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2 追不回
第二天中午，李俊翰才起床。
有些東西可能就是這樣，你以為是你的，卻不是，不是你的，卻是的。
李俊翰其實很早就醒了。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睡覺睡的很沉的人。
就是有一些小動靜，他都有可能被吵醒。
但是他裝作自己沒有醒過來。
他不是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孩子，所以他明白，有些東西過去了，就過去了。
抓，是抓不住的。
留下一些回憶，也就夠了。
從床上爬了起來，李俊翰在廚房裏煮了一碗泡麵，配著泡菜吃了下去。
然後，連同放在水槽裏麵的那個碗和筷子，一起洗幹淨了。
收拾幹淨了廚房，李俊翰穿上了厚厚的帽衫和羽絨服，戴上了墨鏡。
“老師你要出門？”李俊翰出門的時候，恰巧遇到了樸草娥拎著一盒外賣回來。
“恩，去買點東西。”
“用我送你嗎？”
“不用了，你吃飯吧！”李俊翰笑了笑。
心情好了一些。
出了門，沿著街一路慢慢的走著。
四月初春的首爾其實看不到多少春意，依舊是一副晚冬的蕭瑟。
就像現在李俊翰略微有些枯萎的內心一樣。
走過了一個街區，李俊翰來到了一家文具店。
“您好！有什麽我可以幫……您是李俊翰xi？”
本來坐在門口收銀台那裏還在打瞌睡，被李俊翰推門進來的時候門碰到的鈴鐺聲驚醒的人，有點驚異的看著李俊翰。
“嗯，我想……買一個素描本。”李俊翰笑著對那個進入了花癡狀態的小姑娘點了點頭。
“素描本……好的！”
“謝謝！麻煩你幫我再拿兩支簽字筆。”
“……恩，都在這裏了！”
“謝謝。”
……
抱著不小的素描本，李俊翰走出了文具店，回家。
他就是來買個素描本而已。
因為聽他的某個損友說，素描本用來寫歌，感覺很好的。
除了寫，還可以畫。
李俊翰想試試。
隻是，還沒有走到家，電話就響了。
“素恩啊！怎麽了？”
“OPPA你不在家？”
“哦，出來買點東西。怎麽了？有事？我馬上就回去了。”
“OPPA你知不知道仁靜那裏怎麽了……”
“仁靜？她怎麽了？”
“剛剛我上網去左四論壇看了一下，她退出了。”
“啊？什麽？”李俊翰一愣。“她……退出幹什麽？”
“不知道。要不然你打電話給她問問？”金素恩的聲音裏有點擔心。“或者打給敏京問問。”
“你直接打給敏京就好了啊！”
“我……給敏京打電話不太合適的，你打就好了！”金素恩的話裏似乎帶上了一些奇怪的感覺。
李俊翰的眉頭皺了皺。
“好。”
電話掛斷，李俊翰撥通了的，並不是薑敏京的電話，而是樸仁靜的。
萬幸，電話還是通的。
“老師……”電話那頭的樸仁靜似乎是沒有睡醒的樣子。
“你在睡覺？”
“恩……昨晚基本上沒怎麽睡。老師你找我……是因為左四那麵的事嗎？”
“廢話。不然我幹嘛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了？”
“老師，我在睡覺啊……能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跟你解釋？”
“……你睡吧。”
李俊翰掛斷了電話。
惱火。
怎麽辦？打電話給薑敏京問問？
隻是號都已經撥好，最後一個撥打按鍵，李俊翰卻按不下去了。
昨天晚上全孝盛在李俊翰麵前告的那一狀，多少讓他的心裏有些不舒服了。
剛剛金素恩似乎也有點怕了跟薑敏京打交道了？
原因……大概也是自己吧？
清空了電話號碼，李俊翰撥通了另外一個。
“呀！OPPA！你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是一個興奮的不行的聲音。
“哦，就是今天無聊，所以找個人聊聊天……”
“無聊？OPPA你是在約我出去玩兒嗎？是不是要一起去遊樂園？然後一起吃飯，然後還要請我去你家裏吃碗泡麵做宵夜什麽的……”
“呀，鄭秀晶，你在逼我掛電話嗎？”
“……沒情調。OPPA，說吧，你找我什麽事？沒事我才不信你會給我打電話呢！”
“哦，我要問問你，敏京是不是私下有跟你打電話聯係一些什麽的……”
“敏京姐姐啊！OPPA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問問。”
“哦，如果你是說你們要結婚了的事情的話，我知道了啊！”鄭秀晶的話聽起來似乎有點沒心沒肺的。
“她告訴你的？”
“是啊！不然這件事有很多人知道嗎？我是最後知道的？”
“……你估計是第一個知道的。”
“嘿嘿嘿……”
“你傻笑什麽？”
“敏京姐姐把這件事告訴我，你說她是安的什麽心呢？”鄭秀晶壞笑的臉，李俊翰就算隔著電話都能看得見了……
“行了，你知道了就行了。”
“恩，又沒關係的，反正我還有好幾年才成年呢，對吧，OPPA？”
“……你又來？那我掛電話咯！”
……
其實李俊翰真的應該掛電話了，但是他沒有。他不想讓鄭秀晶真的覺得他就隻是想問問這件事才打的電話。
於是，這個電話粥煲了將近一個小時，鄭秀晶才因為要去洗手間，掛斷了電話。
“我可不想讓OPPA你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一個讓李俊翰額頭上青筋一跳的結束語。
掛斷了電話，李俊翰猶豫了一下，然後，再次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最後一個。
“OPPA？有事？我在上課！”
“……下課了給我回個電話好嗎？”
“好。”
電話很快掛斷了。
李俊翰也不想回家了，他直接走進了家那棟大樓的地下車庫，開著自己的車來到了DSP公司。
“你今天怎麽過來了？閑的實在沒事做了？”
老板依舊坐在吧台的後麵，在看著報紙。
“大叔你現在有兩個藝人了，怎麽還每天在這裏看報紙？”李俊翰沒忍住，吐了句槽。
“行程都排好了，我不休息，難道還要不停的打電話？”老板白了李俊翰一眼，“你自己上樓去，別在這兒給我丟人現眼的。”
“……我有那麽見不得人嗎？”
“有！”老板對著拿起了電話開始打電話的一個女孩子努力努嘴。
李俊翰也看到了，笑著對那個女孩子做了一個把手放在嘴前麵的“噓”。
女孩子愣住了。
電話放下來了。
“好了吧？”李俊翰白了老板一眼。
“……你還是給我上去！別在這兒賣弄！”老板被李俊翰的這個動作給逗笑了。
“哦……”李俊翰歎了口氣。“我要一杯冰的不加冰美式咖啡。”
“……廢話還多。”老板像是趕蒼蠅一樣，對著李俊翰揮了揮手。
李俊翰笑著搖了搖頭走上了樓，來到了老板專門留著給李俊翰用的那個小包間。
靠窗坐下，落地窗戶上是深色的單向可視貼膜，坐在這裏的李俊翰倒是也不擔心被外麵的人看到當作展覽品參觀。
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下。李俊翰打開了一直抱在懷裏的素描本。
直到這個時候，李俊翰才終於知道，尹賢為什麽那麽推薦自己用素描本來寫歌。
這個東西真的是比嚴謹的曲譜好用太多了。
對著一張碩大的白紙，即便是有著很嚴重強迫症的李俊翰都忍不住在紙上隨意畫了起來。
他沒學過畫畫，所以也不會畫什麽東西，隻是就這麽在紙上畫著一些無意義的線條。
用這樣一種方式，李俊翰成功的讓自己安靜了下來。
進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一直到電話的響鈴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OPPA，我下課了，你找我什麽事啊？”
李俊翰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話，一愣，看了一下表。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
“哦，有電話想問問你的，你今天要來咖啡館上班嗎？”
“要啊！我這正要過去呢。怎麽，你在？”
“恩。等你。”
“好。”
掛斷了電話，李俊翰才讓自己的意識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他才注意到，老板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已經把咖啡端了上來了。
裏麵有沒有冰塊，他是看不出來的，就算有，肯定也化了。
甚至咖啡都已經變得和房間一樣，暖暖的了。
而手上的素描本上……
“原來我是個詩人啊！”李俊翰笑了起來。“真是沒看出來。”
直接把那張紙翻了過去。
一張新的，白色的紙。
他本來想重新塗塗畫畫一點什麽上去的，但是，剛剛看到的自己寫下的那幾句歌詞不是歌詞，詩不是詩的話，李俊翰的情緒一下子有點波動。
要不然……配曲子試試？
試試就試試！
李俊翰把紙返回剛剛的那一張，然後開始看韻腳……
“我還真是個詩人啊！”李俊翰笑著搖了搖頭。
押韻。
隻是……字數長短不一樣啊，難道要寫成Rap？
李俊翰搖了搖頭，這樣一首歌寫成Rap，總感覺好像差了一點什麽。
配旋律吧！
按照歌詞想一個感覺的曲子，然後寫。
對於很多人來說有些難，但是對於李俊翰來說，有一個基本的概念和大概方向的話，就像是命題作文一樣。
寫起來，好簡單。
在他把這首歌的主旋律都寫出來了，甚至哼了一會兒之後，金栽經才笑眯眯的出現在了他坐著的這個小房間裏。
“在寫東西？我打擾你了？”
“沒有啊！”李俊翰笑著搖了搖頭，結果了金栽經端上來的一杯水。
喝了一口，冰咖啡不加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