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原看著蘇軟軟,不由心中感歎,瞧瞧燕璟把這小姑娘養的,白白嫩嫩的,跟塊豆腐似的。
??外人若是隻瞧蘇軟軟的樣貌,都會以為她隻是個天真可愛的小丫頭,但隻有真正與她接觸過的人才會知道,這小姑娘可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比誰都機靈著呢。
??江離原心裏正這麽想著,原本還想開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結果蘇軟軟在上馬車的時候,先是朝著他哼了聲,而後就把後腦勺對著他,直接上了馬車。
??得嘞,這是把小姑娘給得罪了。
??半夜三更的來抓人,蘇軟軟見著他能和顏悅色才是見了鬼了。
??在去大理寺的路上,江離原騎著高馬,敲了敲車窗,“小丫頭,不會這麽小氣,真生我的氣了吧,看來咱們這麽多年的感情,終究是錯付了。”
??蘇軟軟撩開車簾,送了他一個大白眼,“咱們感情很深嗎?感情深你還大半夜的來抓人?”
??江離原企圖混淆視聽:“我抓的是燕璟,又不是小丫頭你,是你自己非要跟過來的呀,可是冤枉我了。”
??“你今日要是審不出什麽來,叫璟哥哥白走了一趟,日後我再也不給你帶美酒了,別說是酒,連渣渣都沒有。”
??嘖,真是個見色忘友的小丫頭片子。
??不過提到正事兒,江離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說道:“既然小丫頭你跟來了,那我也就實話實說了,若是問不出什麽來,燕璟可是回不去了。”
??聞言,蘇軟軟頓時瞪大了眼睛,“回不去是什麽意思,你要審問的不就是金曼姝的案子嗎?金曼姝的死於璟哥哥有什麽關係,不會因為她想招璟哥哥為駙馬,璟哥哥沒同意,如今她死了,就把鍋蓋在璟哥哥的頭上吧?”
??“小丫頭你這話說的,我像是那種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會隨便冤枉人的糊塗官嗎?”
??蘇軟軟哼唧了聲,“你抓璟哥哥去問話,就是個糊塗官,不接受反駁,我說你是你就是,哼。”
??瞅瞅,這小姑娘年紀不大,護起短來真是完全不講道理。
??江離原還想說什麽,結果馬屁股被人抽了一下,身下的高馬立馬就提起了馬蹄子,往前大跨步,江離原差點兒沒坐穩摔個狗吃屎。
??回頭一看,騎在高馬上,神態怡然,身姿矯捷,哪兒像是被提去審問,說是出去散心才差不多。
??“燕璟你踢我馬屁股幹嘛?”
??燕璟暼了他一眼,騎著馬,與蘇軟軟的馬車保持著一個速度,而後才輕飄飄地開口:“擋道。”
??蘇軟軟配合著燕璟,對著江離原做了個鬼臉,吐吐舌頭,“誰讓你欺負璟哥哥,他已經很手下留情啦。”
??江離原:“……”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好氣哦,好想打人。
??不過其實蘇軟軟也隻是和江離原鬥鬥嘴,並沒有真的生對方的氣。
??不管江離原是為什麽把燕璟叫過去審問,但他們這麽多年的交情在,江離原肯定也是不會對燕璟做些什麽的,這一點蘇軟軟還是很放心的。
??到了大理寺之後,燕璟原本想讓十一帶蘇軟軟去個幹淨的房間,但蘇軟軟一定要跟著他一塊兒去審訊室。
??沒法子,誰叫是他一手寵大的小姑娘,乖的時候是真的很乖,但是倔的時候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審訊室內,江離原親自來審問,而原本應該是審問與被審問的關係,但燕璟往椅子上這麽一坐,抬眸與江離原對視上,無端的,就生出一種江離原比他矮了一截的感覺。
??更何況,蘇軟軟還坐在旁邊,小姑娘睜著水汪汪的大眸也看著他,這架勢,反而像是對麵的兩個人來審問他這個大理寺卿了。
??這可不行,該有的氣勢還是要拿出來的,江離原調整了下坐姿,握拳幹咳一聲,開口道:“燕璟,今日寅時,你在哪裏?”
??燕璟淡淡開口:“景苑。”
??“何人為你作證?”
??燕璟反問:“我在自己府中,為何需要人作證?”
??江離原話音一噎,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聽燕璟冷冷道:“你把我叫過來,是在案發現場,發現了對我不利的證據?”
??要說燕璟年紀輕輕的,怎麽能讓敵軍對他聞風喪膽,這腦袋瓜就是比尋常人聰明太多。
??江離原也不繞彎子了,將證據拿了上來,“這是在金曼姝的手裏發現的,這塊腰牌你不陌生吧?”
??腰牌翻過來一看,這腰牌的正中央,可不就刻著一個璟字?
??燕璟在及冠之後,隨身所佩戴的腰牌,以及他手下人的腰牌,都是刻著最為獨特的一個璟字,這是他親自設計並叫人打造的。
??蘇軟軟也瞧見了,馬上說道:“一塊刻著璟字的腰牌能說明什麽,若是有人想要借此陷害璟哥哥,偷塊腰牌又不是件難事兒。”
??“腰牌且不論,你們還是先看看這個吧。”
??說著,江離原又拿出了一張紙,而這張紙最為獨特的地方,就是紙上印著一個字,燕。
??而這個燕字,是紅色的。
??蘇軟軟拿過去,放在鼻尖聞了聞,蹙了下眉,“血的味道。”
??“沒錯,這個燕字,也是從案發現場發現的,而且還是在金曼姝的屍體下方,我將屍體往旁邊挪的時候,看到地上寫了這麽個字,而且我對比過金曼姝的筆跡,還有她的手指上也有擦傷,可以確定,這個燕字就是金曼姝在臨死前寫下的。”
??難怪江離原會三更半夜地上門,一塊腰牌,一個血字,就足夠可以在燕璟的身上打上嫌疑犯的標簽了。
??“那動機呢?金曼姝原本今日便要返回大金,璟哥哥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殺她,這對璟哥哥來說有什麽好處?”
??麵對小姑娘的咄咄逼問,江離原哭笑不得,“小丫頭,現在隻是根據證據進行正常的提問,你要是再打斷我們的談話,我可就要叫人請你出去了啊。”
??原本沒怎麽說話的燕璟在聽到江離原這麽說後,冰冷的目光掃過來,“今日寅時我在府中的書房辦公,府中所有人皆可作證,你自可傳喚,倘若我真的要殺一個人,就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更不會讓這個人還有力氣寫下所謂的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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