如果說,蘇軟軟死了呢?遠在千裏之外的燕璟若是得到消息,你查出人偶,降罪蘇家與謝家,滅了兩家滿門,你說,燕璟會怎麽對你呢?”
這下,魏帝徹底慌了,“你不能動蘇家和謝家!魏蹇你個畜生,朕跟你拚了!”
魏蹇一腳踩中魏帝的另外一隻手,嘖了聲。
“殺人這種活兒,我怎麽會髒了自己的手呢,當然是要讓你的那位好外甥來動手了。”
大殿傳來吱呀一聲,魏帝順著聲音的發源地看去,便見走進來的竟然是燕柏承!
【作者有話說】
魏帝: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