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你必需聽我解釋
察覺到方文靖挪愉的語氣,薑晟睿淩厲的眼光射向他,眼裏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說重點,說出你的看法就行了,廢話自己留著。”
告訴他,是想讓他提出點可行性方案,不是為他活動臉部肌肉的。
對著這莫名的問題,方文靖抿唇想了一下才答:“欺騙是因為在乎,既然在乎,為什麽不解釋。”
薑晟睿一愣,好簡單的回答,卻又說的那麽理所當然。對啊,他騙她,是因為怕她誤會,怕她傷心,既然連那麽蹩腳的欺騙他都做了,解釋這種小事,又算什麽呢?
凝神想了一會,他終於下了決定。
“和霓裳羽衣的簽訂合同的事你去負責,還有,所有行程往後推一天,把明天空出來。”
“好,我知道了。”心裏清明的方文靖沒有多說,隻簡單的應聲,接到指示後,腳步沉穩的離開。
一切稀鬆平常,卻在關上門阻絕背後視線瞬間,有所改變,緊壓住笑意的方文靖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露出一排潔白如海貝的牙齒。
看來,總裁是遇到感情問題了,居然像個幼稚的年輕小夥一樣,問些沒營養的問題。
“方助理,有什麽好笑的事情嗎?“辦公室外的陳秘書,看到他一向吝於示人的笑容爬滿了嘴角,忍不住好奇問道。
“沒事。”敷衍的說完,方文靖腳步不停的離開,留下一臉莫名的陳秘書,迷茫的眼神看了看緊閉的辦公室,又再轉向如風般離去的人。
什麽事那麽好笑?
此後的幾天,陳秘書不斷思考著,到底什麽事,讓方助理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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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陳舊的鐵門被推開來,滿庭薔薇,因長年無人打理而變的枝繁葉亂,長長的藤蔓繞在鐵門以及院圍上,密密麻麻,肆意傾占著園內可供依攀的地方。
原來的欣欣向榮,花香蝶舞沒了蹤影,高架在園內的秋千早已被隱在薔薇枝下,尋不到痕跡。
自然不經人鑿,她說她想要那樣的,所以,花圃隻是讓人稍作打理,不阻止花枝的自由生長。
那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她曾說,是為自己構造的幸福花園。
幸福,他應該給她的,所有寵愛,嗬護和無盡的愛。
愛在,嗬護也在,寵愛也在,可是幸福,卻那麽遠。
行走在兩米寬的鵝卵石走道,大顆的石仔擠壓著鞋底,按磨著腳掌,有些犯疼,卻又異常舒服。
嗬,她的創意,薑晟睿抿唇而笑,仿佛回到了幾年前的少年時光——
……
夏日的清晨,柔和的陽光鋪灑在大地上,花圃裏才種植下去的薔薇花,搖曳著疏離的葉片,承受著陽光的洗禮,葉麵上靜靜擺著的露珠,在蛾兒淺憩後,緩緩搖落。
洋房外,一直沿升到鐵門的小道上,聚了幾個提著水泥桶和石子的工人,他們將調好的水泥鋪在路麵上,隨在後麵的唐優璿,T恤短褲,長發高束,正小心翼翼的把手裏的一顆顆小石子鋪在水泥上。
“大小姐,今天玩的這叫什麽?”剛睡醒的薑晟睿,懶懶的打著哈欠,兩手插進褲袋,斜著身睨著一臉認真的人。
大學第一期的暑假,他本想好好玩玩電腦遊戲,卻硬被拉到這裏,參觀某位千斤小姐閑來無事弄的什麽幸福花園。
“我才不是玩,在做正事。”又一顆石子落地,唐優璿嘟著粉唇,瞥著他。
“正事?我怎麽看不出來,扔石頭就是正事?有這個國際時間,不如去好好學你的茶藝。”他不屑的輕嗤,看向她滿是灰塵的手掌:“這種事情,工人做就可以了。”
“那不一樣,這是我的地方,當然要我親手弄。”唐優璿繼續低頭做著手裏的事:“我要親手填個圖案出來,以後老了的時候,和相愛的人手牽著手,在這上麵漫步。”
“我怎麽沒看出,有什麽圖。”他隨手執起一顆石子,在手裏把玩。
“姓薑的,你想找扁是不是,快給我放下,我擺好了的……”她哇哇叫著,一張臉氣的脹紅。
“放,不放,拿起來怎麽可能放回去……啊……你這個不講理的女人,很痛呃。”
一顆顆石子,全都往他身上招呼,薑晟睿一邊躲著,一邊逃離危險地帶。
“臭家夥,你給我老實點,不然本小姐不客氣。”
把人轟走,她還凶巴巴的警告了聲,沒有理一臉哀怨的男人,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
是什麽圖案呢?他一直沒看明白,而她,總是笑的一臉神秘的不肯告訴他。
腳步徐緩,繼續朝著洋房靠近,他知道她在這裏,因為這是她的幸福天堂,也是她不開心時必來的地方。
唐家沒有,公司沒人,除了這裏,她應該不會去其它地方,仆人一個也不見,這更讓他肯定,她一定在這裏。
木門沒鎖,他輕易便推開,乳白色木質地版鋪滿客廳,牆邊種植的植特生機盎然,從牆窗上透進來的光線,斜打在上麵,在地板上投射出一片斑駁的影像。
矮矮的方形檀木桌,米色長排沙發,占了半壁牆的液晶電視,一切設計都以安居舒適為主。
他在進門的第一眼,便搜尋到了要找的人,她窩在沙發裏,卷著膝,懷裏抱著大大的抱枕,把臉埋在那上麵,像個躲在殼裏的蝸牛。
薑晟睿輕籲了口氣,脫下腳上的鞋子,腳踩上地板,寂靜無聲,在她麵前站了一會,高大的身體才坐上沙發。
愛情是什麽模樣?注定這麽傷人嗎,放手了,疼痛卻不肯罷休。她相信,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所以,她需要時間,需要一個人待會。
原本以為可以很容易做到,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堅強到撐住不難過,可自從那天去了律師樓,她的心,就更心慌,空蕩蕩的。
越是想把心裏的那個人撥掉,就越舍不得,心痛到不能呼吸的時候,她隻能用手捂著胸口,仍不想讓他從心裏走掉。
她做不到,原來,愛情這麽傷,自信如她,亦做不到拿的起放的下,害怕見到他,害怕會忍不住撲進那個安全的懷抱,害怕會抓住不想放。
沙發漸沉,她有些狐疑,卻沒有動作。進來時已經交待打掃這裏的阿姨,不要過來打擾,她怎麽不聽吩咐,進來做什麽?
算了,隻要她不吵她,她可以當她不存在的,這幾天,她都躲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心思顧及其它。
溫熱的手,撫上她的發間,唐優璿蹙眉,原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加差的可以,還沒來得及抬頭,懷裏的抱枕已經被人抽出,怒目瞪向放肆的人,卻在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時嚇的驀然往後跌倒。
沒有畫妝的臉,幹淨透白,明亮澄清的大眼濕潤紅腫,透著明顯的驚嚇,深凹的牙印刻在她粉紅的唇上,她顫顫的抖著唇,嚇的說不出話來。
直到被薑晟睿擁在懷裏,直到她快速跳動的心恢複平靜,她才能開口。
“你、你怎麽在這裏?”
“我在找你。”他把她壓進懷裏,感受著擁抱她的真實感。
“找我做什麽?”她別開臉,推壤著他,不想呼吸到他身上的味道:“我們沒什麽可說的了。”
“你必需聽我解釋。”他卻更加抱緊她,一點也沒鬆手,又再堅定的重複:“聽我解釋。”
“解釋,解釋什麽?”掙脫不了他,她也不再做無用的反抗:“解釋你怎麽和葉雅靜上了床,還是解釋你上次為什麽撒謊?”
她冷冷的說著,聲音充滿諷刺。
“或許我沒資格請求原諒,可是,我不想失去你,給我個機會好嗎?聽我說好嗎?”
他低沉的音調透露著濃濃的悲傷,唐優璿沒再說話,沉默的任他抱著,她,也好懷念他的懷抱。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怎麽了,或許是喝醉了,也或許是什麽,我真的不記得有做過些什麽,連怎麽回去的也不知道,第二天醒來,雅靜就在旁邊,我努力的去回想,可仍記不起一點點。”他側過頭,把臉埋在她頸邊,溫熱的氣息滲透薄薄的衣衫,噴灑在唐優璿的皮膚上,熱熱的,燙燙的。
“當我知道你看到了之後,我慌了,怕你生氣,怕你像五年前一樣離開,所以,我撒謊了,我騙自己什麽也沒發生,然後就那樣和你解釋,我隻是不想讓你離開我。”
他說完,空蕩的客廳有一刻的岑寂,半晌,唐優璿才幽幽開口:“那又怎樣?不管怎麽上床,自願還是意外,結果能改變嗎?”
“你會來這裏,我想喬律師已經找過你了,當初就是秘密結婚,現在離婚也省去了很多麻煩,離婚協議書你簽字吧,我、沒什麽可說的了。”
她能理解他又怎樣,她原諒他又怎樣,這隻能讓他們的分手,變得和平一點,輕鬆一點,並不能改變他們必需分開的現實,就如同那個存在的孩子不能被忽略掉一樣
她的聲音冷淡而疏離,薑晟睿緊擰的心,突然又再緊了幾份,像被人用力抓住一般,痛的讓人窒息。
他知道,她在乎的不是他做了什麽,而是這個結果。他也聽出來了,她不會更改決定。
離婚,失去這些字眼壓迫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手臂明明重的放不開,他卻硬是鬆開了她,垂眸,注視著她冷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