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散

  行雲背著包袱，抱著箱子走出去，關上了門。她走到屋後，一頭牛悠閑吃著草，尾巴甩啊甩的，見到來人“哞”了一聲，繼續吃草。


  “再見了。”即使它聽不懂。


  穆薑見少女緩緩走來，伸手接過她的箱子問：“還要去哪？”


  感謝靈根！感謝穿越大神的金手指，否則人家哪會這麽好。她想。


  行雲摟住小小宸。“衛家。”


  ……


  “扣扣。”


  “誰呀？”王嬸開門一看，笑了，“姑娘早上怎麽就那麽早走了呀。待會別走，嬸裝備了好多菜呢。”


  小小宸嘟嘴，好多菜他也吃不了了。


  “呦，這，”王嬸看到旁邊的俊俏小哥，才見行雲包袱款款，攜家帶口的，一時懵圈了。“怎麽回事呢這？”


  “王嬸，我和宸宸要去修仙了。”行雲朝王嬸露出她的招牌笑容，“這兩年謝謝您！”說著向她鞠了一躬。


  王嬸看著人走遠才緩過神，“哎呦”一聲捂住胸口，這是要做仙人啦！

  客廳裏，衛清立居坐上首，左邊坐著李家老人，右邊是李氏夫婦。


  行雲卸下包袱，拉著小小宸一步一步走向前，跪下：“弟子行雲前來辭別。”想到老師說的天機她淚如雨下，也已明悟。感受胸中的硬度，她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頭。


  衛清立看過院裏的翩翩白衣少年，視線回到下首，看著那烏黑的發頂道：“你自來便不像個孩子，從不用人操心。可有時太過天真了，須知人性難測，你需多加謹慎小心。”


  “行雲謝老師教導！”


  他又對小小宸說道：“你還小，要多聽你姐姐的話，待你長大便是你照顧她了。”


  “宸安記住了。”小小宸一臉嚴肅，也學著姐姐磕三個頭。


  衛清立站起來，彎腰扶起倆人，“起吧。別誤了時辰。”


  “咳咳。”李才福想，他還沒說呢。被身邊的老婆子睨了一眼。


  行雲從袖裏拿出一張紙放到老人的手裏，“李爺爺，這是我那些點心和飲品的製作方法，等王嬸學會了您不用出門就能吃到了。還有，以後要出門叫王嬸陪您吧。”


  院裏的穆薑伸手放出一隻紙鶴，紙鶴慢慢飛起變大，及至有雄鷹那般大，他把包袱掛在鶴脖上，箱子則放它腦袋上，再提起狗崽放箱子上。團團一動，箱子也跟著晃悠，嚇得它攤成狗餅才穩了。睜著濕漉漉的眼，委屈的“嗷”了一聲。


  眾人都站了起來。行雲擁抱李阿婆，“保重，阿婆。”“哎唉，阿婆挺好，你也好。”


  小小宸在李明理前跪下磕頭：“夫子嗚嗚……”


  李明理看孩子流淚心裏也很難受，他拉起小小宸，把桌上的一個圓盒塞他懷裏：“你師娘做的五色糕，路上餓了吃。”


  “師兄，”行雲鄭重行禮，“老師以後拜托你了。”


  “放心，先生還是我嶽丈呢。”


  “衛姐姐，”行雲抱住秀婉女子，“珍重。”


  女子摸著少女的頭頂，笑容溫婉，“衛李兩家的大門隨時向你開著。”


  “嗯。”


  行雲牽著弟弟朝院裏走，大家跟著出來。


  穆薑把小小宸抱上紙鶴，正要扶行雲，紙鶴已經自發下了地，收攏翅膀便於少女上去。他摩挲著下巴想，看來回去得看看它是不是有了自我意識，不然怎麽就這麽機靈呢？

  紙鶴載著兩人依然不顯累贅，緩緩向上飛。


  行雲看著下方的眾人，哽咽不已，大喊，“老師，我和弟弟都有好靈根，我們也是天之驕子了！您別擔心！我，鄭行雲――”


  “我！鄭宸安――”


  “會過得很好很好！”


  “過的好！”


  衛清立心中動容，一向沉穩的麵容露出笑來。行雲行雲，注定上青雲。吾這一生，無憾。


  清楓鎮眾人抬頭就見從衛家院裏飛出來的三人。


  “是雲丫頭！”


  “聽說他們姐弟都被選上了咧。”


  “這是從衛夫子那出來的。”


  “人家這是去衛家告別。”


  “衛家好福氣呦，教出兩個仙人呐。”


  “不是隻教男娃娃嗎？”


  “蠢！你以為那女娃娃比旁人厲害又好看是天生的？那是讀書呢！”


  “也是啊，讀書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