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除夕夜
“丫頭…丫頭…”恍惚之間，南緋顏似乎聽到有什麽聲音在耳畔低聲的呼喚，回首竟在軒窗前見到了墨君焰。
“你怎麽來了？！”那一刻，南緋顏還是有一丟丟的小驚喜。
“我在這南嶽孤家寡人一個，好好地除夕夜都沒人陪我一起過，後來想想，在這裏我也就隻認識你一個人了，便想著有沒有這個榮幸叨擾你陪我過一個在異國他鄉的除夕夜！”
南緋顏看著墨君焰淺笑，慢步到軒窗前，這府中一如既往的安靜。
“這除夕夜自然是不好打擾別人團聚不是，我……”
“重點，你是如何進來的？”
“翻牆。”
嗬！她就知道，她算是發現了，這家夥身上的痞子氣可是越來越重了。
“你說說你，這可是一品軍侯府，萬一被人發現你翻牆進來，看你怎麽解釋。”
“所以啊，為了我不被發現，帶你出去轉轉可好，我剛剛在集市上轉悠了一圈，今日的南嶽都城可是熱鬧的緊啊！”燈火戲曲美不勝收啊。
“那你打算怎麽帶我出去？”
“當然是翻牆啊，你也說了，不能被人發現了不是。”墨君焰回答的理所當然，仿佛翻牆而出是一件多麽光榮的事一般。
南緋顏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不是那幾年的時光羈絆，如今她會和這樣的人於月下糾結翻牆出府的問題嘛，不會！
“你就說你去不去？”
“去！”誰叫自己也是個沒骨氣的呢，她其實也清楚，墨君焰說什麽自己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不過是因為他清楚在這樣的日子裏沒有誰會在意自己，所以他便來陪自己說說話。
“那走吧！”說話間，墨君焰直接將南緋顏從軒窗內拉了出來一躍上了趙府的屋簷。大約是想著要守歲，這丫頭的衣裳穿的還算厚，就這樣出門倒也不怕凍著她。
“你這般有恃無恐也不怕有一天被人發現了。”
“發現了再說。”
“你啊！”
南緋顏是一個害怕孤獨的人，所以即便是她不大與人相交，她還是很快就融入了那熱鬧的氣氛之中，墨君焰就那樣守在她身後默默地看著她。
“桃花釀…好喝的桃花釀！”夜市之中，南緋顏被這樣的吆喝聲吸引了腳步。
“墨……”回首卻見墨君焰竟離自己這麽遠。“墨君焰，你幹嘛呢，快點！”
“怎麽了？”
“除夕之夜，我們是不是該好好對自己！”
“有話直說。”
“我想喝桃花釀。”
“自己什麽酒量不知道啊。”
“反正有你怕什麽！”
墨君焰微愣，原來她也是這般相信自己的嘛。
“你不要這麽小氣嘛，你要知道是你帶我出來，我才沒來得及拿銀兩的，所以今夜的吃喝你可得管飽。”
“我又沒說不給你買。”
後來兩人買了小菜，買了佳釀，一時竟不知道該何處落腳享受這美食了。
“可願回定國侯府？”墨君焰小心翼翼的問道。“今日除夕，府中大多人都不在，安靜，而且那個地方你想來也是熟悉的很，就看你願不願。”
“也好！”久久的沉默之後，南緋顏笑著說道，除夕夜能回到定國侯府似乎也是不錯。
兩人對月豪飲，將前一年開心的不開心的都拋卻於腦後。
除夕子夜時分，四處煙花過後便慢慢的安靜下來了，南緋顏毅然也有些醉了，依靠在墨君焰的肩頭，嘴裏嘟囔著些什麽他也聽不清。
“墨君焰。”
“我在。”
“我好像醉了。”墨君焰失笑，還好，還有自知之明。“天亮之前無論我是什麽樣子，記得送我回趙府。”
“放心吧，我知道的，那這酒還喝嗎？”
“喝，當然要喝！”南緋顏於恍惚之間奪過了墨君焰手中的酒盅。
墨君焰見此也隻有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到底這丫頭把太多的心思壓在了自己的心內，也隻有這個時候才能發泄一二了。
“守歲時辰已過，大家也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父親！”
不過是轉瞬之間，偌大的趙家祠堂也就隻有一些守夜的丫鬟仆人了。
趙顏鈺感受著瞬間安靜下來的府院，於無聲之間去了南苑，這個時辰也不知她是否睡下，南苑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房間的燭火依舊，可是趙顏鈺輕敲房門許久都未曾聽到內裏有一絲聲音。
難道是睡下了嗎？
趙顏鈺於院落中四處遊走，這一夜她獨自一人，想來是很孤單的吧，不過一個轉角，趙顏鈺發現她未關軒窗，而透過軒窗他發現房內空無一人。
她去哪兒了？
這一刻，趙顏鈺內心是不安的，靜坐於院中小榭一直看著她房內的燭光搖曳，一整夜她都未曾回來，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的那一刻，他才聽到院中有異動，心中微動，一切在回首之間化為寂靜無聲。
四目相對盡是沉默，墨君焰打量著院中人，這個時辰在這裏見到他似意外卻又不意外，看他這個樣子是一夜都守在這裏，他們除夕有守歲的習慣，想來是午夜時分便來了此處。
從他們出現的那一刻，趙顏鈺的視線便一直都在南緋顏身上，此時的她在墨君焰的懷中睡得甚是安穩，其實有時候他真的忍不住想問問緋顏，在她的心裏到底是有多相信墨君焰這個人，可是他不敢問。
兩人的對峙一直到南緋顏因為不舒服低聲喃語而打破，墨君焰也不在意眼前的那小子，抱著南緋顏準備回房，可是卻被趙顏鈺攔下來。
“你幹什麽？”
“你既已經將她送回趙府，那邊足夠了，剩下的有我。”說話間，趙顏鈺便伸手去抱那懷中人，可墨君焰是怎樣的人，他又豈會輕易的放手，兩個男人就這樣暗自較著勁。“墨君焰，你要清楚，這是趙府！”
“那又如何？”
“如何？！”趙顏鈺失笑。“要是引來了人，你說……”
“你覺得我會怕？”墨君焰很是不屑，這小子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誤會啊，不過一個小小的軍候府，他還當真不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