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逃出生天
沒有讓傅權之等太久,男人便來到了他所在的房間。
在光線湧入後,傅權之反倒是安靜下來,他靠著身後的牆,薄唇微抿,沒有多餘的反應。
男人的腳步聲響起,很快少年就指揮著兩名保鏢給男人搬來椅子,他便順勢坐下。
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的傅權之,這種感覺,居然意外的很不錯。
即使之前,他們並沒有真正碰過麵。
“終於見麵了。”絲毫不擔心傅權之會猜出他的身份來,男人麵無表情地開口,語氣冰寒。
聽到聲音,傅權之微微抬頭,似乎是對準了男人的方向,唇角微勾,“你想要什麽?”
“我?我要你死。”男人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似乎被傅權之雲淡風輕的態度激怒,轉而又恢複平靜。
傅權之十分擅長撩撥情緒,他不能掉入陷阱。
想不到都到了生死無法自己控製的關頭,傅權之的腦子還是這麽清晰。
“讓你的人放開關口,我留下那個女人的命,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來。”
男人低著頭,慢條斯理地說著,到了最後一句,猶如惡魔低語,把傅權之氣得渾身發抖。
“你放了她,我和你們走。”
看著傅權之像一隻無可奈何的困獸一般在地上咬牙切齒,男人似乎被取悅了,但那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麽和我談條件的資本嗎?機會隻有一次,好好把握。”
話落,男人便頷首,示意身後站著的少年把特殊設置過的手機拿著,蹲到了傅權之身邊。
黑暗中,傅權之很明確自己身邊正蹲著一個人,他眸中閃過掙紮,半晌,才終於妥協般低下頭,用藍甜去賭,他做不到。
盯著傅權之念電話號碼,再看著他和對麵的人下達命令,男人眸中閃過一絲滿意,待電話掛斷,男人才瞥了一眼頹然的傅權之,帶頭離開了這間屋子。
待所有人都離開,傅權之才抬起頭,對著門口的方向,一言不發。
如今唯一的變數,就是藍甜,不知道他們會怎麽處理她,早知道對方會這麽快就動手,他絕對不會讓藍甜跟著犯險,如今倒是增加了難度。
另一邊的藍甜已經順利把手中的繩索給弄斷了,但同樣的,她的手腕也被磨出了血,發出刺骨的疼痛。
藍甜咬咬牙,忍著痛把腿上的繩子解開,她喘著氣,解開眼睛上的黑布,一時間還不太習慣黑暗。
當她徹底恢複後,一眼便看到了右上角閃著紅點的攝像頭,藍甜皺眉,起身走到那邊,一個用力,攝像頭就被砸爛。
不動聲色地捂著因為巨大碰撞導致疼痛不已的手,藍甜走到門邊,不知道那邊有沒有人在看著監控,如果有,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把她重新抓住。
而且這一次,恐怕不是捆手捆腳那麽簡單。
所以藍甜明白,她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好在對方十分自負,連門都不鎖緊,藍甜用力往裏拉門,幾下的功夫,門就被打開。
光亮進入眼睛,藍甜不由自主閉上眼,適應後便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這裏是一個類似於底下倉庫的地方,因為沒有窗戶,那光源都是電燈發出的光。
周圍像她這樣的小房間還有很多,每一個都是關著的,都沒有上鎖。
觀察過後,藍甜發現,整個外間隻有兩個攝像頭,而且分散的很開,甚至還有死角。
從這種種跡象都能看得出,這地方,肯定是對方臨時找的,因為太不專業了。
快速貓著身子衝出去,藍甜還順手把自己的房門關好,外麵飄來食物的香氣,藍甜的動作更加快,而且毫不拖泥帶水。
此刻大概是飯點,她隻要能在他們回來之前把傅權之找到,然後把他帶走就好。
雖然這人自負,但不可能在吃飯的時候把所有人都調走,不知道監控室此刻是否有人看守,但這門外,一定有人。
藍甜咬咬牙,一個個房間看過去,發現這樣速度還是太慢,於是她開始經過每個房間,然後輕輕敲擊鐵門,發出細微的聲響。
在敲到最後一個房間時,她敏銳地捕捉到了裏麵的動靜,藍甜眸中閃過欣喜,立刻打開門栓,果然在裏麵看到了半靠著牆的傅權之。
“傅權之!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受傷。”藍甜走過去,一邊幫傅權之解開繩子一邊問。
聽到藍甜的聲音,傅權之有些不敢置信,他沒想到藍甜不僅沒事,還能來救他。
雖然,可能這一切都已經被對方看在眼裏。
此時的他不過是貓抓老鼠,看他們的熱鬧罷了。
不忍心告訴藍甜這個真相,傅權之的手腳恢複了自由,他臉上的黑布也被藍甜扯下來,剛剛恢複視線,就對上了藍甜專注的眼神。
兩人對視了兩秒,藍甜趕緊扶著傅權之站起來,麵上沒有反應,耳尖卻已經悄然變紅。
不得不說,被傅權之那麽專注地看著,是個人都會臉紅。
“我們先逃出去再說。”藍甜的計劃很簡單,趁著他們都在吃飯,門口留下來的人絕對不多,他們就硬闖出去。
能隱約聽到車喇叭的轟鳴聲,說明這上麵應該是靠近街道的。
傅權之跟著藍甜,往剛才那個大鐵門走,即使前麵是刀山火海,傅權之也不忍心拒絕藍甜。
隻是,傅權之在即將到達門口時,把藍甜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隻是要衝,也得他在前麵。
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想從他手裏得到什麽,所以暫時不會對他動手,但藍甜,他們真的有可能眼睛不眨地就把她殺了。
還是自己走前麵比較好。
兩人推開門,沒有想象中的一大群人衝出來,隻有兩個人坐在那邊的椅子上,昏昏欲睡,聽到動靜才被驚醒,正巧對上了傅權之和藍甜的視線。
沒有絲毫猶豫,在他們愣神的那一瞬間,藍甜就飛撲上去迅速打暈了一人,待她還要再動手,就發現另一人也已經被傅權之弄暈。
很好,兩人在這方麵的默契,無敵了。
可憐兩個被留下來看守的小弟,餓著肚子也就罷了,還被打暈了丟在這,估計後麵還要承受頭的怒火,他們會不會死啊?!
出來之後,藍甜就找到了樓梯,兩人迅速往上麵逃竄,卻在拐角處遇到了一個蹦蹦跳跳嘴角帶著笑意的少年,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笑容凝固。
這什麽情況?他們居然跑出來了?
少年眸中染上一絲慌亂,剛才頭突然接到雲意暈倒的消息,就匆忙離開了,讓他一定要把人看住。
可到了飯點,肯定大家夥要吃飯的,他就留下兩個人在大門口看著,其他人就被放去吃飯了。
可再怎麽樣,監控室他也留了一個人,這人都跑到這裏,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再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深入思考,少年眼裏染上凶光,就動手朝著傅權之襲擊過去,不管如何,跑了個女人不要緊,傅權之必須留下。
令少年沒想到的是,傅權之不難纏,難纏的反而是他看輕的藍甜,藍甜抿唇,眸中閃過戾氣,轉瞬就和他纏鬥在一起。
招招狠絕,讓少年招架不住,他眼裏有著驚駭,顯然沒想到藍甜居然這麽厲害,而且力道極大,一點也不像個女人。
自從上次,力量上被男人壓製後,藍甜就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加強自己在力量上的鍛煉,以備不時之需。
看看,這不就起了作用?
誰說女人的力氣注定比不上男人?她如果不是加強了力量的鍛煉,也不可能一拳就把攝像頭給打爛了,雖然她的手也遭到了同等力度的反饋。
好在藍甜的忍耐力也很不錯,她尚且能忍。
在傅權之和藍甜聯手圍攻下,原本還有望打贏的少年瞬間呈現頹敗之勢,驕傲不允許他求救,但如果不叫人,就真的會讓兩人跑了。
想到發火的頭有多可怕,少年也顧不上麵子,張嘴就想喊人來,結果嘴巴剛剛張開,就被藍甜用力一拍,疼痛襲來,整張嘴都麻了,完全動不了。
藍甜一個出其不意的肘擊,將人迅速製服,她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旁邊地上的一個爛拖把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把拖把上的布條扯下來,把少年的手和腳都綁住。
獨家綁法,越掙紮越緊。
“對不住了。”藍甜看著少年不死心又想喊人,直接扯下幾塊布條,團成團塞進了少年的嘴裏。
感受到一股臭味從口腔湧上鼻腔,少年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遇到過最讓他惡心的事,這拖把放在這裏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拖過什麽,洗過沒有,就這麽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
他錯了,這女人哪裏是小嬌花,分明就是一個魔鬼。
略微有些嫌棄自己手裏的味道,藍甜皺了皺眉,才和傅權之一起衝上了樓梯。
樓梯盡頭打開門,發現外麵是一個餐館,人來來往往,看上去十分熱鬧。
他們從樓梯出來,因為有牆擋住,竟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居然把他們兩個關在餐館的地下倉庫裏,這個做法太過大膽,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十分巧妙。
誰能想得到,他們沒有被轉移到任何郊區,反而是在這最繁華的地界呢?
兩人離開了餐館後,才發現,他們已經從無人島回到了A市,而且還是市中心。
傅權之帶著藍甜攔了一輛車,便朝著浮生集團趕,很快他們身後就也開來好幾輛車,緊追不舍。
司機哪裏見過這個陣仗,當即就想刹車把人放下,傅權之皺眉,一把奪過了方向盤,和司機調換了位置。
“師傅,如果你現在停車,才是真的萬劫不複。相信我們,不會讓你陷入危險的。”
傅權之不說話,藍甜隻好把臉色慘白的司機暫時製住,並且和他細聲細語地解釋。
確定司機不再掙紮之後,藍甜才放鬆下來。
感受到身後女人的歎息聲,司機一邊害怕一邊在內心狂罵,這是女人嗎?這是女魔頭吧!!!
出租車在傅權之的駕駛下,開得比跑車還溜,七彎八拐了好幾次,終於把人全部甩掉。
在又一個轉角,傅權之打開車門,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商場中。
仿佛劫後餘生,司機也沒想著收錢,能活著就不錯了,卻在坐回駕駛座的時候發現,座位上放著一塊手表,一看就價值不菲。
終於回到浮生集團,藍甜提出要去洗漱休息,傅權之便同意了,轉頭去和林秋笙匯合。
確定無人島上的員工都安全無虞,隻是因為他們不見了而有些擔心,傅權之才鬆了口氣。
果然如他所料,對方並不屑於對除了他以外的人動手,把藍甜一起擄去,完全是迫不得已。
畢竟他們需要足夠的時間從無人島撤離,如果過早被發現人不見了,恐怕還沒上岸,就會被人半途攔下。
“查到身份了嗎?”傅權之看著手腕被繩子勒出的痕跡,眸光微閃,他隻是被綁著就這樣了,那藍甜呢?她是怎麽掙脫的?
剛才在路上,他一直沒有機會看看藍甜身上的傷,到了浮生集團之後藍甜便主動離開,他根本沒時間查看她的傷勢。
“沒有,對方的反偵查能力很強,關你們的地點也都是臨時找的,沒辦法順藤摸瓜。
現在再過去,恐怕人都已經跑光了,找不到線索。”
聽到林秋笙的話,傅權之的心逐漸沉下來,對方確實很有手段,這麽多次交鋒,他們依舊沒辦法鎖定他的身份。
而且他就像泥鰍,每次都要抓到手了,卻又悄然溜走。就好像,他是在逗你玩,給你希望,再狠狠粉碎。
“往我以前的關係查。”想到那人的偏激態度,傅權之沉聲下了一個命令,將方向徹底轉變。
之前他們一直認為,對方是想要浮生集團的獨家技術,商業機密,但這次之後,傅權之才發覺,很有可能一直以來,他們的方向都錯了。
對方很有可能是衝著他這個人來的,恐怕是與他有什麽私人恩怨。
但這類人,傅權之的印象是真的不多。
從三年前換了心髒開始,傅權之對於以前的記憶就變得模糊起來,吃了很多藥都起不了效果,也就沒有再去管。
如今看來,這確實還是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