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我試試
清風徐來,寧靜美麗的庭院裏,陽光映在兩人身上,地上有淡淡的虛影輪廓。
一隻黑背白腹的小雀兒悠悠飛向屋簷,小爪子按住屋脊,立穩後收攏了翅膀。
兩粒小黑豆眼看到和笙時明顯滯愣了下,失神的小雀兒身體突然一晃,嚇得它呼扇著翅膀喙裏發出驚慌的“嘰嘰”聲。
和笙將茶杯遞到唇邊,掩住他嘴角的微抽。他清咳一聲,說道:“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們師徒的會麵了。”
和笙離開得飛快,小雀兒再看過去的時候已經沒了人影,它帳然若失地垂下小腦袋,黃色的尖尖小喙都暗淡了。
喻殊眼中微有笑意,別看師弟經常用自己的容貌調戲小輩,可也是最容易被純粹的喜歡弄到害羞的人。
當然他是不承認的,他隻會說這太沒挑戰性了,哪有人的反應來的有趣。
喻殊正想著,下一秒房間的門被打開,身量長起的少女眉眼彎彎看著他,聲音喜悅:“師父!”
放在膝上被廣袖掩蓋的手指微動,喻殊眼底有瞬間的波動。
怎麽都是自己的徒弟,他又怎會毫不擔心。
可修行一道從不是坦途,不管是修煉上,還是人生的世俗阻礙,旁人的惡意。
指尖的棋子無聲地被粉末飄散,喻殊微勾唇角,“你們回來了。”
“是啊師父。”行雲領著小小宸上前。
“師父。”小小宸叫得沒有一點生疏。
雖然有三年未見,這時間甚至比相處的時間還長,可他們是能感覺到這個修為可怖,氣勢如淵的新手師父釋放的善意,和他隱藏極深的對他們的疼愛。
咳,是的,別看師父是個俊美青年的模樣,可人家確實有一千歲了,把行雲他們當孫輩都完全沒問題。
喻殊眼睛一凝,大徒弟的元神都快築基了,身體卻還是煉氣六層的修為。這原本也沒什麽,可在煉氣十層為基本的交流會上她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
小徒弟眸光澄亮,挺直了背穿著小青袍竟然還有點書卷氣。看來大徒弟沒放了教他識字明理這件事。
一身靈光竟有煉氣圓滿了!
靈台清明,修為紮實,小徒弟被養得很好。
隻是,喻殊難得神色有些複雜,“宸安,他怎麽有煉氣圓滿了?”
原諒他一個大佬還要問徒弟,實在是這件事太出乎意料。
“啊?”行雲不解,修為高不好嗎?還是覺得和她比有點奇怪了。
行雲解釋:“師父,我修為低是因為幽寧秘境……”
話沒說完喻殊就抬了抬手,止住她的話,“我知道。你傅師兄已經說了。”
“哦。”行雲不解地看著師父,不明白他既然知道怎麽還奇怪。
“幾日後各宗門將在萬象宗舉行交流大比,你去嗎?”喻殊問,眼角餘光瞥到那隻徒弟們的寵物狼非但肥了一圈,嘴裏還吐出冰霧把一個雲母精給凍成白魄。
這是得了機緣可以修煉了。
“交流會……”行雲喃喃,還是在宗門的死對頭萬象宗那裏。
沒想到一回來就又有副本了,她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天運之女或主角,可她的修為又實在配不上啊。
不不!行雲臉微紅,她怎麽能這麽自戀呢,真是想想就羞恥的想冒煙。
咳,趕緊回到主題來。
雖然她很想打臉萬象宗,可她如今的實力又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師父,我現在的修為不夠啊。”
“那宸安呢?”喻殊問。
行雲才想起小小宸都煉氣圓滿了,可她完全沒有把他放到交流會的想法。畢竟小小宸才八歲!八歲!
不管他修為漲得多高,他的心智都還是小孩子,和那些戰鬥經驗豐富的大人比就是去送菜的。
“小小宸不行!”行雲沒有半分遲疑的說。
喻殊了然,“那我手中的名額就照例送給掌門了。”
行雲這下知道師父看到小小宸煉氣圓滿為什麽是那副複雜的表情了。
能去的徒弟修為低不能去,不能去的徒弟修為高仍然不能去。
參加大比需要門內弟子進行比賽,選出築基期的前二十名和金丹期的前十名。
宗門的峰主長老則有相對應的名額,可以免賽直接跟著去。
“姐姐我可以!”想到替姐姐比賽小小宸的責任感瞬間爆棚,感覺自己的小身體都偉岸了許多。
“你不可以。”行雲難得無情無義地推開他的臉,語氣是不接受反駁的冷酷。
不看小嘴撅起眼眶含淚的小小宸,行雲麵上已經有了笑意,“師父,我去參賽吧。”
小小宸不能去,可也不能讓旁人覺得閉知峰無人吧!雖然確實無人……
“你不必如此,”喻殊雖然想讓她出現在世人眼中,留個印象,可真不行他也不勉強。總歸是徒弟自己的意願更重要。
“不會啊,”微暖的光芒映照在行雲的臉上,臉側輪廓都溫軟了,“隻要過了比賽那說明我有這個能力,如過沒過那弟子正好就不去了。”
“好。”喻殊的眼中有笑意閃過,“兩個時辰後來此地,我測你真實實力為何。”
“好的。”行雲欣然應允。
小小宸很不高興,他哀怨地看了師父一眼,眼中的意思大概就是:我是姐姐的徒弟嗎?師父你為什麽聽她的!
師父垂下眼,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耳邊還能響起遠處小徒弟的撒嬌和大徒弟堅定的拒絕聲音。
兩人一狼一石一走,唐疏機就出現在喻殊對麵,正坐著和笙當時的位置。
“你完全不用避她,此事與你無關。”喻殊看他說著。
唐疏機伸手抹了把額頭,眼裏都有點喪:“到底是我大意沒保護好她。”
想到行雲因為他如今由天才變成一個隻有煉氣六層的普通人,唐疏機簡直無顏麵對師兄和她。
喻殊望著他。
下一秒唐疏機驚訝地挑眉,疑惑的問:“那梅陰鬼身後的人是誰?”
“我已有猜測,就等他們在交流會現出端倪。”喻殊黑沉的眼旁厲色上湧,敢把手伸到他的徒弟身上,總要付出代價。
徒弟需要曆練,她受過苦卻不能算了。做師父的不就是這時候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