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司寇齊來的時候，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妝發也都弄得非常整齊，顯然是有工作安排。商璟正坐那兒用勺子攪拌著碗裏的粥，看了看沉默的兩人把手裏的粥遞到司寇齊手上“那個我回去整理一下還要上班，你們慢慢聊！”


  司寇齊也不說話，坐到剛剛商璟的位子上攪著手裏的粥，也不看靳雙。靳雙倒是想開口無奈現在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在視線可及範圍內看了一圈“找什麽？”靳雙終於聽到他說第一句話，摸摸鼻子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


  司寇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遞過去，靳雙看著簡潔的屏幕點開備忘錄開始打字：你是有工作嗎？然後遞到他眼前，司寇齊感受了一下感覺碗裏的粥涼的差不多了開始喂靳雙“有個采訪，跟文文調了下時間，我晚上再去。”


  靳雙嗓子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吞咽東西的刺激，所以吃的異常的慢，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一會又不知道要幹什麽準備關了還給他“把你指紋順便錄了，以後方便。”靳雙將他遞過來的粥抿進嘴裏，乖乖照做。


  出院以後靳雙嗓子還是不怎麽能出聲就沒去上班，這兩天司寇齊基本上除了睡覺全天都待在靳雙家裏。靳雙也察覺到司寇齊有些不對，沒有說她也沒有罵她，自己有什麽事兒他也會幫忙做，但是基本自己不找他說話，他也不會主動跟自己搭話。


  養了三四天，靳雙終於可以說話了，不過嗓子還是有些微啞。今天白天司寇齊有工作讓穀文容送的飯過來，晚上八點拎了點蛋糕零食過來了，將帶來的東西都歸類後坐在沙發上沉默了一會“又又，我們聊聊。”


  靳雙放下電腦看著他，有些不安。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司寇齊聲音跟以往一樣低沉可是卻很嚴肅“又又，我覺得雙向奔赴的愛才有意義，我很享受被自己愛的人依賴信任的感覺，可是你完全不會，你很獨立，或者說你有更習慣依賴的人。其實我並不是要你怎麽樣，我隻是需要得到一個反饋，我哪些事做得好，哪些事不行。這些你都沒有，就像有的時候我遞給你一杯水，不管燙還是涼，你都不給我反應，一概接受。一開始我會覺得這是你對我的愛和肯定，可是如果我換一種方向來向，這又何嚐不是你對我的客氣呢？”


  靳雙低著頭消化著他的話，其實靳雙也知道自己過於獨立，但是靳雙也記不清有多久沒有人對她說過你可以依靠我這種話了，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習慣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出差，甚至是一個人自說自話。這種感覺有的時候太孤獨，但有的時候真的還不賴。


  就像這麽多年來，除了少數商璟不忙的時候，其他大部分時間出差回來是不會有人接的，有的時候一個人落地比較晚又不敢打車怕不安全，所以這麽多年靳雙都是自己開車把車停在機場的停車場，哪怕要花一些錢，但靳雙並不介意，因為這樣會莫名的有一種自己給的安全感。


  司寇齊看了眼低著頭眼眶開始漸漸發紅的小人，心像是被揪了起來，但是他必須說下去不然這個問題會永遠存在“又又，我是你的男朋友，也是要跟你一起走下去的人，不是一個無所謂的普通朋友。我們之間完全不需要那麽多顧慮，你的開心，難過，不安都可以向我表達。我也很怕像文文當年那樣，他在滿心歡喜的在計劃著未來，唐淼卻籌備著如何悄無聲息的離開。”


  隨著他話音落下，靳雙的眼淚也一起砸在了地上，他將眼前的頭發撥開單膝跪在靳雙麵前，輕輕地把她臉上的眼淚擦去，還是狠下心開口“我明天去英國麵試一個音樂劇，要三四天左右才能回來，這兩天你好好想想。”離開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下樓正巧碰到了商璟，見他臉色不好，商璟挑了挑眉“鬧別扭了？”


  司寇齊甩了甩頭發將碎發甩回額前“走吧，請你去喝一杯！”商璟不在意的聳聳肩，就知道這倆人要出點問題，果不其然。


  晚上九點不到，沒想到在酒館門口居然碰到了宋相文，三個人並列坐在小酒館裏，司寇齊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喝酒“兄弟，你別在這兒喝悶酒啊，說說看怎麽就吵架了，沒準我還能幫你解決了。”


  司寇齊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頭，感受到兩邊看過來的視線，掐頭去尾的大概說了一下，宋相文今晚也一樣深沉，聽了司寇齊的話全無調侃之意，自己喝自己的，商璟抿了口酒“我早就知道你倆要出問題，其實你苦惱的我都懂，但我也理解她的想法，你們倆之間僅憑著你愛她她愛你而維係著關係，這種關係從根本上來說就充滿了未知和變數，她那麽小就經曆了兩個血親相繼離世，你要她怎麽敢去對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就能做到足夠依賴呢？”


  說著看了眼低頭認真聽自己說話的人撇撇嘴“你覺得她很依賴我，或者覺得那她為什麽不怕失去我呢，其實原因很簡單我從小就在她身邊，後來代替她父母照顧她，雖然她嘴上天天嫌棄我但是對於她來說我就像親人一樣，親人是什麽？不會輕易失去的人，所以根本沒什麽好擔心的，你能明白嗎？”


  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宋相文也沒有在喝酒了而是在把玩著手上的杯子“其實你仔細想想這件事的根本問題在你身上，你並沒有給足她安全感讓她主動來依賴你。更重要的是時間不夠啊，做事情要有耐心，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感情更是沒有捷徑可以走的，這才在一起一個月不到你就想她這樣一個嚴重缺乏安全感的人能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給你了？來日方長啊兄弟！”


  這場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交流一直到後半夜才結束。第二天一大早飛機的司寇齊艱難的起來，送機的所有粉絲都察覺到了哥哥的憔悴，微博上粉絲群裏紛紛討論：為什麽感覺我哥突然老了七八歲的感覺！


  同感，是最近有什麽事兒嗎？


  感覺這個狀態去麵試不好吧。


  哥哥要照顧好自己啊，滾榮給哥哥吃點好的，咱不差錢！


  穀文容看著粉絲的評論哼哼，你們哥哥哪是吃的不好啊，那完全是為情所困，這個時候除了靳雙來，其他的啥都不好使！盡管如此，但是麵對工作司寇齊的業務能力和職業素養還是在線的，音樂劇的麵試非常順利。


  靳雙這兩天就跟丟了魂似的跟那天嚷嚷著中彩票的人判若兩人“幹嘛呢？跟你說話呢！”商璟敲了敲桌子示意靳雙回神。


  “你說我聽著呢！”靳雙被突然放大的聲音嚇得一激靈。


  “你聽個屁！我剛剛說什麽了？”商璟合上文件支著腦袋詢問。


  “咳嗯……”靳雙清了清嗓子轉換話題“你這麽突然就跟H市那個解約了啊，都談那麽久了就最後一步了！”靳雙將文件夾翻到最後一頁被商璟一把合上“跟哥說說吧，那天晚上我都遇到司寇齊了！”


  轉了轉頭不看商璟“哦，沒事兒我出去了！”


  “你出個錘子，給我坐那！”商璟拍了拍桌子“你看看你那個樣子，妹妹你25了還真打算躲在自己殼兒裏待一輩子啊！該出來看看外麵的世界了！你說你要不當初就別動心答應人家，現在在一起了之後一點談戀愛的自覺都沒有，你以為你倆在過家家呢，遊戲結束就各回各家了？”


  商璟看著麵無表情的靳雙也不知道她聽沒聽進去翻了個白眼“我覺得這完全是你的問題，但是那天我開導他的時候可是護著你把問題都推給他了！我還給你報仇了，我把他喝趴下了！”


  靳雙皺了皺眉頭，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你有病啊，帶著人家喝那麽多酒幹嘛！”


  “喲，這是心疼了？也不知道我是為了誰，寒心啊！”商璟誇張的捂著心口！


  “幸虧你沒去做演員，不然就你這演技絕對接不到戲！”靳雙眯了眯眼睛回了辦公室，習慣性的看著樓下奔流的人群思考。


  一直到天都黑了，商璟下班經過靳雙辦公司看到裏麵亮著的台燈頓了一下還是離開了。別人終究隻能旁敲側擊無法幫她做決定，這種事還是要她自己想通。


  四天後，N市的機場又熱鬧了起來，今天正是司寇齊順利通過麵試回國的日子，等著接機的粉絲都很激動。司寇齊剛從出口走出來就圍了上去，依舊是熟悉的保安和穀文容幫他開路。


  他慢慢的走著目光隨意的一掃，看到不遠處的斜前方一抹熟悉小巧的身影穿著一襲白色的連衣長裙踩著白色的帆布鞋側對著自己的方向低著頭在那兒搗鼓著手機，時不時地抬頭看看機場大屏幕，突然轉頭和自己的視線對上，驚喜一笑將口罩微微往下拉了一點衝自己揮揮手，司寇齊這才確定她是來接自己的，口罩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心下了然。


  腳下一頓轉了個方向，穀文容和粉絲一樣的懵逼看著司寇齊從側麵穿過人群往一個方向走，穀文容這才從縫隙中認出前邊站著的靳雙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完了，今天怕是不那麽容易走出去了！

  粉絲親眼看著自己哥哥靠近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姐姐接著一把將人擁入懷中，一個個都瘋了，趕緊追上去，穀文容有了準備當然跑的要比她們快。拉著司寇齊想快一點往門口走，被司寇齊掙開。


  顧及著靳雙的小步子跟不上自己，司寇齊特意放緩了自己的步伐配合她，還有些沉浸在剛剛靳雙窩在自己懷裏小聲說的話“七喜我來接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