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設下圈套

  暮楚不由笑道:“如此說來,你平日竟連韋府都不怎麽回去,那看來我還真是找錯人了呢。”韋凝忙說:“誰說我不常回去了?老頭子的夫人去世以後,我就經常回去韋府,敲老頭子幾個錢來花花,也不算什麽丟人的,反正他那些錢,有一半都來路不正。”


  “哦,你怎麽知道韋相國的錢來路不正,我可是聽說韋相國為人正直,是個難得的清官。”暮楚故意這麽說。韋凝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好一會兒才擦著眼淚道:“小兄弟,老頭子也算清官?你從哪裏聽來的?”“難道不是嗎?坊間都這麽傳的,莫非不真實?”暮楚一臉不解的神色。


  “老頭子表麵上道貌岸然,骨子裏專門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就撞見過好幾回,老頭子跟那些來求官的人私底下見麵,銀子鋪滿了整個桌子,見我進去忙不迭地往匣子裏收,哼,對自己兒子都如此小氣,每個月除了月例銀子,再想跟他要就得求好半天,真是的。”韋凝說著,端起酒杯來一仰脖喝了。


  “那麽韋公子如今供職何處呢?”暮楚故意用韋公子三個字來尊稱,韋凝不禁有點飄飄然,嘴裏雖推辭,心裏不知多開心。又侃侃而談道:“我娘去世後,老頭子見我整天東遊西蕩,總想找事情讓我做,可是我總做不上三個月就要走人,前不久他索性給我弄了個軍籍,讓我去負責萬歲殿的防衛,月銀不多,油水倒還有些,還不累。”


  “哦,在萬歲殿陛下身邊當差,不容易吧。”暮楚不失時機地追問道。“我去的時候,先帝已經臥病在床了,我平日也就負責分派值夜守衛的人,跟先帝接觸不多,先帝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過。”暮楚哦了一聲,又道:“那麽看來你隻是待在殿外值守也就罷了,那可是真的很枯燥的活兒吧。”


  韋凝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已經有幾分微醺了,更是肆無忌憚,原本打算爛在肚子裏的那樁事再也按捺不住,隻想脫口而出。“枯燥是枯燥,可是卻有難以言說的好處,”韋凝擺出一副神秘的樣子,眯著醉眼道:“後宮裏麵女人多,都是能看不能吃的,你看老哥我,一把年紀了,連個女人也混不上,心裏別提多鬱悶了,可巧著,剛好那天讓我碰到一個,要說還真是跟青樓裏麵那些貨色不同,皮膚那麽光滑、有彈性,瞧著年紀也不小了,胸部那叫一個柔軟豐滿啊,若不是因為怕她事後把這件事抖出去,我才舍不得割掉她的舌頭呢,哎,弄得現在時時做夢還會夢到她,後來聽說她投水自盡,說真的我倒是還有幾分惋惜呢。”韋凝說到這裏,忍不住不斷搖頭歎息,仿佛真的對自己做過的事很惋惜似的。


  暮楚卻暗暗吃驚:割舌這麽殘忍的事他都能沒事人一樣地說出來,可見此人的心多麽狠毒,為了進一步確認,他笑了笑,又道:“宮裏的宮女,平白無故沒了舌頭,今後主子要問她話,該當如何回答?”


  “那可不是宮女,是先帝的一名妃子,嗬嗬,你老哥我,平生也就做了這麽一件見不得人的事吧,不過想想先帝那麽大把年紀,臨了被扣了頂綠帽子,實在是可笑啊,”韋凝邊說邊得意洋洋,停了停又道:“不過幸虧先帝一命嗚呼,要不我可就沒法站在你麵前了。”


  暮楚心下了然,他還想再說什麽,可是韋凝已經轉移了話題,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家主子究竟有何事有求於我家老頭子呢?”暮楚清了清嗓子,把早已編好的一套說辭說出來:“我家主子家鄉在莢州,家裏世代為商賈,家道殷實,我家主子多年來的夙願就是想做官,隻是苦於沒有門路,好不容易打聽得韋相國私下有做賣官的買賣,本想直接登門求教,又恐太唐突了,所以才決定央求韋公子,希望代為引薦。”說完,從袖子裏取出一疊銀票來擺在桌上,道:“隻要事情辦成,還有更多酬勞。”


  韋凝翻看了一下那疊銀票,都是全後楚均可通兌的萬福號銀票,數額都在一百兩上下,他的心不由動了,有這些銀票,不但之前欠賭坊的賬都能還清,還可以舒舒服服地過上好幾年,再不用看老頭子的臉色。


  想到這裏,韋凝不由興奮地搓了搓手,道:“這事包在我身上,我立刻就去找我家老頭子,對了,你們住在哪裏,有了消息我去哪裏通知你們?”暮楚思忖片刻道:“我家主子不喜被打擾,這樣吧,三天以後,我們還在這裏碰麵,如何?”韋凝自然滿口應允。


  景修聽完暮楚的敘述,隻覺得胸中血氣上湧,喉頭一甜,竟嘔出了一口鮮血。暮楚忙上前扶住景修,道:“郡王爺沒事吧,要不要找太醫來瞧瞧?”景修搖了搖頭,歎道:“我早知道母妃的死一定有蹊蹺,卻沒想到真相竟如此慘絕人寰,先被奸辱後被割舌,到最後投水自盡,母妃究竟身犯何錯,老天要如此懲罰她啊!”說完不斷用拳頭捶自己的胸口,痛哭失聲。


  “郡王爺,依屬下看,您也不必如此悲傷,反正證據確鑿,請郡王爺下令,讓屬下派人悄悄去把韋凝做了,以慰麗妃娘娘在天之靈。”景修咬著唇沉吟片刻,咬牙道:“敢侮辱我娘,我定叫他不得好死。”暮楚拱手答應了一聲退下。


  韋凝歡天喜地地來到韋府,饒是他那種放浪不羈的性子,到了這裏也不禁收斂了些,低著頭快步來到韋漸寬的書房。韋漸寬正坐在桌邊好整以暇地品著茶,水溫正好,符合他的要求,因此他微閉著眼睛,手指在桌上敲著,嘴裏哼著幾句戲裏的台詞:莫要問,那磐石是不是無轉移,妾這一顆心永不更改……


  沒哼兩句,耳中就飄進了韋凝的聲音:“爹,我來了!”韋漸寬睜開眼,瞥了這個私生子一眼,用手指了指對麵的椅子,道:“坐下,有茶有點心,自己倒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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