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戰神重出江湖
“呸,你睡迷糊了,拿這話來糊弄我,北唐軍還遠著呢,他們吃了敗仗,哪會這麽快殺到,趕緊滾出去,別攪了我的好夢。”可是小兵不敢退出去,反而噗通一聲跪倒,哭著嚷道:“統領快出去瞧瞧吧,一會兒北唐軍真的攻到了,到那時就完了!”
高彬惱恨地爬起來,一掌摑去,那小兵倒在地上也不敢出聲。“打你個烏鴉嘴,好好地完什麽完,趁早給我滾,再來我這裏現眼,我殺了你!”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麵響起了一聲巨響,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喊殺聲,高彬這才醒悟過來,剛才小兵來報的的確是實情,這一驚之下酒全醒了。
高彬揉了揉有點疼的太陽穴,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大帳,眼前的場景讓他驚得目瞪口呆:好端端的大營仿佛已是個火的世界,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和燒焦的味道,那些仿佛從天而降的北唐士兵跟瘋了一樣,奮力砍殺己方的兵卒,戰局成了一邊倒,後楚的士兵們完全不是對手,被打得節節敗退。
“高統領,快走吧,這裏不能再留了。”高彬愣愣地循聲望去,隻見都尉沈霖殺退身邊的敵人,朝他這邊靠攏過來,焦急地催促著。走?走到哪裏去!就算回到大興城也是死路一條吧……高彬此刻心中充滿了愧疚,猛地搶過沈霖手中的劍,橫在自己脖子上。
“高統領!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退到安全地方,再徐徐圖之,未必不會有勝算哪。”沈霖慌忙力勸。高彬仰天長歎一聲,默然半晌,才吐出一個字:撤!
到天亮時,北唐軍已經占領了大陵河對岸的後楚大營,扼守住了大陵河這條重要交通要道,接下來的戰場主動權就全在北唐這邊了。
負責這次戰役的還是殷千殤,老頭兒因為之前輸了一場仗,總覺得過意不去,一門心思要扳回一局,所以再三跟重俊請纓,重俊勸說幾次無果,隻得同意他再次帶兵前去,卻暗暗吩咐李思威從旁好好照顧,切勿有失。
當陽光灑在大陵河上時,河麵上赫然漂浮著的屍體數量之多,讓北唐士兵也都感覺觸目驚心,再次清點傷亡,北唐軍共損失了一百多人,而後楚軍則至少損失了兩千多人。殷千殤下令所有人暫時到各營帳中歇息,另外再派個士兵乘小舟回大岩村報信。過了晌午,重俊率領著大軍乘大船緩緩朝這邊駛來,殷千殤領著眾人早早等在岸邊,一見重俊從船上走下來,眾人齊刷刷跪倒一片,三呼萬歲之聲響徹雲霄。
“老將軍快請起。”重俊一邊說一邊親自攙扶起殷千殤:“老將軍辛苦了,今天好好休息休息,剩下的事由朕來處理。”殷千殤搖了搖頭,嗬嗬笑道:“老夫一點都不辛苦,隻要一到戰場上,老夫就覺得有使不完的勁兒,哎,之前在家待著那些年,真是閑得要發瘋了。”
一番話令在場的眾將無不莞爾。重俊正色地說:“老將軍不可過度操勞,還是去歇著吧,不然,朕的這些屬下都無事可做了。”殷千殤卻執意不肯:“皇上,這次因為後楚軍疏忽大意,才讓我軍有機可乘,等到他們回過神來,想必還有惡戰在後頭,所以我們必須一鼓作氣把他們製服。”
重俊點了點頭,很欽佩殷千殤在取得巨大勝利時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無怪乎當年他是父皇的愛將,軍中有這樣一位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將軍,何愁不打勝仗。不過重俊也很擔心,殷千殤剛受了傷還沒好,又經過這樣一場大仗,精力再好也是過了七十歲的老人了,要怎樣才能讓他安心休息呢?
殷千殤一點也沒注意到重俊的擔憂,他是那樣熱愛打仗,在戰場上馳騁,他仿佛又回到了四十年前,那時的他跟著武威皇帝出征,簡直不知疲倦,如今他也一樣,好像他就是為戰爭而生一樣。
重俊在中軍大帳坐定後不久,熱騰騰的飯菜就送了進來,重俊招呼所有將領坐下一起吃飯,打算邊吃邊討論戰略部署,卻發現獨獨缺了殷千殤。重俊等了一會兒不見他來,遂親自去找,卻正好看見殷千殤跟年輕小夥子們一起,忙著在營帳前壘築一道防線,用砂石裝填進麻袋,再一條條地碼好。
“老爺子,該用飯了。”重俊在旁勸阻,又一再保證吃完飯讓他繼續幹活,殷千殤這才擦了擦手,隨著重俊到了中軍大帳。拓跋鋒見殷千殤進來,遂舉起碗道:“老爺子,今天您是首功一件,我敬您一碗酒!”殷千殤擺了擺手:“老夫多年的習慣,打仗不喝酒,喝酒不打仗,今兒飯菜多吃,酒就免了,你們也都免了吧。”
重俊點點頭,吩咐雜役將酒撤了下去。吃著飯談著事,氣氛融洽不少,大家也都各抒己見,把自己的想法談出來。殷千殤抹了抹嘴道:“老夫看過地形圖了,居庸城這地方是進入後楚腹地的咽喉要道,也是接下來咱們要攻打的地方,不知你們有沒有不同意見?”
重俊邊思忖邊說:“進入腹地有兩處咽喉要道,另外一處是遺珠城,如果我們將全部兵力集中於居庸城,萬一遺珠城來個迂回後路包抄,我軍將十分被動。”參將叱奴宗敏接口道:“皇上說得極是,我們不如分兵,一路攻打居庸城,一路攻打遺珠城,這樣能保證萬無一失。”
“遺珠城位置易攻難守,如果換做是我,也必不會去守那個地方,”殷千殤喝了口茶道:“何況分兵就意味著兵力分散,萬一碰上強勁對手,恐有不利。”重俊認為殷千殤的建議不無道理,不過他還是有點擔心,因為北唐軍畢竟對這裏地形不熟悉,所以一舉一動都要謹慎行事。
殷千殤哈哈笑了起來:“皇上,我願跟你打個賭,我率軍自去攻打居庸城,你率一部分人去攻打遺珠城,到時候看我們哪一邊能遭遇敵軍。”重俊也笑了道:“好,朕就跟您打這個賭,如果朕輸了,您要什麽朕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