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隻憑馬鞍自然是無法確定幕後黑手,這兩匹小馬駒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就發狂,所以軟軟懷疑,它們可能是吃過什麽東西,導致了受驚。”
這個可能性還是挺大的,謝皇後略微沉吟,“但如果是這種可能的話,該如何查?”
蘇軟軟不急不緩地拋出了兩個字,卻足夠讓在場的其他人為之一驚:“解剖。”
這兩匹馬駒就算是不現在被解剖,衝撞了蘇軟軟和魏子言,而且還害得謝晉安受傷了,肯定也是活不過明日的。
謝皇後很快明白蘇軟軟的用意,讚同了她的想法:“去叫個太醫過來。”
太醫院的院首陳太醫被請去給謝晉安治傷了,所以宮婢請了另外一位吳太醫來查這件事。
吳太醫跟著宮婢急匆匆趕過來,先給謝皇後行禮:“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這兩匹馬駒忽然發了狂,你將其解剖了看看,是不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吳太醫領旨,拿出工具開始解剖,才用小刀剝開了馬駒的肚皮,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在場的好些人都捂住了嘴巴,有些不敢看都別過去了臉。
“軟軟,到皇姨母這邊來。”
謝皇後見蘇軟軟站得很近,而且還湊過去看,生怕在解剖的過程中血會濺到她,一邊叫人,一邊把人摟到了自己的懷裏。
蘇軟軟窩在謝皇後的懷裏,抬起巴掌大的小臉,說的卻是很大膽的話:“皇姨母,軟軟不怕的。”
“這麽血腥的畫麵,小孩子還是要少看,不然夜裏是會做噩夢的。”
說著,謝皇後就把蘇軟軟的小腦袋瓜給埋進自己的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生怕她會嚇著。
剛好這個時候,燕璟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有問題。”
在說話的同時,燕璟就蹲了下來,用一把小刀戳在某個器官上,將周圍的雜物都給剝離開,“小馬駒的心髒大小一般是一個拳頭左右,但是這匹馬駒的心髒和大型馬匹差不多了。”
被燕璟這麽一提醒,吳太醫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現象,緊隨著,吳太醫注意到了馬駒的口鼻位置。
將上頭的血抽離出來,放到鼻尖聞了聞,吳太醫轉了個方向,“皇後娘娘,這血裏有金羅香的味道。”
“金羅香是什麽?”
吳太醫仔細地做解釋:“金羅香是一種混合型藥草,可用於提升醒腦,但對於馬匹有刺激性作用,大型的馬匹會好一些,但小型馬駒,尤其是這種小馬駒,就很容易會受影響。”
謝皇後微微眯了眯眸子,“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用這種香來刺激馬駒,才導致這兩匹馬發狂的?能查到這香味是從哪兒來的嗎?”
吳太醫麵露難色,“這……”
燕璟上前一步,指了指遠處的馬匹,“大型馬匹雖然影響不大,但它們嗅覺靈敏,能聞到我們聞不到的味道。”
蘇軟軟馬上從謝皇後的懷裏出來,點點頭道:“對,用馬去尋找味道,事發突然,幕後黑手可能還沒來得及毀屍滅跡,可以試一試。”
謝皇後抬了下手,示意侍衛隨便牽了一匹馬過來,在所有人的麵前都過一遍,看馬匹的反應。
在路過其他人的時候,蘇青玉躲在魏澤後麵的位置,緊張得捏緊了手心,生怕這馬會在她的麵前露出端倪來。
不過就在經過魏澤的時候,馬匹忽然有些焦躁了起來,馬蹄子左右亂踢,要不是有侍衛緊緊拉著韁繩,怕是會失控地跑出去了。
謝皇後言簡意賅地說道:“搜身。”
龐貴妃不在,魏澤就算是再怎麽不願意讓人搜身,但這畢竟是謝皇後的話,他隻能遵從,不過他也不怕,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麽金羅香,所以不怕會被查出什麽東西來。
結果萬萬沒想到,侍衛在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個香包。
吳太醫接過香包一聞,馬上說道:“皇後娘娘,這香包裏的味道正是金羅香。”
魏澤睜大了眼睛,“不……不可能,這香包不是我的,我沒有這種東西,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金羅香,真的不是我!”
“放肆!”
謝皇後一聲嗬斥,嚇得魏澤頓時腿軟,撲通一聲就癱坐在地上了,嘴上隻是重複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的,我沒有這個東西……”
“魏澤,香包是從你的身上搜出來的,隻有你的身上有金羅香,除了你還能是誰?小小年紀,竟然做出如此惡毒的舉動,實在是太叫本宮心寒了!”
魏澤畢竟還小,聽到謝皇後說出這麽嚴重的話,哇的一聲就哭了:“不是我,我沒有嗚嗚嗚……”
秦鈺樓趕忙告訴旁邊的小太監,讓他趕緊去找龐貴妃,然後跟著跪了下來,“皇後娘娘,這件事還不能這麽早下結論。”
“物證是從大皇子的身上搜出來的,如何就不能下結論了?來人,去把這事兒告知陛下,軟軟和子言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晉安更是受了傷至今還不知道情況如何,大皇子做出如此歹毒之事,已不是本宮可以輕易定奪的,該交由陛下處理。”
這件事情一旦上升到魏帝那裏,問題可就大了,且不說蘇軟軟受驚和謝晉安受傷,單單是涉及到魏子言,就是到了謀害太子的地步。
“其他人都先退下吧,將大皇子帶去陛下那兒,聽陛下發落。”
魏澤見侍衛來抓他,掙紮著大叫:“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是我!”
但他的這點兒掙紮壓根兒就不起作用,還是被侍衛給架了起來帶走了。
而蘇軟軟跟在後麵,卻沒有馬上一起走,而是盯著地上的兩匹馬駒的屍體,皺著眉頭沉思。
燕璟停在他的身側,“怎麽了?”
“璟哥哥,我覺得有些奇怪,魏澤雖然和我們結怨頗深,經常和我們對著幹,但如果真的是他做的,眼下物證都被搜出來了,他早就已經嚇得腿軟,現在他一直叫著不是他幹的,所以我懷疑我們是不是漏掉了哪個環節?”
魏澤的膽子就這麽大,平時敢那麽囂張,也都是仗著有龐貴妃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