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如蛇蠍
“你猜，這座別墅是怎麽來的？”小女孩冷幽問道。
“當然是花錢買來的，難不成還是巧取豪奪來的？”徐七天道。
小女孩嗤笑道：“是花錢買來的，但這錢卻是巧取豪奪來的。”
徐七天眉頭一揚：“你應該不是這家的小女兒吧？若非如此，這聖母心就強的離譜。”
小女孩道：“沒錯，我不是他們的女兒，而是他們的仇人。
一年前，與我相依為命的母親，就是因為吃了他公司生產的假藥一命嗚呼，使我失去了在世間唯一的親人。
為了複仇，我通過中間人找到了黑鴉組織，以自身血肉為代價，換取了一套移魂咒法，將自己的靈魂轉移到了他們的孩子身上……
他們的假藥害死了成千上萬人，製造了無數人間慘劇，你若是還有一點良知，就忘掉這裏的一切，馬上離開這裏！”
徐七天雙手合十，道：“佛門有因果論，信奉善惡終有報。若你沒有說謊，我自是不會為難你，更不會攔著你報仇。所以，現在的核心問題是，你怎麽能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小女孩沉思了片刻，道：“你可以把那兩個畜生帶過來，我和他們當麵對質，證明給你看。”
徐七天提氣輕身，落入叢林，隨後雙手提著二人飛回陽台，將他們丟在小女孩身前：“開始吧，證明不了的話，死的就是你了。”
“請你隱藏起來。”小女孩認真說道：“否則如果讓他們看到有外人在，肯定不會說真話。”
徐七天點了點頭，退回房間，藏身於陽台對麵的窗簾後方，目光透過窗簾的間隙望著前方場景。
“噗……噗！”
瞥了一眼隱匿於黑暗中的徐七天，小女孩倒了兩杯白開水，狠狠潑在雇主夫婦臉上。
夫婦二人同時打了一個哆嗦，緩緩睜開眼眸，目光呆滯地望著頭頂天花板。
“起來吧，我們聊聊。”小女孩淡淡說道。
夫婦二人如夢初醒，嚐試著從地上站起來，但發自骨髓的虛弱感令他們雙腿鬆軟，剛剛踉蹌著站了起來，隨後便又坐在地上。
“你不是我們女兒，你究竟是誰？”男人雙手撐地，竭力穩定著陣陣發虛的身軀，目光凶戾地吼道。
過去的一年裏，他曾無數次懷疑這不是自己女兒，一直在暗中觀察，甚至秘密請了很多除妖師鑒別，但始終沒能找出什麽證據。
就連最明顯的性格差異，都能用心理創傷來解釋，以至於根本無解！
直到此時，小女孩幾乎明示了答案，他才能肯定自己的懷疑，頓時間心火沸騰，怒發衝冠。
“你早就有所懷疑了，不是嗎？”小女孩冷笑道：“你對我的那些試探，甚至是那些除妖師們的調查，我都心知肚明。若非你始終沒得到證據，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你是誰，究竟是誰！”男人握緊雙拳，臉色漲紅的吼道。
“我是誰說出來你也不認識，不過，我認識你。”小女孩恨聲道：“你製造出來的假藥害了成千上萬人，以為換一個身份，躲藏在暗處，就能逃脫報應嗎？”
“我從來都沒有製造過假藥！”
男人斬釘截鐵地說道：“你覺得你厲害還是我們國家厲害？連你都能調查出來的東西，國家會被蒙在鼓裏？別傻了，如果我真製造了假藥，那麽現在就該在牢裏，而不是在這裏。”
“放屁！”小女孩揚起頭，麵容猙獰地說道：“若非是假藥，那許許多多的患者，怎麽可能吃死自己？”
“不同體質，不同病情，吃同一種藥產生的後果都是不同的，不排除一些病情惡化後的患者，吃了藥後也沒能救回來。
這部分患者家屬不能理解，我很理解他們的不理解，畢竟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因此，對於網上的那些黑粉乃至噴子的攻擊，我都不予理會，任憑他們自編自演，借此宣泄情緒。”男人解釋道。
“滿嘴謊言！”小女孩扭頭望了望，從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說實話，我會考慮將你們交給警察。
屆時你們雖然會受到法律製裁，但最起碼不用死了。
可若你鐵了心不願意說實話，那麽，你們就去死吧！現在的你們，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看著她眼中的恨意以及隨時能夠捅死自己的刀子，女人渾身汗毛倒豎，情緒徹底崩潰了，哭泣著喊道：“別殺我，別殺我，我都交代。”
“砰！”
小女孩反手將水果刀插在桌上，冷漠道：“說吧，如果你敢說謊，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藥，不是假藥，也並非完全沒有作用，隻是作用沒有宣傳的那麽大，隻能當輔助藥物來使用，不能當主治藥物。”女人身軀顫栗的說道：“這一切還要從五年前開始說起……”
“五年前，我和我丈夫從海外歸來，為了生計，以海歸的身份考入中醫大學。
為了名利，我們以血清丹丸上麵的藥材成分組合起來，製造出了寶參丸，也就是你口中的假藥……
我可以對天發誓，這藥雖然起不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但絕對不是毒藥，奪走那些患者生命的仍舊是他們自身的疾病，而不是我們的藥。”
聽到這裏，小女孩被生生氣笑了，道：“我相信你說的是實話，但我沒想到你直到現在還敢狡辯！若非是你們虛假宣傳，又豈會釀造此等慘劇？”
“不在那個位置上，不在那個環境中，你不會明白的。”男人終於不再偽裝，歎息道：“當所有人都認為你是天之驕子，理所應當的做出傲人成績時，你卻發現自己腦海中空空如也，什麽都拿不出來，彼時，這世界對於你而言與地獄無異。”
“為了逃離所處的地獄環境，不惜將更多人，更多家庭拉入地獄，你是多麽無恥啊！”小女孩牙齒咬的咯吱作響，抬目望向對麵陽台方向：“除妖師先生，你還要拯救這對心如蛇蠍的夫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