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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不顧一切

  歐陽紫衣回來了,時隔半月之久,當時衝動下山的紫衫峰主人在開春的第一天,回了山。


  可離開的時候是站著離開,回來時,卻是滿身血汙,疲倦的拖著身子,從學宮後山小道上,回來。


  沒有同行的人,隻是她看著周小葵,許久才道出一聲:“對不起。”


  不知為何,小蘿莉的心裏卻不由驚顫,她看著自己師傅手中那周氏的發帶,明白了過來,她知道,從今天開始,自己是孤單一人了。


  院長自然是知道歐陽紫衣的情況,故而第一時間出現在了後者身邊,看著自己這個最小的師妹受了如此重傷,他沉默了許久,深邃的眸子中雖然平靜如水,可任誰都能感受到那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雖然平日他對歐陽紫衣常常是克扣對待,但這並不意味著對這個小師妹,自己不關心。


  四聖人自然不能全部出現,不然在如此大日子裏,歐陽紫衣重傷的消息傳了出來,怕是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今日在靈山的人很多,來自五湖四海,故而一旦這等事情傳了出來,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九州。


  學宮不怕,可其他五大仙門顧忌。


  而最主要的是,歐陽紫衣的身份。


  當年因為她與大楚周氏糾纏不清的原因,可不單單隻有周氏覆滅這一個影響,前者的聖人名號被拔出,也是迫於諸國以及仙門的壓力。當時的九州以及動蕩不安,九州文脈學宮自然不得火上澆油,他們需要安撫,給予九州一個短暫的太平。


  當時並非絕頂的院長隻能做出這個決定,很是無奈。


  可如今不同了,隻要院長想,自然能將這件事追查到底,可到時候,九州又將陷入混亂。


  “紫衣不常現世,不為世人所知,她也從不將心思放在修行上,如今的這般結果,是咎由自取。”院長冷笑著,眸子漸冷:“但這並不意味著那些人能夠如此肆無忌憚,重傷我學宮中人。”


  顏白衣攙扶著歐陽紫衣,點點頭。


  此事斷然不可能就這麽罷休了,歐陽紫衣此次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她能夠猜得七七八八,而前些日子大楚世家的變動更是讓她了然於心,故而對前者出手的有哪些人,自然是能猜到的。


  院長也是明白,所以此時望著大楚國都的方向,氣勢愈發的讓人恐懼。


  歐陽紫衣被幾名心腹攙扶回了院長清修之地休養,顏白衣嗅著空氣中殘留的淡淡血腥味,黛眉微皺。


  很雜,不單單隻有歐陽紫衣的血,還有很多人。


  有活人,也有死人。


  “紫衣雖然懶散,不愛修行,但她的紫氣在九州也是一絕,大楚雖然尚武,那些世家的供奉也基本都是武境,能夠對紫衣造成威脅的,不多。”院長說道。


  紫氣修行,首先以雙眸天頂為主,而後便是煉體,紫氣煉體,事半功倍,故而紫氣修行者天生便能與武境較量,換句話說,隻要不是八品之上的武境,絕不會是歐陽紫衣的對手。


  至於修仙人,那就不一定了。沒了弓弩箭雨,她會變得很弱,在修仙人麵前,尤其是在上三境的修仙人,將毫無還手之力。


  而請一個上三境的修仙人作為供奉,這代價可不是一般的世家能夠請得起的。


  大楚五大世家自是有這個底蘊,但歐陽紫衣也不傻,她定然會趁著下山時候的勁,一鼓氣將這些對她有威脅的人先鏟除了。


  然而她還是受傷了。


  “是被人偷襲了?”顏白衣問道,若不是偷襲,怕是大楚沒有幾人能將歐陽紫衣傷成這樣。


  院長搖搖頭,“從傷勢上來看,並非如此,應該是上三境的修仙人出手才會這般,而且,至少有五個。”


  “五個?”顏白衣失聲,除卻仙門外,能夠一次性擁有五名上三境修仙人的勢力可少之又少,更別提是剛被歐陽紫衣攪動過一番的大楚。


  但仔細想想,如果沒有五名上三境出手,再不濟,歐陽紫衣都不會傷成這幅模樣。


  “精龔門。”院長緩緩出聲。


  大楚世家中雖然沒了上三境的供奉,可大楚還有一個二流仙門。當然,一般的二流仙門也無法一次性將五名上三境修仙人拋出來,畢竟若是一個不小心,那這個仙門將會遭受到滅頂之災。


  但有一個仙門例外。


  那便是精龔門。


  之所以例外,那便是因為精龔門的特殊,它有的是銀子,故而請得起這些修仙人。


  顏白衣眸子一冷,白衣在風中似是雪,冰冷入寒心。


  “這些年,精龔門的步子確實邁得有些大了,也狂傲了許多。”


  院長沉默,但心中卻早已有了安排。


  白衣書聖朱唇輕啟,說道:“師兄,此事不嫩這麽算了。”


  自然不能這麽算了,雖然歐陽紫衣的身份少有人知曉,但若是就這麽簡單的過了,豈不是對學宮的一中蔑視?

  當年院長選擇忍氣吞聲,不單單是因為學宮當時的實力不濟,更是想讓動蕩不安的九州能夠稍稍安穩些許。


  而如今,學宮需要忍著?九州名副其實的第二仙門,可不是受氣包。


  一心為九州太平的學宮院長今日竟然氣勢陡然不同,他轉過身,一步接著一步的朝著清修之地走去,與此同時,他清聲說道:“白衣,你派人去辦兩件事。”


  依稀能夠猜到院長心中所想的顏白衣瞬間來了興致,“好。”


  兩件事。


  “第一件事,去大楚,精龔門,讓他們將對紫衣出手的所有人,交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管是武境還是上三境,即便是大頭小兵,都得交出來。”


  這幾句話說得很平靜,毫無起伏,但其中卻寒意逼人,至於那些人,一旦被交出來,等待他們的結果也還有一個。


  “第二件事,參與此事的大楚世家,學宮希望他們給一個交代,若是他們不願意給,那學宮院長便親臨,跟他們好生聊聊。”


  聽罷,顏白衣不由一顫,這番話才是最讓人膽寒。


  仙門與師傅兩不相幹,這是幾十年前便已經存在的協議,而如今眼前她的這位師兄竟然說出這樣的話,看來是真的怒了。


  而一旦院長出麵,怕是會引起整個仙道以及世俗的震動。


  不過她不管,這事如果有機會,她都想去為歐陽紫衣討要個公道。


  清風徐徐,春風徐徐。這位年過半百的學宮院長眸子一橫,望向那大楚方向,緩緩說道:“老頭子我安分守己的藏了這麽多年,是不是這九州的人都忘了當年了,我啊,倒是想念年少時候的,毫無顧慮。”


  是啊,那時候的九州,哪裏有人敢這麽放肆。


  “對了,白衣,聽說精龔門的少門主,跟孤峰上的那小子,有仇?”突然,院長問了這麽一句。


  顏白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點點頭,道:“似乎是在北晉的時候結下的仇。”


  老院長笑了笑,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邊,孤峰山腳,梨花帶雨的小蘿莉緊緊抓著李懷安,哭聲伴著嚶語。


  在學宮生活的這麽多年來,她是第一次感到這麽無助,自己的師傅受了如此傷勢,但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甚至連照顧都插不上手。在這偌大的學宮,原來她隻有一個人,除了歐陽紫衣,再無第二個能說上話的人。


  這樣是她來找李懷安的原因,她擅闖了孤峰,顧不上任何規矩。


  李懷安輕輕拍著周小葵的纖背,眉頭緊皺。


  在他眼裏,歐陽紫衣的實力很強,能夠做周小葵的師傅,可不會簡單,但強如歐陽紫衣都受了重傷,那她所麵對的敵人該是如何強。


  他安慰著小蘿莉,回頭看了眼洛禾,心思凝重。


  完犢子,被洛禾看著自己抱著另一個女人,豈不是修羅場?


  但出乎意料的是,洛禾僅僅麵帶微笑,走上前:“天下第三箭,歐陽紫衣?”


  她彎下身,看著比自己矮了些許的周小葵,問道:“那想必你就是她的徒弟,天下第一箭,周小葵吧。”


  師傅才是第三,徒弟卻是第二,現實版的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李懷安看著麵前的蘿莉,滿臉的震驚,而最讓他驚訝的則是洛禾竟然一語指出這二人的身份,這書看得也未免太多了吧。


  炫耀似的看了眼身側少年,洛禾接著說道:“聽你說,歐陽前輩,受了傷?”


  周小葵不喜與陌生人言語,隻是將頷首埋在李懷安胸口。


  也正是這個動作,讓洛禾下意識的咬了咬牙,但很快便轉換過情緒。


  說實話,學宮如何,跟她沒有任何關係,自然也毫不關心,倒是小蘿莉的這番行為,有趣。


  此刻的她很想問問李懷安,在學宮短短的一個多月,都幹了些什麽,竟然將又拐來一個小姑娘,還做著這般親昵動作,最關鍵的是,竟然當著她的麵。


  邊上是有人的,若是沒人,豈不是的做那些少兒不宜的?


  好家夥,李懷安啊李懷安,怪不得這麽久了都沒有來蓬萊的音信,原來如此啊。


  伸手在李懷安的腰間掐了一把,登時是讓少年吃痛的跳起身,卻還是強行忍住,接著一臉委屈的看向蓬萊大小姐,皺巴的可憐。


  他轉過頭,看著小蘿莉,問道:“那歐陽前輩,咱們師傅,去了哪裏?”


  小蘿莉自然是不知道,使勁搖著頭:“院長不讓我跟著,但顏師伯也去了。”


  歐陽紫衣身為學宮中人,受了如此重傷,院長自然是在的,可不讓周小葵跟著,這就有點匪夷所思,莫非這件事牽扯過廣,才是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有這個可能。如今學宮書論正是最盛時候,幾乎九州每一個國家每一個仙門中的人都在場,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可是都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不過李懷安也沒有想太多,畢竟以他的身份,還是少知道些為好。故而對於小蘿莉,他也隻能安慰一番,別的事,無能為力。


  至於洛禾,本想著繼續發作,宣告一番自己的地位,但公輸南嶽的出現讓她瞬間成了乖兔子,惡狠狠的瞪了眼李懷安後,便跟著公輸老前輩離開。


  蓬萊仙島的代表,還是得在場為好,一直躲在外麵,也不像個樣子。


  告別洛禾,安撫了一番小蘿莉,便慢步回了山頂。


  對於歐陽紫衣重傷一事,他的心裏也是百味雜陳,因為在他看來,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那日對唐天苟的出手,對此而引起的一係列蝴蝶效應,從而導致今日這般結果。


  “是不是我當時做個縮頭烏龜,歐陽紫衣就不會受傷,一切,都還會是一片祥和。”他仰起頭,望著天,喃喃道。


  今日的他看見了小蘿莉的哭泣,也正是後者的淚水,擊中了他最脆弱的那一方小天地。


  其實在很多時候,忍一時確實風平浪靜,退一步確實海闊天空,唯一留下的不過是不爽罷了。


  垂頭喪氣的仰麵躺下,是虛脫,也是無力。


  回想牛郎鎮,若是自己縮頭,當個逃兵,那隻要將龍鱗匣交給武陽道門,好生領著賞錢,去無名鄉下做個富家翁便好了,又何必受這修行之苦,禁閉至累?


  小蘿莉不會遇見他,書聖峰的事情也不會發生,唐天苟一行人更不會拿這件事來難為前者,那如今歐陽紫衣也不會重傷。


  在往前,他不過亂葬崗,那便不會遇見洛禾,牛郎鎮的事情也不會遇見,洛禾更不會因此險些丟了性命,李慕魚的殘魂更不會因他而消散。


  好吧,來了這狗屁的世上,什麽好事都沒有帶來,盡整些麻煩。


  淒淒一笑,正欲起身,腹部猛地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喉嚨一甜,竟是一口黑血衝出口腔,天光下,幾縷黑色鬼氣蒸騰消散。


  盤坐起身,想要探查體內發生了什麽,卻在這一刻,渾身痙攣,每一處的經脈開始陣陣痛來,似是刀割。而他體內的那兩道外來氣息,更是在這一刻,融合在了一起。


  似靈非靈,似鬼非鬼。


  緊接著,一道詭異氣息衝上天靈蓋,李懷安,瞬間眩暈過去。


  同時,此日,一名學宮弟子駕馬離開了靈山郡,千裏奔襲,目的地,正是剛遭受了一場動蕩的大楚都城。


  這日,正如先前在與君山上,煙雲般消散的一句話所說,如今的九州很亂,將來,會更亂,


  這將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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