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拍賣開始
“少主,醉香樓到了。”
寒風中,忠伯微皺著眉頭,他一手拎著銀箱一手扶著吳木金下了馬車,邊走邊說道:
“老夫還是覺得不該來,裏麵那人說不定和果進文有些關係。今天晚上就是大事的時辰,隻要計劃順利,到時候整個思明州都是少主的,何必在乎這點銀兩?”
“大事還有些時間,而且我不是在乎這點銀兩,隻是想來看看這位同齡代理人是何等人物,竟然讓整個思明州為之震動,再說不是有忠伯您在嗎?”
吳木金笑著擺擺手,示意身邊老仆放寬心,“何況我那位大哥也過來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先完成我複仇的第一步,他可一定不能就這麽隨便死了。”
“可是少主.……”
吳木金揮揮手示意他不用再說,自己接著說道:“忠伯,我還記得十年前的今天。”
“我大哥夥同他那一群所謂的好友們,試驗毒藥是不是真的有毒,就抓來幾隻雞毒死了丟在院子裏。我那位不被看重的的偏房母親不知道就撿了回來。”
“等我從私塾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死因是地上打翻的一碗湯。”
“她甚至還把肉都留在鍋裏,想等我回來吃。”
“娘親死了,我那位父親卻以小兒無知為理由,我和我母親的性命,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忠伯歎了口氣,停下腳步拍拍吳木金的肩膀,語氣低沉地說道:“是趙忠沒用,幫主死後,沒能及時找到他的骨血,讓你們這些年受委屈了。”
“不,我很感激忠伯,若不是您不遠萬裏來到這裏,也不會有今天的形勢,我還是那個被人隨意欺辱的學堂稚童。”
吳木金搖搖頭,“這件事我早就走出來了,這也是我這些年沒有直接去找大哥他們的原因。娘親活著的時候就多次說過,我值得擁有最幸福的人生。”
“而我的幸福,就是要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
吳木金嘴角咧開,眼中閃爍著幸福的笑容,他挺直腰板,大踏步往燈火通明的醉香樓走去。
此時醉香樓一樓已經是座無虛席,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二樓麵向展台的雅間裏,幾個看起來非富即貴的中年人,靠坐著聊天。
“今晚這麽多人,楊管事又可以大賺一筆啊。”胖胖的吳家主笑著說道。
“哪裏哪裏,楊某不過是區區管事,隻是承蒙東家看重幫著打理產業而已,賺銀子也是幫東家賺的。”楊管事端著茶杯抿了口,笑著說道。
“話說這位海外豪商公子到底是何許人也,還有那位被先選中的代理人,楊管事也一直秘而不宣,今天事到臨頭,總可以透露一番了吧。”另一個稍矮一些但也帶著贅肉的富商問道。
“海商公子的事具體我也不太好說,隻能說他姓李,而那位事先選中的有緣人則姓周,具體情況要等今天拍賣結束之後才能說,他並不想在這之前就和本地商會交流過密。”
楊管事回想起李洛再次跟他談的時候,那副囂張到目中無人的態度,那時的場景在他腦海中閃過。
三天前的晚上,他在樓上算著賬本,旁邊的兩個壯漢保鏢突然就直直的倒在地上,他麵前站著那位之前見過的年輕管家。
那位年輕人看起來還是和和氣氣的說明了來意,但當時的場景由不得他不多想,在戰戰兢兢的表示傭金分文不取,並盡可能的賣出高價後。
沒想到這番說辭反而惹怒了那位管家,他臨走前的話變得十分強硬。
“不,我的意思是,我的貨物不走常規拍賣,就定為壓軸,定價賣二兩銀子一塊。當然不會讓你們吃虧,抽成還是按二兩半給你,但先說好,規矩可得按我的來。”
“如果不聽話,下次來的可就不是我這麽好說話的人了。”
楊管事那天晚上都沒睡著,但他想著想著慢慢就回過味來了,在清點完同樣莫名其妙出現在會客廳的一大箱香皂後,他立即喊人將這件事安排下去。
如此年輕的整勁宗師居然是管家下人,這讓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位一人挑了一府武館的年輕人,想起了他連知州都要賠笑接待的背景。
這箱香皂怕不是有數百斤,他這裏可是四樓,能拿著這麽重的東西悄無聲息的進到這裏,還順手放倒自己也算好手的護衛,想想也是就令人恐懼。
這樣的人物還這麽年輕,而且話語中隱約表示身後還有更大的勢力,怎麽不讓楊管家想到其他方麵。
海商,豪富,年輕強大的整勁宗師,這些要數仿佛構成了一條線索,直直的指向不可言說的方向。
也難怪東家二話不說就批準了自己的一切要求。
想到這裏,楊管家輕輕抬手指指天上,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我隻能說懂的都懂,不懂就更不能多說了,大家回去後也不要外傳,這種事比較犯忌諱。”
在場都是多年交情的老夥計,他隻能提醒道這一步了。
其他人想到外麵風傳的香皂來曆,紛紛露出懂了的表情,不再追問。
此時一樓的展台的幕布緩緩拉開到兩旁,露出展台和上麵的一個小桌,小桌上明顯放了東西,把厚重的紅色綢布撐起弧形的輪廓。
一個青衫中年人從桌旁走出來,順手一扯那塊紅色綢布,把布下的一隻碩大的玉如意展現在眾人麵前。
“西域佛國運來的佛寶玉如意,美玉無瑕而且經過高僧開光,能驅邪避災,保家宅平安,起價二百兩銀子。”
“二百一!”
“二百二!”
“我出二百五!”
台下響起紛亂的喊價聲,大家都被台上的寶物吸引了視線,情緒被調動,整個廳堂都變得熱鬧起來。
李洛一個人坐在樓上雅間裏,單手托腮看著樓下熱鬧的現場,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
吳木金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著周圍的商人們激動地表情,聽著他們充滿**的呼喊聲,感受著他們活著的氣息。
兩人嘴角幾乎同時咧開,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