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滅
這時,清心正兩手托著師兄的腋下想把人拖出來。那僧人痛呼了一聲,漸漸睜開了眼,略有些迷茫:“師……師……師弟?”
“師兄!”清心紅了眼,“是我。”
“唔,”因為虛弱,僧人的聲音很低,清心連忙低頭把耳朵湊過去,就聽他一字一句艱難說道,“莫……莫白費心思了,這……沒用的……”
“不!不會的!”這池水還沒浸到丹田,師兄還是有救的。到時候去找藥穀求藥,對修士來說肉白骨是很尋常的。
讓清心恐慌的是,他加大力氣拉師兄上來,池水腐蝕的速度竟然就愈快。“這這……”
師兄完全是了然的模樣,同樣被圓滅拉上來的和尚無奈解釋道:“沒用的,一旦進入這個池子就上不去了。你們以為我們不曾掙紮過嗎?還不是――”越掙紮腐蝕的地方越多,關鍵是掙紮沒用,腳像是紮根似的半點移不得。
說來池子裏有六人,三個是金丹期的,另三個也是有築基後期。偏偏都折在這裏。
“你們還是別聊了!”突然一聲斥喝,原來是緋衣男子拂袖甩飛一個持著槍欲將行雲叉下池子的骷髏。
除了要叉行雲的這個骷髏此時被甩飛,其餘的七個骷髏也行動起來,持著武器想把人都趕到池子裏。
清心的師兄立時道:“你……你們要小心,別……別碰了水。”
“是。”清心看著師兄腰間的肉化成了血,閉上了充血的眼睛,不得不放下他,起身迎向骷髏兵。
圓滅同樣放開了和尚,一把禪杖出現在手中。
“叮!”玄鐵棍敲在白骨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可恨的是那些骨頭掉了完全還可以自己再安回去。
南茗放火燒,但燒不了,頂多外麵多了層黑色。
圓滅的禪杖敲碎一個骷髏兵的頭骨,不成想明明都碎成沫了,那些沫卻漸漸凝起,頭骨友是完好的。
行雲簡直想爆粗,這性質怎麽跟雪巨人一個樣!之前她有點運氣,用了物理知識解決雪巨人。可現在這些骷髏兵要怎麽搞?
而且這些骷髏兵這麽厲害,她根本沒有時間來想!
行雲一棍掃飛兩個骷髏兵,見他們摔在地上還散了架,但沒一秒,那些腳和肋骨就自動靠近骷髏,然後又組裝好了。
眼見那倆骷髏鍥而不舍地朝她跑來,行雲已經能麵不改色地看著他們的眼睛,心裏卻是淚流滿麵,總算知道那判官為什麽放心隻派八個骷髏兵看著他們。
行雲的手臂發酸,卻隻能繼續抬起手。
要說打得最瘋狂的應該是清心,他完全把他師兄遭遇的苦發泄在骷髏兵上。所以比起別人對打不死骷髏兵的憂慮,他純粹隻是在泄憤。
要知道他和他師兄的感情是很好的,若不然在發現師兄失了聯係,他也不會成為帶隊弟子趕來。
誰知道情況會這麽讓人悲苦。
南茗越打臉越不好,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而在她出神的一秒,一個骷髏兵尋到空隙,寒光閃爍的大刀朝著她的頭砍去。
“砰!”沉重古樸的破玄抵在刀鋒下,利器相撞碰出了零星的火星。行雲手腕翻轉,用力一揚――哢嚓,大刀被弄成了兩半。
那骷髏看了眼手上的半柄刀,好似有點懵。行雲毫不停歇,一腳踢飛了骷髏兵。
看到那大刀從自己身後砍來,南茗的一聲糟糕還未出口,行雲的一係列動作已經來了。衝到腦門的危機也解除了。
南茗露出一個笑:“厲害!”
“咳,”行雲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自己小心。”
轉身再次迎向骷髏兵的行雲沒那麽躁鬱了,果然,人的微笑是很治愈的。
而這時,緋衣男子踹翻行雲身邊的骷髏兵,傳音道:“我有辦法救你們,你要來嗎?”
行雲其實對這個奇怪的緋衣男子感官不好,因為在大家都對付骷髏兵的時候,他卻一個人悠悠閑閑的站在一旁,除非有骷髏兵找上他然後被一腳踹飛。
雖然她知道修真界冷漠的人很多,可怎麽都是一隊的人,他也不幫忙。不過,人家又不是他們的誰,好像也沒有這個義務。反正他隻要顧好自己,萬事不管。
因此行雲隻能撫下心裏的不悅,把靠自己靠自己在心裏念了好幾遍,才算氣順了。
現在他又要弄什麽?
“你什麽意思?”
行雲的語氣有點衝,弧顏原還不明白是怎麽了,看她那蹙起的眉又了然了。心想這小丫頭就是有點天真,這種袖手旁觀的人是常態好嗎?當然,他們得有他的這個實力才行。
行雲覺得他是大佬,卻也以為頂多是元嬰,不然怎麽會被牛頭馬麵抓。卻不知他的真實實力。要不是為了找行雲她們,他才不會半推半就地自己進了那黑漆漆的地方。
弧顏磨了磨牙,覺得小丫頭有點不知好歹了,若不是因為她,他此刻都不會站在這裏。偏偏他沒法露出身份,這份憋屈也隻能生受了。
因著心情不太爽,他也不逗人了,直接把事情說出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時那人原是要我們去幽潭,最後被人阻撓來到這洗生池。”
行雲當然記得,幽潭絕對也不是什麽好地方,但看著是個挺重要的地方。她反問:“你什麽意思?”
弧顏撩了下狹長眼角旁的一縷發,笑容帶著惡作劇的意味。“來的路上我注意到一個古怪的深潭。與其在這累死然後被扔下洗生池,不如去鬧一把。”
緋衣男子的聲音到最後暗啞,帶了點蠱惑的感覺。
行雲自然沒被蠱惑,她看了看和骷髏兵打得疲累的三人,咬牙道:“幹!”
弧顏差點一個趔趄摔了,他看著行雲簡直一言難盡,好好的小美人語氣怎麽這麽粗魯。
行雲不知道弧顏在想什麽,她隻是跟上他。
至於南茗他們,她也不知道事情成不成,最後又會變成什麽樣,所以就不告訴他們了。隻是辛苦他們,她一走,他們的壓力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