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同學
一路坐在馬車上顛簸著。
經過了剛才的事情之後，現在的周輕呂也沒有了沿途欣賞青州郡景色的心情。心中隻是反複的念道著士兵說的那句話。
“這樣的人物，曾今竟然也是尚學的學生……”
周輕呂心中越發向往了，尚學，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啊？竟然能培養出那樣的強者，連一州的帝王都要屈服。
大荒，究竟又是什麽？
懷著這樣的想法，周輕呂坐著馬車不知不覺間就停了下來。
“到了。”
車夫的聲音驚醒了周輕呂。他搖搖頭，將自己的所有胡思亂想驅逐出了腦海。
現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時候，想要成為那樣的強者，還需要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如果成天去琢磨別人的事情，必然就會荒廢自己的事情。
強者固然讓人仰慕，但是腳踏實地，一步步走好自己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周輕呂跳下了馬車，遞給車夫十兩銀子：“勞駕了。”
車夫笑了笑，收下銀子說：“娃兒，能來尚學你必然是人中龍鳳了，希望過兩天不要讓我在出城的人裏見到你喲。”
周輕呂問道：“什麽意思？”
“你拿了尚學的邀請函，但是你可知，這隻是邀請函。你還沒有正式的入學。事實上，每五年都會篩選出至少一千人有資格來尚學考試，對，你是需要考試的。通過了你才能夠進入尚學。好好加油吧，到時候可別被篩選下來了。”
說著，車夫走了。
還要考試？
這張啟迪怎麽沒說？
周輕呂還以為自己是特招的呢，結果現在居然還需要考試？
他不知道的是，他確實是特招的。是不通過資格測試，直接給他一個允許考試的名額罷了，僅此而已。
任何人要加入尚學，都是需要考試的，通過了才會進入尚學。這其實也是在避免尚學被世家門閥壟斷的一種手段而已，同時，也是在精英裏邊挑精英。
周輕呂站在那寬闊的約莫有五十米的大路中間，怔怔的看向路的盡頭寬五十米，高約百米的門楣，整個人有些癡了：
“這，便是尚學……”
“集九州之精英，強者的搖籃。”
周輕呂嘖嘖稱奇片刻，這時，旁邊有一個有些尖嘴猴腮的青年走了過來。青年背著包袱和行囊，手中操著一杆關刀：
“兄台。”
周輕呂回頭，看著這人的行頭就知道這和自己一樣，也是來尚學的新生了：“你好。”
青年大笑一聲：“你也是新生嘛？”
“對，在下臥龍郡周輕呂。”
“好說好說，吾乃虎踞郡史滔天。”
嘖……
周輕呂心中膩歪了一下這名字，但是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他感受了一下，這史滔天的氣勢也滔天啊。至少是宗師境巔峰大圓滿，對虛境那也是臨門一腳了。
史滔天有些自來熟的摟著周輕呂的肩膀：“兄弟啊，我以為我修為已經是最低的了。沒想到還有比我更低的，你才宗師初期……嘖嘖，宗師初期能來尚學，你必然是有其過人之處的吧？”
周輕呂不知道該怎麽回他的話，隻是客套的說：“不敢。”
“你第一次來？”
周輕呂愣了：“難道你是第二次？”
史滔天苦笑一聲：“第三次……”
“什麽？”
周輕呂都傻了，居然還有人來參加尚學三次了？還tm的有這樣的人？尚學五年一屆，至少是宗師起步的招生規格，三十歲就不讓來了。
這史滔天居然能來三次。那他至少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宗師了……
奇才啊！
史滔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這算什麽啊，好多來了三次的呢。來了兩次的人更多。嘖嘖，我第一次來和你一樣，也是對這門口‘尚學’二字充滿了向往。這是九州真正的強者搖籃啊，那時候，別提我這心裏有多熱血澎湃了。但是現在第三次了，哎，我早已經淡了。”
周輕呂無言以對。
忽然開口問道：“你，十五歲就宗師初期了？”
史滔天說：“十四歲。”
嘶——
十四歲宗師？
臥龍郡，還是太小了啊！
在臥龍郡，十四歲別說宗師了，哪怕是能先天，那在臥龍郡也是被眾星拱月的人物了。
史滔天歎口氣：“我今年已經二十八了，最後一次機會了。再入不了尚學，此生無望咯。”
周輕呂有些迷惑：“不對啊，史兄弟十四歲宗師初期。現在二十八了，怎麽還是宗師境？”
“那是因為心根本沒放在修煉上。來了尚學才知道，三十歲以下的宗師境，其實隻是人家的初步篩選條件罷了。不是說你到了宗師中期就一定能進。人家要考核的是全麵的素質，奈何，我偏偏就是這全麵的素質不行啊！”
“到底要考核怎樣的全麵素質？考核的到底是什麽啊？”
“精神力、應變能力、逃命能力、經驗、天賦、實戰能力、組織能力，反正什麽亂七八糟的都要考核。你都不知道那有多莫名其妙……”
史滔天有些苦惱：“我十八歲第一次來尚學失敗後，我爹就一腳把我踹出了虎踞郡。十八歲的我就已經出去闖蕩江湖了，因為我發現，那些全麵素養，你不闖蕩江湖根本就沒辦法學到那些東西的。闖蕩江湖五年時間，哪有時間修煉啊，成天都在爾虞我詐，到處遊曆，增加自己的見識和素養。我原本想著二十三歲的尚學，我一定能入。誰特麽想到……”
“誰想到，我tm居然又卡在精神力這一關過不去了。”
周輕呂疑問：“什麽是精神力？”
“害，以前我也不知道。尚學有個石碑，通過石碑可以測驗出一個人的精神力。我隱約聽說過，其實武者的天賦是什麽？天賦無關乎肉體和精神。肉體的天賦，咱們都有，能三十歲以下入宗師的，這一關就過了。但是精神力，關乎到武者未來的成長。宗師之後，看的便不是肉體了。虛境，動用的是天地之力，那需要精神與天地間溝通。而往後，一直都是精神力為主。所以，精神力才是武者的未來。”
周輕呂詫異，這倒是他第一次聽說的事情。
周輕呂不由得想起了秦可慧的話，秦老師當時說，尚學中，有晉升上三流的秘密……
難道上三流的秘密，便是這精神力？
史滔天氣的一拍大腿：“又沒過。我不得已再次闖蕩江湖，開始到處尋找修煉精神力的方式，結果發現，這玩意兒沒法修煉，隻能夠不斷的去通過折磨自己來磨礪自己的精神。於是我在江湖中，每天夜以繼日的折磨自己的肉體，逼著自己長年累月不睡覺來折磨精神……”
周輕呂有些緊張的問道：“精神力強大，有什麽表現？”
史滔天說：“能好長時間不睡覺……”
周輕呂：“……”
這tm不是廢話？
史滔天想了想又道：“對了，你知道有種境界，叫聽微嘛？”
周輕呂心頭一動：“知道。”
史滔天說：“能進入聽微境界的人，精神力都特別強大。咦？你個小地方來的人，你居然連聽微境界都知道？我也是第二次沒過，才知道有種東西叫聽微的。你了不起。”
聽微的人，精神力都強大?
周輕呂人都傻了，心髒有些不安的狂跳了起來。
那……聽雷境界呢？
史滔天絮絮叨叨的說：“這精神力實在是把我折磨的死去活來，最後我聽說，好多武者每天都會修煉兵器，對兵器熟知到一定的程度就會進入聽微。我也每天感受自己的兵器，現在倒是感覺越發熟稔了，就是不知道這精神力能不能過關。人生最後一次機會了啊，我都要瘋了，再不過這最後一道關，我覺得我要被我爹打死。”
“剛才那個九千歲你看見了沒？”
史滔天話鋒一轉。
周輕呂點頭：“看見了，從我頭頂飛過去的。”
“那你看見南門總督死了沒？”
“看見了，忽然就裂成了碎塊。”
“那，就是精神力在殺人。九千歲一個念頭，那強大的合體境強者便悄無聲息的死了。聽說精神力可以溝通天地，我什麽時候才能有那麽牛逼啊……”
史滔天向往的自言自語。
周輕呂則像是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了一般，精神力。
這，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一個概念。原來上三流的秘密，是精神力。
原來，虛境和虛境之下的所有境界都不一樣了。虛境，便是初步有了精神力，可以溝通天地之力了。人力再強，能有天地之力強大嘛？
難怪破碎境有那麽恐怖的破壞力，那根本不是他本身具有破壞力。而是他能溝通天地之力……
周輕呂又想起了史滔天說的一個關鍵點，精神力強大的人，能不睡覺……
仔細想想，周輕呂忽然發現，從十幾歲開始到現在，自己似乎就沒有睡過覺了。每天白天都在修煉境界，夜裏都在凝練劍意。那自己的精神力到底強不強大？
我又覺得我行了……
史滔天說著，非常自來熟的摟著周輕呂的肩膀：“走，咱們別在這兒耽誤時間了，沒啥好震撼的。以後你有可能也會每五年來一回的，習慣了就好。咱可以交個朋友，以後常聯係啊，我樂意交朋友。”
“一定的。”
“走，先進去報名。還要一個多禮拜才開始考核，咱們報完名先在這青州郡好好瀟灑幾天。對了，忘記問了，輕呂弟弟你今年多大啦？”
“二十五。”
“嘶——”
史滔天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將親熱的手放了下來：“那……那你，也是最後一次機會啊。”
周輕呂傻了。
剛才的親熱呢？
這麽現實的嘛？
見我有機會入尚學，就說自己喜歡交朋友。還和我摟摟抱抱。
聽說我二十五了，手又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