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一些傳言
給我驚喜?滿不滿意?
沈忻月瞪大雙眼,滿目蕭然看著好整以暇看她的上官宇。
她敢說驚喜嗎?
她敢說滿意嗎?
上官宇可以在她麵前提李安澤如何如何,可她沈忻月是斷斷不敢主動說的。她才不要去打翻那壇子醋缸,酸到人,夜裏受苦受累的全是她自己。
現下上官宇這幅咬牙切齒的神色,無異於明晃晃地昭示著,她眼前是一個他不懷好意設置的陷阱。
敢跳麽?
她斂起笑臉,小鼻子中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衝上官宇甩出一句“不敢!”,便再不搭理他,轉身就往廂房走去。
上官宇在她身後輕笑一聲,亦步亦趨地隨她回房。
“我看今日虎子搬了不少東西回來。可買滿意了?”上官宇幾步追上沈忻月,沒話找話地討好道。
他攬住纖腰於掌中,俯下頭顱,嗅著沈忻月發間獨特體香於鼻尖,依依戀戀,磨磨蹭蹭。
“嗯。香。”
沈忻月雙耳染紅,往他胸口上一推,嬌嗔道:“你別見到我就動手動腳啊!”
“嗬,本王樂意。”
“我不樂意!”
上官宇如山不動,反而將手收地更緊,二人嚴絲合縫地擠在了一處,沈忻月連走路都不大順暢。
沈忻月幹脆停在原地不再往前,伸手摘了一隻路旁的木槿,兩指捏著左右轉圈。
半晌後,她抬眸看向上官宇,有些猶豫地蹙眉道:“我今日在山下茶樓聽了一會書,還聽得一些傳言。”
上官宇神色微淩,挑眉等她繼續。
沈忻月說:“上官逸新封了兩位妃嬪。其中有一位,是你很熟悉的女子。”
上官宇沉默幾息,而後擰眉問:“柳三姑娘?”
沈忻月心中一沉,原來對於上官宇而言,第一熟悉的女人還是柳惜寧啊。
如今舉步維艱的上官宇正需要幾方武將支持。柳家十萬大軍在手,若想被他所用,定是要他給些回饋的。柳家乃簪纓世族,幾代為臣,手握實權,又寵愛那小女兒柳惜寧如命,想必這一回幫了上官宇,往後上官宇東山再起,再不比納柳惜寧為良人為最佳回饋了。
想及此,沈忻月胸中堵塞幾分。
她可以給上官宇提供錢財,卻是無論如何各個方麵都比不得柳惜寧的。柳惜寧不僅愛他,背靠的還是整個柳家門第,父兄皆是才能卓越的將軍,在這亂世中尤甚稀缺。
柳惜寧擁有的,正是他上官宇此刻最需要的。
幾分自慚形穢湧來,沈忻月唇邊本就不多的弧度又壓下去一些。
上官宇見她眼中一瞬失落,小小的櫻桃紅唇抿住,已知曉他猜錯了。他閉嘴不再多言語,隻靜靜看著身側緊貼著自己的小女子。
沈忻月目光從上官宇細長的桃花眼處挪開,移到他胸前玄色金細花紋底錦服的對襟上,看著那金線繡出的唐草紋,好半天後,才慢聲道:“是薑麗妍。”
空氣凝了幾息,上官宇默不作聲。
沈忻月未曾抬頭,如今她心中鬱積的早不是薑麗妍。
她還在怔怔想著柳惜寧離開時的話,頭頂處,上官宇就嗤笑出了聲。
“他可真是深謀遠慮。給本王下藥的,原來是他。我早該想到的,他手中的毒可是連東瀛三毒都有,那一點又算得上什麽打緊之物。”
聽得上官宇言語,沈忻月心中咯噔一聲,她有些茫然無措地抬頭,急急問他:“下藥?給你下了什麽藥?你喝了嗎?”
上官宇輕輕一笑。
無論何時,沈忻月對他這副身子最是一絲不苟。
他取過她手中的木槿,別在她耳側,擁她往前走,解釋道:“當初你熬藥時,不是逮住一個動我湯藥的婆子麽?就是薑麗妍派的。虎子查了一次,出事前幾日安德侯府曾有一位老仆人來,送予薑麗妍身側婢女一女子用的物什,外麵是胭脂盒,內裏便是毒藥。當初我是不以為然,量她翻不起風浪,未查到毒藥的來處便命虎子作罷了。如今想來,那藥便是上官逸給的罷。”
沈忻月將過往回憶聯係一番,繼續問道:“那不是很早就有謀害你的心思了?在你去試探她用香之前。”複又想起先前的想法,沈忻月直直看著上官宇,嚴肅問:“所謂去南園激她,你也陽奉陰違了是不是?你對那事也是不以為然,所以月餘未有結果。”
上官宇抬手摸了摸鼻尖,扯唇道:“我不喜與她在一處,不是故意不聽小月兒的命令的。”
沈忻月哼他一聲,氣鼓鼓道:“王爺折煞妾身了,妾身哪敢‘命令’您?哼!騙我倒是無比順暢,虧我見你回來次次都失望。”
上官宇見她怒氣衝衝,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掰她的臉正對著他,眸色認真:“一個不相幹的人罷了。”
沈忻月眨眼,問:“可她畢竟是你的側妃啊,如今成了別人的女人,你不難受?”
上官宇眯了眯眸子,冷笑一聲:“你都說了她很早便有害我的心思,我豈會因她難受?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沈忻月無言地看他,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眸色晦暗幽深,噙著傲視天地的強勢。
見沈忻月怔忡,上官宇朗聲一笑,“小月兒,隻要不是你被人搶了,我無所謂。別說她做妃嬪,便是她現下做成皇後,均不打緊。”
“早晚會成為他刀下亡魂”這句話上官宇沒有直接向沈忻月說出,但他已起了殺心。
作為他名義上的女人,不僅聯合外人背叛和謀害自己,如今還光明正大地做了謀權篡位之人的妃嬪,當真是婊子配狗。
薑麗妍敢將他的顏麵放在腳下,使著勁揉踩,就不能怪他改日找他清算。
沈忻月猜測,中秋那日,便是上官逸潛入了翊王府,與薑麗妍廝混,因她聽得二人動靜,而後又大搖大擺出門,他們事後或是有所察覺,上官逸才按她的行蹤去了望江樓。
可見上官宇當下毫無負擔地笑著,她將自己的猜測咽了下去。既已不是翊王府之人,便沒必要再加以討論。
她握住上官宇放在她下巴上的手,往她的身前拉下,然後將今日她買的戒指給他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