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顧總：你的頭發有點油
兩人一起出了門。
走在狹窄昏暗的過道上，氣氛非常非常的尷尬。
薑妤心裏吐槽：建這公寓的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這麽豪華的房子，過道就這麽一點點，兩個人走在一起，幾乎都要肩擠肩了。
其實對住戶來，他們更願意過道窄一點，因為過道大了公攤的也是他們家的麵積，還不如點，這樣他們玄關處還能多做一個收納櫃，畢竟深城的房價高居不下，寸土寸金。
兩人下了地下車庫，顧衍去開車，是一輛科技感滿滿的黑亮大G。
都我要開大G！我要做渣男！
沒哪個男人是不愛大G的，車價高達160萬，在這個時間段可以買一套五六十平方的公寓了，資產沒上億的一般不開100百萬以上的車，因為對常人來，投資房產遠遠比買豪車回報高，除非是比較注重享受的人。
沒想到這家夥看著挺沉穩的，開的車竟然這麽騷包。
她唇角偷偷抿著笑，上了車，把安全帶扣好。
車緩緩駛出了車庫，他轉著方向盤，扭頭問她，“地址？”
“呃……”她覺得那個地址有些窘迫，“興園路。”
“不是區？”他問。
薑妤的表情更窘迫了，“……不是。”
區？
他們現在怎麽住得起啊？別買了，租都租不起。
她之所以窘迫，是因為對方太有錢了，導致她報地址的時候，會有一種自然而然的尷尬，大概是源自於人內心深處的自卑感吧，下意識就想隱瞞。
但他沒再什麽，把地址輸進導航裏，啟動了大G。
期間電話不斷，他掛上藍牙耳機，選擇性地接聽了幾個，好像是國外的客戶，他跟對方聊了幾句外文，掛了。
“你都這麽晚回家的嗎？”路口有紅綠燈，顧衍停下車，問她。
“啊？”
“你平時出門都這麽晚回家的嗎？”
“沒有！”薑妤拉長尾音，“是因為青言還想跟我聊，我才留下的。”
不然她早坐地鐵回家了。
“以後不要這麽縱容她。”綠燈結束，顧衍打方向盤拐彎。
“噢。”不知道什麽，她低低應了一句。
“你剛才來的時候好像是化妝的吧？”他又不鹹不淡地開口。
“……”薑妤驚了一下，這家夥，居然注意到她卸妝了，這就有點尷尬了，她總不能告訴他，她在他們家做麵膜把妝卸了吧？
“其實還是不化妝看著年紀一些。”顧衍到這裏，導航就結束了，他的車停在興園路61棟樓下。
薑妤於是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從大G下來，禮貌了一句，“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心。”
他從車窗裏探出頭看了眼頭頂的民辦樓，六層樓那麽高，破破舊舊，一看就是樓梯房。
但他沒有過問什麽，隻：“有點油。”
她愣了一下，“什麽？”
“你的頭發。”
“……”靠！一摸頭，才發現帽子忘在他們家裏了，嚶嚶嚶……這頂帽子她前幾才在網上買的，要8塊呢。
到底要不要跟顧青言發條微信一聲啊？
還是等顧青言自己發現後再來找她？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後者妥當，就沒有立刻給她發微信。
顧衍開車走了，薑妤站在路邊，深歎了一口氣。
這種相處有點累人啊。
而開車的顧衍，從後視鏡裏遠遠看了她的身影一眼，唇角浮起薄薄的笑意。
直到他完全消失了，薑妤才晃了晃手裏的包，走進旁邊一家便利店去了。
便利店很，前麵橫著一個冰櫃，裏頭放著很多鴨脖子什麽的鹵味，後頭也塞滿冰箱跟飲料。
寸土寸金的深城啊，連便利店都是格外的。
薑妤想了一會，買了袋雞蛋麵包，6元。
低頭從包裏拿出零錢付款，有好幾個五毛硬幣，她湊成幾塊錢給了老板娘。
老板娘問她：“要飲料嗎？”
她唔了一聲，錢包實在扁，便：“不要了，今不喝。”
老板娘笑笑，把麵包遞給她。
雞蛋麵包，不是新鮮那種，而是加了很多防腐劑能保存十二個月的那種，這是她今晚的夜宵跟明早的早飯。
晚上因為人多，她不敢吃太多，十一點就開始餓了，但是她不敢對顧青言自己想吃什麽，覺得不禮貌，就一路忍了回來。
拎著兩袋廉價麵包，她走上又破又陡的昏暗樓梯，有些燈壞了，暗得她得打開手機裏的照燈。
這就是大城市的生存，有人腰纏萬貫，紙醉金迷。
而有的人，掙紮在城市的底層，每月為房租和生計發愁。
顧衍屬於前者。
薑妤屬於後者。
但是沒關係，他們還年輕，就算失望也不必氣餒，隻要不認輸，有拚搏奮戰的心，就一定會有出路。
薑妤看著樓頂黑黑的牆壁，笑笑，她相信，會見到曙光的。
薑柯住在五樓。
她爬到五樓的時候已經滿身是汗了，別妝容了，劉海都濕透了。
九月底的深城，熱得像個火爐。
薑妤用鑰匙開了門，薑柯坐在電腦前麵，戴著副薄片眼鏡，身材高大，修長。
見她開門，薑柯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忙碌去了。
是的，前麵已經過了，薑柯是一條在大勢流中苦苦掙紮的創業狗，他不是不努力，相反，他非常努力，每晚上熬夜找產品到三四點，第二早上9點照樣去市場上班，隻是這年代光靠勤奮不行了，還需要一點機遇。
薑柯大學修的是商務管理，畢業後，在父母的望子成龍的期待下拿著十萬元踏上了深城創業之路。
今年已經是他創業的第三年了，虧損將近二十五萬，這些錢，都是父母的血汗錢，薑柯自己也知道肩上背著怎樣的重任，他甚至寧願喝白粥也不願在向父母伸手要錢，可創業就是這樣，要租房子租工作場地，需要進貨需要吃飯，在深城這個匯聚精英的大城市裏創業，隻要一年沒有生意，虧損最低是10-0萬。
創業是絕對艱辛的，其中的壓力難以想象。
薑柯也想過要放棄，他他的同學們都參加工作了，現在工資都有七八千了，如果當時他不選擇創業，可能現在也有七八千的工資了吧。
但是這時候，母親就會哭著求他不要放棄，因為資金已經投進去了，不賺到錢，回老家是會被街坊鄰居們笑話的。
薑妤也是來到深城後，才知道薑柯的真實情況，他一直報喜不報憂，很多時候寧願套信用卡也不向家裏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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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群在這裏一句，薑妤家不窮不窮，康生活，隻是創業就是如此艱辛的，脫開父母的保護，很多人都是一窮二白的，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