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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紫衫峰

  這裏是東州南唐靈山,九州讀書人的聖地學宮,仙鶴齊鳴,蒼鬆林立,至高者,終日有雲霧繚繞,眼望前路數百裏,樓閣院落,耳聽群山之中,悉是糾糾郎朗讀書聲。


  這裏是靈山學宮十二主峰之一的紫衫峰,所謂紫衫峰,原名為何李懷安無從得知,至於如今為何叫這個與其他主峰格格不入的名兒,無他,隻是因為這兒的主人喜好一身紫衣,罷了。


  一人做主,為所欲為。而這峰的主人歐陽紫衣更是學宮最不好惹的一人。


  倒不是因為此人有什麽通天修為,也不是地位怎麽怎麽尊崇,原因僅僅隻是這位紫衫峰峰主是學宮幾位聖人以及院長的小師妹。


  年紀最小,自然最受寵愛,但李懷安能夠從學宮弟子的表情中察覺到,除了那些聖人外,其他人並不待見歐陽紫衣。


  起初他剛來學宮的時候也是不願意,棋跟畫那兩位聖人忙於爭奪趙明煦,一時間並沒有理會他,至於琴聖,弟子早已眾多,實在是安插不下李懷安,院長那更是從未收徒,自是不能去,最後也隻剩下顏白衣跟歐陽紫衣二人。


  他倒是想去顏白衣那,因為他得知書聖那的弟子,都是女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來沒有一個男人會不喜歡。


  但喜歡是沒有用滴,一大幫女的裏麵當然不能收李懷安一個男的進去,而顏白衣此番也隻是要帶李懷安回來,至於如何處置,她絕不負責,於是乎,這位書聖前輩便帶著不住偷笑的曾湘湘徑直離開。


  最終的最終,他便被帶去了周圍幾座峰都無人的紫衫峰。


  而最最讓人氣憤的是,帶他去的人並不是歐陽紫衣,在此後的一月裏,他更是連這位學宮之恥的麵兒都沒見到,換句話說,歐陽紫衣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留給李懷安的也隻有眾人目光中藏不住的可憐以及那日帶他來到紫衫峰的少女,後者所言。


  “李懷安,你醒了。”說話的是歐陽紫衣的親傳弟子,也是紫衫峰唯一的弟子周小葵。對於李懷安,她一直是這個稱呼,說是顯得親切。


  問誰說的歪理,是歐陽紫衣。


  “睡不著。”李懷安隨口回道。


  作為紫衫峰唯一的弟子,常以兩條方向盤作為鞭子,身材嬌小,蘿莉模樣,麵容也是這般,一笑起來,兩道淺淺的酒窩往下凹陷,那雙卡姿蘭大眼睛彎彎起來,與之映襯,是直男無法把持的蘿莉笑。穿著倒依舊是古典色彩,但卻增添了不少韻味,隻是胸前與洛禾一般,並不雄偉。


  每日醒來,推開門的第一眼必然是看見周小葵在細細打理院子,而先前所說的亂,隻是這個院子中除了一條歪歪斜斜、隻供一人行走的小路外,便就是雜草了。雖說是在冬日,但在仙地,即便是冬日也能瞧見滿眼的綠油油。


  周小葵是喜歡打掃,但並不是去除雜草。她是個十足的強迫症患者。


  若是細細查看這些雜草,能夠發現,每一顆草的高度竟是出奇的一致,其中參差更是細小的無法察覺,再看滿山不多的幾顆樹,也能發現,每一棵樹枝葉伸展開來的麵積、高度也是一致,即便有哪一個哪一天突發奇想的多冒了點頭,也會被周小葵快速裁剪。


  李懷安不知道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小蘿莉怎麽會有這麽敏捷的感知,起初他也是不信的,但一月的時間,他終究還是佩服於後者。


  要說哪來的時間,好家夥,自打來了紫衫峰,這日子過得比他在長安時候還要閑,一整天不是看周小葵裁剪花草樹木,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短短的一個月,已然胖了一圈。


  “這日子過得也太無趣了。”這不是李懷安第一次吐槽,無聊的生活讓他實在是不想繼續混著,還不如早點下山找司天監要銀子去。


  可即便他不是學宮的弟子,不受學宮規矩約束,那位神不知是誰的院長大人也不讓他離開學宮半步。


  是的,他不是學宮弟子,那日回到學宮的時候,趙二公子倒是同時拜了兩位聖人為師,至於他,院長不收,歐陽紫衣也不要,就這麽一直放著,至於原因,也隻有一句“劍宗”。


  劍宗什麽劍宗,人家劍宗來要人,顏白衣不也是沒給,說是怕了,那自然不存在,可就是這麽把他撂著,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也沒人說。周小葵那李懷安早已懶得問,這妮子除了歐陽紫衣外,啥玩意都不知道。


  順著那條窄小的土道,李懷安拖著一隻蒲團往外走去。約莫數十步,離開紫衫峰唯一的竹林,登時豁然開朗。尋了處熟悉的青石擺上蒲團,盤腿坐下。


  這是他一天來為數不多的活動。


  修行。


  那日,武陽道門莫聞道掌門將他畢生所學盡數給了李懷安,當然,一個上三境後期強者的醍醐灌頂絕不會是他能夠扛得住,所在那些靈氣便先存在了李懷安體內,而在灌入靈力的同時,李懷安被封靈淬體而封閉的經脈,豁然被通順了幾條,如今數數,已經五條可用了。


  這倒是個大喜事。


  雖然境界穩定在了知玄前期,但能夠清晰感受到運作靈力時的那般順暢。故而接下來就是穩定境界以及想辦法消耗莫聞道那強橫的靈氣。隻是他始終想不明白的是,為何那日莫聞道會說這些是“還”?

  不懂,也沒法問,這位僅僅在記憶中見過一麵的老前輩那日以及仙去,李懷安知道,莫掌門那一身的傷是宋青書所致,但那日最後,他看見莫掌門那放鬆的笑,是出自內心。


  逝者已逝,便不再追究,但他很想知道,莫掌門與宋青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因為北冥,還是因為他。


  那日的最後,宋青書也出現了,隻是在原地跪了許久,然後便放李懷安離開,看得出來,這位武陽道門的長老對自己師兄的死訊,一時間無法接受。


  至於柴小棠,這個奇怪的人,那個奇怪的邀請,就先這樣吧。


  天還是那麽的晴朗,絲毫沒有因為這世間的人死去而變換。幾日來,趙二公子倒是會耐不住學習的苦悶來這找他,隻是近來沒怎麽出現,估計是忙吧。


  歎了口氣,閉眼運作起靈力,在渾身走過三個周天才緩緩停下,依舊是這個樣子,那些被莫聞道暫時封存起來的靈力無法使用,除了五道靈脈外,其餘的還是那般的暗沉,不過他這知玄境的根基是愈發的穩固,雖然還是初境,離著下一個不惑境還有一大段距離,但能夠在兩個月內修行成這個結果,李懷安自己都要為自己感到驕傲。


  當然,大部分情況下是外力,不對,該說是機緣。


  睜開眼,看著將要移到頭頂的明日,再次歎了口氣。


  想幾個人,一個是長安城中每日給他遞食的花魁嬌娘兒,這女人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唯一的白月光,很難想象,如果沒有她,自己在長安的三年將會多麽寸步難行。還有一個是一同走過一段路,經曆了牛郎鎮事件的蓬萊仙道的小姐洛禾。


  一場生死,倒讓二人之間培養出了感情。雖然短暫,但此時寂寥事件,不免對這位遠在東海外的姑娘產生思念。


  彈開落在肩頭的葉,這是周小葵的傑作。然後撥開蒲團上的碎石,掐了掐手指,“時間差不多了。”


  一、二、三……十。大約十個數後,在他的身後傳來一道軟萌可愛而又略帶些口胡、聲調偏高的聲音。


  周小葵抹去額間的汗珠,兩隻嬌小的手掌放在櫻桃小嘴邊,形成喇叭狀:“李懷安,該吃飯惹。”


  一個月來,每到飯點,隻要李懷安不再周小葵的視線中,後者就會這麽喊上一句,雖然很正常,但在前者聽來總是覺得違和,這般話語,不該是以為母親呼喚自己孩子回家吃飯該有的嗎。


  好在這山上隻有他們兩個以及一位歐陽紫衣,不然可得丟死人。


  可轉念一想,這等場景若是放在某島國動作愛情電影中,是不是有趣?或許是叫做“年輕的……”


  李懷安快速搖頭,鄙視自己這等無恥想法。


  拾起蒲團,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往回走。


  吃飯的地也是在院子中,石桌擺在一方空地,簡單的竹製涼棚蓋在頭頂,遮陽擋雨,在擺上幾條竹凳便好了。


  與往常一樣,四菜一湯,沒什麽肉腥,普普通通的卻是冒著撲鼻香味。


  值得一提,這些都是出自周小葵之手,隻有菜呢,則是院子後邊的那方田畝中所產,據說是這對師徒種的,但幾日來李懷安隻看見周小葵一個人忙碌。


  說回這菜,別看小蘿莉身材嬌小,但光是味道跟香味絕對比得過後世的五星級大廚,就是這賣相有點不符合人設。


  醜,不是一般的醜,而且能夠看得出周小葵細心的打扮過,可最終的結果隻是更加的醜。


  當然,還沒到無法下咽的地步。


  “李懷安,今天快點吃,師傅在後山等我們。”周小葵一口接著一口的往嘴裏塞,鼓鼓的,像兩顆氣球。


  “歐陽紫衣?”李懷安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小蘿莉,一個月了,他終於是能夠見到這位傳說的學宮宅女。他倒要好好看看,究竟是怎麽樣的人,才能鴿了這麽久才出現。


  他擇下一顆蘆筍,細嚼慢咽後出口問道:“對了,咱們那位師傅有什麽禁忌沒有?”


  初次見麵,先留下一個好印象,這才是關鍵。


  周小葵一口咽下滿嘴的食物,接著才說道:“李懷安,不是咱們的師傅,是我的師傅,一個月前師傅就說了,她不收你作為弟子的,對了,院長也是這麽說的,其他的師伯好像也說了。”


  小蘿莉一板一眼的模樣很可愛,但李懷安卻聽得心塞,合著他來了學宮,結果被所有大佬嫌棄?既然這樣,還不如讓他被劍宗那陳子輝帶走得了。


  看出麵前少年臉上的鬱悶,周小葵忙是出口安慰:“你也不要傷心了,雖然師傅不想要你,但你現在至少是住在這了,不用被風吹也不用被雨打,有飯吃有地方住,多好。再說了,師傅沒把你趕出去,就說明師傅不討厭你,雖然你長得沒有院長好看,但也差不了多少,哎,湘湘說那個昆侖的許牧生好看,是不是真的?”


  李懷安麵無表情的往嘴裏塞飯,企圖逃避問題。


  許牧生好不好看不必多說,就是你這小蘿莉怎麽會認為他比學宮院長醜的?什麽審美,還是說自古蘿莉愛老頭?還有她這所謂的安慰,為什麽聽著心酸,總讓他感覺自己曾經多麽不堪。


  不對,就是不堪,那時候在長安,住的是城外的城隍廟……能夠在怡紅院留宿的日子並不多啊。


  “我特麽……”看著小蘿莉,李懷安實在是吃不下去,太難受了,往事不堪回事好不好啊。


  周小葵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話語對李懷安的傷害,抬起頭,無邪的問道:“你吃飽了?”


  “飽了。”李懷安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房間走去。


  “哦。”周小葵點點頭,“那我洗完碗,一會叫你哈。”


  “隨你。”李懷安快速應答。


  周小葵顯然是涉世未深,看不出這麽明顯的表情,但話又說回來,這妮子勤勞的很,若是娶回家做媳婦,絕對是不虧的,也不知道將來哪個男人有福氣。


  關上房門,看著木桌上散著的碎片,那是無身劍。


  同許牧生一戰都,無身劍承受不住靈壓,終究是碎了,贗品比不上正品,隻是可惜鐵十三的傳家寶,在自己手裏,僅僅隻存活了一個月,而他也是剛剛才會用,趁手的兵器剛會就沒了,太難了吧。


  “讓許牧生賠一把?”李懷安拾起那顆原本鑲嵌在無身劍劍柄處的靈珠,看著同樣碎成幾瓣的珠子,心頭出現一個想法。


  昆侖富庶,一把劍絕對是拿得出。


  至於無身劍,已經沒了複原的可能,精髓的靈珠都碎了,這劍也算真正的廢了。


  “李懷安,走了。”


  正想著,門外便傳來周小葵的聲音。


  李懷安應了一聲,起身抖了抖衣衫,將衣襟整理一番,接著推開房門,滿臉燦爛笑容,“終於是能見到紫衫峰的主人了。”


  在後山的一處孤亭,一位身材風韻的紫衣女子緩緩睜開美眸,纖手將一壺清酒懸在空中,壺中酒釀傾倒而出,一絲不漏的落入檀口,輕衫隨風舞動,酒香帶著體香,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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