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憑空失蹤

  綺萱哦了一聲。兩人走進去,挑了個臨窗的位子,綺萱點了十來個菜,把整張桌子占得滿滿的。最後上來的是一壇酒,那泥封還是新的。


  綺萱剛要說話,廷訓親自將酒壇啟封,道:“萱兒,你還記得這壇酒嗎?”綺萱好奇地盯著酒壇看了半晌,遲疑地說:“看起來有點眼熟,該不會是我埋在慈濟寺樹下的那壇菊花酒吧。”


  廷訓倒了一杯酒遞過去:“你嚐嚐,這是你自己釀的,雖說遲了點,但若在你生辰這天喝,反而格外有意義,你說呢。”綺萱接過酒來喝了一口,道:“味道稍稍淡了點,想必是封存的時間還不夠。”


  廷訓將自己麵前的一杯酒喝下,若有所思地說:“其實我倒覺得很好,酒並非一定得甘醇濃烈才叫好酒,隻要符合心境的就行。”綺萱笑道:“你何時去把這壇酒啟出來的?看來是早就計劃好的,故意引我前來,對吧?”


  廷訓夾了好些菜放在綺萱的碗裏,顧左右而言他道:“今晚你是壽星,多吃些菜。”綺萱也抄起筷子夾了些菜,放在廷訓的碗裏,說:“你也吃些,你瞧你最近都瘦了。”


  酒菜都不錯,隻是心境不同。相比跟綺萱朝夕相處的日子裏,盡管天天都得提心吊膽,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穩,卻是甜蜜的,廷訓最常回憶的,反而是在沙漠裏的那些天,隻有在最危難的時刻,才能看出真心,廷訓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才真正明白了自己原來是多麽愛綺萱,寧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把生的機會留給綺萱。


  廷訓一邊喝著酒,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綺萱,她的臉上始終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正因為她心中有所愛,所以她是幸福的,自己現在要做的,隻是讓這種幸福一直延續下去。“你幹嘛、幹嘛一直盯著我看啊,難道我臉上、臉上有花?”綺萱不勝酒力,喝得有點醉了,舌頭有點不是很靈活。


  “你喝醉了,不要再喝了。”廷訓把綺萱的杯子收了,綺萱卻不依,欺身過去搶,嘴裏嘟囔著:“我還沒喝夠呢,你怎麽不讓我喝了!”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廷訓說著正準備站起來,卻被綺萱緊緊抓住了衣袖,光影下綺萱的臉上泛著一點紅暈,眼睛裏帶著點醉意,那憨態可掬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別走,別離開我……”綺萱喃喃說著,廷訓的雙腳頓時挪不動了,隻得又坐下。


  “人家、人家看我住在鸞儀、鸞儀宮,挺自在的,可誰也……誰也不知道我、我多寂寞,月兒也不在……我就好像、好像關在籠子裏的鳥……一樣,哪裏都去不了,連、連個、說話、說話的人都沒有。”綺萱嘟嘟囔囔地敘述著心中的煩惱。如果阿俊不是皇上,他隻是個普通人,那該多好,寄情山水、與子偕老,才是真正的愜意,眼下,穎貴妃的頭銜隻不過是過眼雲煙。


  重俊到鸞儀宮的時候,已是亥時過了,今天的事情有點麻煩,守邊的軍營因催餉不成,發生嘩變,當地巡撫奏報朝廷處理,因為事態緊急,重俊立刻召集閣臣們開會商討對策,忙到有點晚,等大臣們各自散去,重俊才想起還要見綺萱,忙吩咐起駕。


  “這個時候,想必那丫頭等不及先睡了吧,待會兒定要胳肢她,讓她討饒不行。”重俊邊走邊想,唇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笑意。素心早就得知了消息,領著鸞儀宮的宮女和內侍們出來迎接,重俊裹緊了狐裘從車裏出來,隨口問素心道:“你家主子呢,是不是睡下了?”


  素心囁嚅著,結結巴巴地回答:“回皇上,我家姑娘她、她、她出去了。”“什麽,出去了?”重俊吃了一驚,追問道:“去哪裏了?”素心嚇得跪下,連聲說:“回皇上,奴婢不知,奴婢得了姑娘的命令,把那些賞賜的珠寶分給其他人,大家都開心著,誰也沒注意到姑娘什麽時候出去的。”


  重俊眉毛擰成一個疙瘩,轉身吩咐天語道:“你去,趕緊去找,全京城地找,一定要盡快把穎貴妃找到。”天語答應一聲去了。重俊氣呼呼地進了屋,素心忙去倒了茶過來,重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是茶水太燙,又一口吐了出來,煩躁地把茶杯摔在地上,“砰”一聲脆響。


  “素心,朕叫你隨身服侍穎貴妃,就因為你跟你家主子關係好,而且平日做事也夠細心,你怎麽讓朕如此失望,好好一個大活人走了都不知道!”重俊歎了一聲。素心趴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心中充滿了愧疚。


  萱兒究竟去哪裏了呢?是自己走的,還是被人挾持?如果是別人挾持,那就麻煩了,可誰敢這麽做呢?要知道挾持貴妃可是跟朕過不去啊,朕是斷斷饒不了他的。重俊的腦子裏短時間就已經閃過了好多種可能。


  整整一夜無眠,直到天亮時,重俊剛想打個盹,忽然見天語急匆匆地回來了。“啟稟皇上,屬下在京師搜了個遍,也沒發現貴妃娘娘,問過京師各城門的守衛,也都無人見貴妃娘娘出城。”


  重俊霍地站起來,氣急敗壞地連聲喚素心:“你這個奴婢,最近這段時間有什麽異樣事情發生,還不快快稟告。”這時,墨兒忍不住在旁邊插言道:“啟稟皇上,那天奴婢來鸞儀宮,意外發現了一個人,想必貴妃娘娘的失蹤跟此人有關。”


  重俊皺了皺眉頭,道:“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說!是不是有意欺瞞朕?”墨兒慌忙回答:“奴婢冤枉。隻是事關貴妃娘娘的名節,奴婢不敢妄言。”重俊哼了一聲,說:“有什麽話還不快從實說,隱瞞一個字,當心你的小命!”


  墨兒遂把當天在院子裏跟廷訓偶遇的事敘述了一遍,重俊越聽臉色越陰沉,喝道:“什麽,他居然已經在這鸞儀宮待了好久了,朕竟一無所知,真是豈有此理,天語,你去把韓澈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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