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二百二十四亂西遊
思慮再三，吳明看向孫悟空說：“沒有什麽問題，這是你的造化。既然不用結丹，那就好好修煉，爭取盡快化形吧！”
孫悟空行禮後和劉峮回去修煉，吳明略一思慮，一步邁出，來到了一片冰原苦海之上。
北俱蘆洲。
原本洪荒的苦寒之地，巫妖之戰後，成為了妖族的隱退之地。
吳明到的地方，便是北冥之海。
隨著吳明的到來，海麵翻滾，冰層破裂，一座宮殿緩緩升上海麵。
“妖師宮？”吳明看著宮殿上的匾額輕輕的念道。
“來者何人？擅闖北冥海！”
浩大的聲音震動天地，帶著無限的威嚴。
“玉京山劍主吳明，想向妖師請教幾個問題。”吳明不卑不亢，語氣平淡的說。
半晌，妖師宮大門敞開，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
“白玉京？是那座浮空島吧？”來人正是妖師鯤鵬，他陰鬱著麵孔，看著吳明道：“本以為是哪位神聖的道場，怎麽是人族在掌控？”
其實，鯤鵬的心裏是非常驚訝的。作為紫霄宮的三千紅塵客，他可以說對於天地間的各位大佬了如指掌，卻怎麽都想不到有和這位劍主對應的人物。
而吳明的實力也讓他隻敢耍耍嘴皮子，那簡直比當年的東皇太一還要可怕。
事實上，原本吳明的實力卻並不比聖人差多少，隻是這裏不是他的世界，這才被壓製在準聖層次。可即便如此，也比一般的準聖強上不少。
吳明沒在意對方的陰陽怪氣，隻是淡然的問：“閣下乃是妖師，定然對妖族之事了如指掌。在下想問的是，有什麽妖族身體就是內丹的？”
鯤鵬疑惑的說：“有這種妖怪？哪怕是寄丹重修，也是以丹化體，沒聽說有誰的身體就內丹的呀？”
吳明點了點頭，又問：“西牛賀州妖物橫行，可與妖族有關？”
鯤鵬眼神閃爍，語氣莫名的說：“西牛賀州乃是靈山管轄，那裏的妖也是有功德果位的，怎能說是橫行？”
吳明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鯤鵬。
鯤鵬有些惱火，卻又不敢真個翻臉，隻得幹巴巴的說：“如今妖族的祖地在北俱蘆洲，隻要出了北俱蘆洲，他們的生死妖族不管。”
吳明點了點頭，最後說道：“我玉京山一脈將傳下除妖降魔的法門。若不想妄送性命，就老實一點兒！”
饒是鯤鵬已經被現實毒打，也被吳明的話語激怒，怒發須張的盯著吳明說：“閣下莫非以為我妖族可欺？”
吳明隻是淡淡的看了鯤鵬一眼，轉身向著另一個道：“太子也覺得我說的過分嗎？或者說，烏巢禪師？”
“哎！”
一聲歎息，一位灰發僧衣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
“這位尊者既然是人族，自然會為人族打算。”那人微微行禮道：“隻是……我妖族也算是洪荒大族，無故殺戮終是不好吧？”
吳明搖了搖頭說：“我雖然是人族，但對妖族並沒有偏見，玉京山上也有妖族存在。自從我來到北俱蘆洲，這衝天的煞氣就充斥著我的周圍。若是這種妖，除去也就除去了！”
“好大的口氣！”虛空傳來一聲怒喝，十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半空。
妖族十帥！
妖族十帥雖然不是準聖，但都是上古大妖，各個修為都要遠超金仙，可以說是僅次於準聖的存在。
“今日有妖師和太子在，再加上我們十大妖帥，你個不知來曆的人族準聖，就留在這裏吧！”一個人身獸首身影囂張的大笑，抬手就是遮天蔽日的黃沙卷來。
隨著有人出手，其他妖帥也紛紛出手，一時間漫天的冰霜雨雪，遍地的地火毒蜂。
十大妖帥本來就是上古大妖，從來看不起那些後天妖族，就更不用說弱小的人族了。今天聽到吳明要斬妖除魔，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吳明看了一眼鯤鵬，意外的卻發現他臉上帶著一絲無奈。
再看烏巢禪師，卻多是尷尬。自從太一和帝俊失陷，這十大妖帥根本不聽他這個太子的調遣，不然他也不會跑去當什麽烏巢禪師了。
眼見十大妖帥紛紛出手，吳明自然不會客氣。揮手間放出無數劍氣，凝聚成劍氣長河迎向身前。
一時間，劍鋒過處，平波息浪，漫天風雪也被隨之衝散。
“好小子！有些本事！”十大妖帥紛紛叫囂，使出法天相地，一齊向吳明出手。
十大妖帥聯手，哪怕是妖師鯤鵬也要暫避一二。
吳明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向空中一點。
如同螳臂當車般，一根手指硬生生的抵住了十位大妖聯手。
“妖師！你還不出手？”妖帥中有人高呼道。
鯤鵬聞言，不住的暗罵：“你們要找死別叫上我呀！老子雖然是準聖，卻根本不是這位的對手。”
看到吳明看來，他忙訕訕一笑。
吳明也不理他，手指輕彈，將十大妖帥的攻擊盡皆破去。隨後再次揮手，一道道劍罡凝成實體，化作無數劍影罩向十妖。
啪！
“啊！~”
法天相地的法相被劍罡斬碎，十妖也首了輕傷。
劍罡連綿不絕，繼續向十妖飛去。
十位大妖咬牙撐起防禦，聯手阻擋劍罡。
劍罡化作無數鎖鏈，組成經天大陣，將十位大妖盡數鎮壓。
獄鎖狂龍！
“啊！鯤鵬！你貪生怕死！”
“太子救命！”
“至尊饒命呀！我們不敢了！”
……
十大妖帥在大陣裏不斷哀嚎，那裏麵盡是劍氣劍罡，不斷的對他們切割往複，仿佛時刻在進行著千刀萬剮。
烏巢禪師終究有些不忍，躬身行禮道：“愚者狂妄無知，還請至尊饒過他們性命。”
吳明看了一眼這位妖族太子，不禁點了點頭。不管怎麽說，這位終究是有些擔當的。
隨手撤了陣法，隻見那十大妖帥癱坐在地，渾身上下盡是傷痕，仿佛從萬千利刃中鑽身而過。
他們這次可是真的怕了。以他們聯手之能，哪怕就是準聖也是不懼。
這也是他們敢和鯤鵬較勁的原因。
可如今麵對吳明，他們手段盡出，卻根本沒有對抗的能力。
吳明也沒在意他們，隻是最後說了一句：“人貴自知，妖也如此。”
轉身離開了北俱蘆洲。
回到玉京山，吳明安排弟子依托劍道館建立除妖聯盟，聯合各家修煉者對於東勝神州和南澹部洲那些禍國殃民的妖怪進行鏟除。
西牛賀州倒是有些麻煩，佛門可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根本不讓除妖聯盟進入，更是開始驅趕劍道館。
吳明沒管那些，反倒收攏了弟子，回到了玉京山。
……
三年之後，孫悟空不但化形成功，更是度過雷劫，修煉到了真仙境界。
這個速度簡直是讓人驚歎，除了那些嗑藥升仙的，就沒人比他快了。
孫悟空的化形有些奇特。
別的妖修化形後都是帶有一些種族特點，隨後在慢慢修煉。直到將那些特征修煉沒了，這才會渡劫成仙。
而孫悟空化形後，直接就是完美的人身。不但沒有什麽獸形遺留，甚至連修為也直抵大乘。
吳明在孫悟空化形後，開始教授他修煉功法，包括本門的劍術。
可猴子雖然化形為人，性情卻還是跳脫，各種劍法使出來就如同猴子耍棍，一點兒美感都沒有。（雖然確實是猴子）
沒辦法，吳明隻得先教授他紫陽大道歌以及一些基礎劍法。
另外就是糾正他的行為坐臥，讓他盡快習慣人的形態。
同時，吳明還有一些期望，或許猴子可以創造出一些與眾不同的劍法，成為一位劍主。
而孫悟空也沒有辜負吳明的期望，經過一年多的學習，還真弄出一套奇特的劍術。
猿擊術。
這套劍法並不是讓人像猴子一樣用劍，而是從另一個角度闡述了自己的道理。
猿之迅，猴之敏。
這套劍法對於用劍沒有很多動作，隻有一個字——刺！
但對於身法卻要求頗多，不但要速度絕倫，更要出人意料，其中很多動作有著猿猴的形態，非常講究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間的刺擊，就是這套劍法的核心。
或許是猿猴的特性，這套劍法其實非常殘忍，包括但不限於把劍刺入頭頂、下體、雙眼甚至從口中刺入。
除了這些表麵上的動作，這套劍法對於劍道也有自己的解釋。
或許是源於本身的特性，孫悟空對於劍道有著自己的理解。
在他的理解中，天地萬物皆可為劍。
因為，劍隻是萬物中的一種。
雖然，孫悟空隻修煉到了真仙境，但由於他對劍道的理解，戰鬥力卻堪比一般的金仙。再加上修煉的地煞七十二變，絕對是一把戰鬥的好手。
隨著孫悟空修煉到了真仙，吳明將他叫到身邊。
“悟空！修煉到現在，你已經可以算是出師了。”吳明看著麵前溫文爾雅的青年，很難想象三年前他還是一隻猴子的模樣。
孫悟空眼睛有些發紅的說：“師父！難道我必須走嗎？師兄他們不是一直跟在您身邊嗎？”
吳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還記得我當初和你說過的話嗎？”
孫悟空撓了撓頭，露出一副猴相：“師父說的是哪句？這些年師父說過的話可是不少！”
吳明拍了他的手一下說：“你我師徒之緣，其實是為師搶來的。原本你的師父會是那山中老神仙，須菩提祖師。”
孫悟空正襟危坐，聽著吳明述說。
吳明看著這個不一樣的孫悟空說：“你雖是天生石猴，卻也有多踹命運，今後注定躲不開三災五難。再加上有人打算借你的氣運，完成他們的目的。或許最後你會成佛作祖，但這終究不是你的本心。為師的來曆也曾與你說過，但為師的目的並沒有說過。今天為師與你說說，也看你有何打算。”
孫悟空也聽師父說過，他們這一脈來自天外，卻還不知道有什麽目的，連忙仔細聽著師父的話語。
根據吳明所說，孫悟空看到了自己悲慘的未來。
帶上了緊箍咒，也就徹底失去了未來。鬥戰勝佛？不過是佛門的一把刀。
而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一個西遊！為了所謂的佛法東渡。
“師父！佛法我也看過一些，基本上都是導人向善的。為什麽到了我這裏，這些佛會這麽做？”孫悟空的聲音有些幹澀，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吳明沉默了一會兒，輕歎一聲說：“如來是佛，但佛不是如來。想當年，你從東勝神州出發，途經南澹部洲，最終來到了西牛賀州。有什麽觀感？”
孫悟空想了一下說：“東勝神州和南澹部洲基本上比較太平，雖然有一些天災人禍，但人民也能安居樂業。西牛賀州人人崇佛，但似乎妖怪也多。”
吳明點了點頭說：“求仙問道，修身成佛！這是四種求得長生的途徑。求仙得賜，問道成神，修身成聖，轉世成佛。其中的佛，除了要修來世，還要敬佛、禮佛、讚佛。而凡人如果沒有災禍，又怎麽會敬佛、禮佛、讚佛呢？”
孫悟空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他雖然已經修成了真仙，原本卻也是妖。雖然他沒有吃人作惡，卻也知道大部分妖怪的作為。這樣的地方，居然會是佛門淨土？
吳明歎了口氣說：“西遊一起，佛教大興。但這於人間和天地，佛教大興本身卻是一場大劫。佛教大興，天地末法。但佛教為了自己的大興，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了解了來龍去脈，孫悟空有些糾結的說：“師父，既然知道了這些，阻止西遊不就好了？沒有了西遊，那佛教不就不用大興了？”
吳明搖了搖頭說：“西遊是必須有的，佛法也必須東渡。這是上天注定的東西。但……誰規定西遊就不可以往西傳道？誰又規定佛教大興就一定要是西天的佛教？”
說道後麵，吳明眼神堅定的看著孫悟空說：“悟空！這是你的劫難，卻也是你的機會！你隻要記住一點！千萬千萬不要帶上金箍！不戴金箍，你是你。戴上金箍，你是佛。”
孫悟空仔細的聽著吳明的囑托，最後深施一禮：“弟子謹記師尊教導！”
吳明點點頭說：“去吧！隻要他們敢亂來，為師就敢把這西遊徹底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