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軟軟卻不怕,而且堅持要走可以縮短時間的山路。
既然蘇軟軟這麽堅持,十二也就改了道。
走山路的過程中,大部分都是十二拎著蘇軟軟走,幸而蘇軟軟就這麽一小隻,就算是拎著,也就相當於是多了個包裹,倒也不是特別礙事。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蘇軟軟先開了口:“十二,要不原地歇一會兒,吃點兒幹糧墊墊肚子吧?”
雖然說蘇軟軟不重,但畢竟也是一個重量,十二已經是滿身都是汗,哪怕他在這個過程中什麽也沒說,但蘇軟軟怕他會體力透支,就以吃東西為理由歇一歇腳。
十二覺得自己的體力也快消耗完了,的確是該停下來稍微歇一歇,將蘇軟軟放下來後,說道:“太陽快下山了,就先在這兒歇下吧,我去找些柴,夜裏山中降溫快。”
蘇軟軟在一個木樁子上坐下來,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在原地等他。
在十二走開的時候,蘇軟軟在包裹裏翻出了水袋,正打算喝一口水,忽然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聲音。
不像是風吹樹葉的聲音,但也不似野獸的聲音,相反的,有點兒像是人聲?
蘇軟軟尋著聲音找去,聲音是從一塊大石頭後麵發出來的,她有些費盡地爬上去,仔細一看,發現隱約有個人影,倒在了下坡的一顆樹下,半個身子都被密密麻麻的樹葉給淹沒了。
但隱約還是能聽到很細小的呻吟聲,蘇軟軟扭過身子喊道:“十二,你過來一下。”
十二還以為蘇軟軟這邊是出什麽問題了,嗖的一下就落在了她的身邊,“蘇姑娘,怎麽了?你受傷了?”
蘇軟軟搖搖頭,然後指指下坡,“好像有人掉下去了,你過去看看吧?”
十二順著蘇軟軟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還真瞧見了一個人影,縱身一躍,單手拎住對方的後領,再飛身一躍,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蘇軟軟的身邊。
對於一個陌生人,十二可就沒有半點兒溫存了,手啪嗒一鬆,這人就吧唧一下摔在了地上。
蘇軟軟真是哭笑不得,趕緊去把人給扶起來,“十二,你動作輕一些,別我們救人反而還把人給摔出問題來了。”
將人給翻轉過來,雖然對方衣衫襤褸,頭發淩亂不堪,臉上更是髒兮兮的,一臉的邋遢胡子,看樣子有三十多歲的年紀。
“十二,把水袋拿過來。”
別看這男人還昏迷著,但在蘇軟軟給他喂水的時候,他咕咚咕咚喝得特別快。
看他這一臉髒兮兮的,怕是連他親娘都瞧不出來了,蘇軟軟好心地又給他把臉簡單地擦了一下。
蘇軟軟這麽仔細一瞅,覺得這臉有點兒眼熟,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但一時之間,她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見過。
“十二,雨下大了,夜裏不好趕路,要不咱們今晚就地休整吧?”
走山路用的時間已經縮短了一半,十二自然也沒有意見,原本在山上不好找休息的地方,但偏生蘇軟軟運氣太好,一扭頭,就發現了一個洞穴。
雖然不大,但讓他們三個人湊合一個晚上沒太大問題。
“蘇姑娘,吃點兒幹糧墊墊肚子吧。”
這幹糧硬邦邦的,以蘇軟軟挑食的這張小嘴巴,要是放在平時,她肯定是不願意吃的。
但非常時期,她沒有多說什麽,接過去張嘴就啃。
這段時間在蘇軟軟的身邊保護她,其實十二對蘇軟軟的態度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
一開始他覺得這就是個麻煩的千金小姐,實在是不懂自家主子為何會把他派過來保護她。
後來十二發現,保護蘇軟軟,就是在變相地保護燕璟,因為這個半點兒大的小奶娃,已然成了燕璟最大的軟肋。
而且別看蘇軟軟小小一隻,但一點兒也不嬌氣,而且有時候毅力超乎尋常人,就好比是這次,一般的千金小姐,誰能受得了這般風餐露宿的?
剛咬了沒兩口,忽然就聽到了悶哼聲,尋著聲音看去,正好與一雙眼睛對視了上。
“你醒了呀?餓不餓,我們這兒隻有幹糧,不嫌棄的話你拿去墊墊肚子吧。”
男人連說不嫌棄,接過幹糧咬了兩大口,環顧了周圍一圈,然後目光落在蘇軟軟的身上,“小丫頭,是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而已,能在這種地方碰到,也是一種緣分,大叔你身上大部分都是擦傷,正常的走路應該是沒問題的,原本我們應該好人做到底,送你下山的,但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急著趕路,大叔你一個人走山路要多加注意安全。”
誰知,男人的反應特別大,伸手指著自己,不可置信地發問:“什麽什麽,小丫頭你叫我什麽?”
蘇軟軟眨眨眼,有些不大明白對方為什麽問這個,但還是又叫了聲:“大叔呀,有……問題嗎?”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揪了揪邋遢的胡子,倒是自己先笑了,“也是,我這副尊容,沒被叫大爺就是萬幸了。”
說著,男人將背在身上的包裹給拿了下來,一頓翻找,最後在包裹裏翻出了一把小刀。
蘇軟軟還沒說什麽,十二一看到對方手裏的小刀,刷的一下,就將腰間的佩刀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你想做什麽?”
男人倒是神色不慌,舉起小刀,對著自己的臉比劃了兩下,“剃胡子呀,這位大兄弟。”
“誰是你大兄弟,再亂叫打掉你門牙!”
嘴上雖然是這麽凶巴巴地威脅,但十二還是很快收回了佩刀。
男人背對著他們,對著自己的臉鼓弄了好一會兒,似乎是覺得滿意了,轉過了身來。
“小丫頭,你現在再看看,應該叫我什麽?”
蘇軟軟剛好因為幹糧太幹了,拿著水袋喝了一口水,在看到對方沒了邋遢胡子的麵容後,噗的一聲,一口水就噴在了男人的臉上。
“對不住對不住。”
蘇軟軟趕忙拿帕子給他擦臉,而男人則是一臉懷疑的摸著自己的臉,“我不過是半個月沒洗漱,難道已經醜到了讓人噴水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