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鈺樓開口,謝勁南冷嗤了一聲,故意提高聲音道:“我大哥的風采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效仿的,給老子注意你們的言論。”
在場的人有不少認得謝勁南,知道這位謝家二公子,可是帝都一霸,從小到大的信條就是,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就絕對不浪費口水。
因此,這帝都境內,不少皇親貴胄的世家公子,都被他摁在地上摩擦碾壓過。
但奈何人家可是國舅府的二公子,有個親姑母是母儀天下的皇後,還有兩個姑丈,一個是當今皇帝陛下,而另外一個則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蘇丞相。
人家這與生俱來的尊貴身份,可不是他們這些平頭小老百姓能夠惹得起的,連那些世家公子哥兒們看到他都避之不及。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謝勁南這個大魔王,比如說這個馬上反駁謝勁南話的男人:“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秦公子可是秦太傅的獨子,從小到大那可是遠近聞名的神童才子,他的名字可是高高地掛在榜單的首位,曆來能夠做到連中二元的就已經是屈指可數了,以秦公子的文采,拿下殿試一等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也不比謝大公子差多少,各位同仁你們說是也不是?”
秦鈺樓在這兒站著,摘得了榜首,正風頭無兩呢,按理來說他這麽拍秦鈺樓的馬屁,旁邊應當有不少人應和才對。
可誰知,這男人在說話這話之後,周圍寂靜得可怕。
而男人旁邊的好友則是一個勁兒地用胳膊肘撞他,小聲提醒他:“想活命你可趕緊閉嘴吧!”
在這男人一臉困惑,不知道為什麽周圍人以一種壯士斷腕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就見秦鈺樓笑了下。
拱手朝謝勁南謙虛道:“謝大公子冠絕當世,其焯焯風姿自然不是秦某能夠媲美的,這位兄台隻是無心之言,不過想來謝二公子乃是名門之後,定是胸懷大度,不會與之計較的,對嗎?”
通常來說,隻要是臉皮薄,又想要端起架子的人,在被秦鈺樓這麽反問一句之後,肯定也就順著台階下了。
但謝勁南可不是一般人,他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這世上除了他親爹和大哥能治得住他,其他人可壓不住他的脾氣。
於是乎,他直接啐一口,半點兒麵子也不給:“你當你自己是哪根蔥,老子要不要與那家夥計較,幹你屁事,真是豬鼻子上插蒜,裝模作樣,呸!”
噗嗤。
蘇軟軟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在對上秦鈺樓的視線後,她幹脆揚起臉,帶著假笑說道:“我家二哥哥一向脾氣衝,不過想來秦公子才華橫溢,通書達禮,定然是不會多加計較的,對嗎?”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方才秦鈺樓對謝勁南使的小心計,原封不動地還給了秦鈺樓。
這要是換成了一般人,被一個姑娘給懟得下不來台,當即就要黑臉了。
但秦鈺樓卻是笑了笑,半點兒不見生氣,反而心平氣和地說道:“謝二公子是三姑娘的哥哥,秦某怎會計較。”
這人,怎麽說話奇奇怪怪的,透著一股子不明就裏的曖昧味道,而且看著蘇軟軟的眼神,也是不純粹。
蘇軟軟不由蹙了下眉,不過她還沒說什麽,謝勁南已經上前一步,擋在了蘇軟軟的跟前。
朝著秦鈺樓捏起了拳頭,凶巴巴地說道:“看什麽看,我妹妹也是你可以隨便看的嗎?都給老子把眼睛挪開,多看一眼,老子挖了你們的狗眼!尤其是你姓秦的,再嘰嘰歪歪廢話,老子一拳頭送你上西天!”
“二表哥,不要與無關緊要之人浪費口舌了,先看榜單吧?”
劍拔弩張之際,魏子言和謝晉安走到了前頭,打斷了這一緊張的氣氛。
其他人哪兒還敢再多說什麽,生怕謝勁南會一個暴起揍人,立馬就一哄而散,不敢在榜單前多停留了。
等人都散了,秦鈺樓這才朝著魏子言行禮,“見過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魏子言隻微微頷首,淡淡說道:“雖然秦公子的文章寫得不錯,但殿試是父皇親自出考題,當場答題,難度可是不小,秦公子不抓緊時間準備嗎?”
言下之意,是讓秦鈺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別在這裏討人嫌晃悠了。
秦鈺樓依然是保持微笑,略微低下頭應道:“殿下所言極是,秦某告退。”
在轉身之時,秦鈺樓深深地看了蘇軟軟一眼。
她已經十五歲了,再有三個月便要及笄,有些事情早就已經發生了變化,所以他須得提早準備起來,可不能再等下去了。
秦鈺樓斂下眼中的情緒,轉身離開。
終於沒有礙眼的人影響心情了,蘇軟軟這才專注地看起榜單來。
整體看了一遍,很好,不出意外的,謝勁南和謝晉安果然雙雙落榜了。
不愧是親兄弟,連考個試都能一起落榜。
“三哥哥,二哥哥一心想考武狀元,沒考上也就算了,你這考前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眼下可是連車尾都沒吊上哦。”
謝晉安瞄了一旁的魏子言一眼,心中頓感危急,哈哈幹笑兩聲,一邊說,一邊往後退:“考試這種東西,三分靠努力,七分靠運氣,這次沒能考上,說明是我運氣不好,下次再努力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是吧?”
誰知,謝勁南卻在後麵無情地戳破他:“屁咧,你考前一天把書扔到一邊,算盤可是打得啪啪響,把鋪子這一個月來的賬都給算了一遍,數錢數得夜裏做夢都在笑呢。”
謝晉安:“……”
他現在和謝勁南這個大嘴巴子同歸於盡還來得及嗎?
魏子言似笑非笑的視線涼涼地暼了過來,謝晉安的舌頭都打結了:“瞎說,我……我那是考前壓力大太過緊張,所以打打算盤緩解一下壓力而已……”
越說到後麵,謝晉安的底氣越不足。
“真的是這樣嗎,三表哥?”
謝晉安扭頭就跑,“我我我……我不考了,我考不上的,打死都不考了!”
有膽子敢說自己不考,怎麽沒膽子當麵說,這飛毛腿跑的,一眨眼就沒影兒了。
就一個字,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