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9章 離間之計
堅昆大營中，劉封命完顏策將庫隆故意放走，並設計讓降兵帶了一封書信入關，眾人不解其意，好不容易抓到一名敵將，既不問軍情，也不勸降，就這麽無端給放走了。
斥候回報庫隆順利入關之後，劉封便回營歇息去了，叫大家耐心等候關內消息，明日雪狼山的守將或許會主動來降。
中軍賬內，眾將卻毫無睡意，猜不透劉封的用意，都在等待雪狼關的消息。
完顏策忍不住問塔熱爾道：“國師到底寫了一封什麽信，真能讓雪狼山的守軍乖乖投降？”
塔熱爾言道：“其實也不是什麽軍情，隻是哈傑斯當年在貴霜國的一些醜聞罷了。”
完顏策問道：“什麽醜聞？”
塔熱爾答道：“哈傑斯當年在貴霜求學，曾與一名將軍的小妾私通，被人發現之後赤條條掛在大街上三天三夜，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又逃回一命，這件事在貴霜國成為笑話傳播，我也是去貴霜國時無意中聽到的。”
“哈哈，哈傑斯還有這種醜事？”
完顏策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雪狼部落堂堂軍大吏還有這麽不堪的經曆。
塔熱爾搖頭失笑道：“因為我們堅昆一直被烏孫欺壓，我怕走漏消息惹來禍端，這件事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這次國師詢問哈傑斯和牧盤的情況，我才把這事說出來，沒想到他就把這事寫了一封信叫人送進去了。”
完顏策揪著胡須皺眉道：“但這事和雪狼山守將投降有什麽關係？
這隻會激怒哈傑斯，惹惱了他，他怎麽還會來投降？”
羊祜和王渾也在一旁議論，見他二人嘰裏咕嚕，完顏策忽然大笑起來，問他為何發笑，塔熱爾將剛才之言轉述一遍，猜不透劉封的用意。
王渾思索片刻，忽然說道：“此乃離間之計！”
“哦？”
羊祜幾人都湊過來，眼中帶著詢問之意。
王渾深吸一口氣，緩緩分析道：“國師讓那降兵跟著庫隆入關，卻未將書信隻是告知庫隆，庫隆回去之後哈傑斯必會問起營中之事，我等不曾審問庫隆，甚至未見一麵，庫隆若據實回答，哈傑斯豈能不疑？”
羊祜撚須點頭，似乎聽出了一些門道，言道：“那庫隆是牧盤的屬下，哈傑斯不好多加盤問，隻能審問那些士兵。”
王渾笑道：“如此一來便可將書信交到哈傑斯手中，哈傑斯若見此信必會大怒，將書信撕碎，跟不可能將信中之事告訴牧盤，如此一來……”“我明白了！”
塔熱爾忽然大叫一聲，舉著手站起來，興奮說道，“如此一來，牧盤看到哈傑斯撕毀書信，又遮掩信中的事情，一定會懷疑他是和我們暗中聯絡，有投降大漢的意圖。”
“不錯！”
王渾點頭道：“半月前我們便已經放出消息，先歸順大漢者有優待，此時不僅烏孫各部落之間互相猜忌，甚至部落內部也會人心不穩，有覬覦翕侯之位的人必會暗中籌謀。
此一計必讓烏孫形同散沙，貌合神離。”
“妙計，果然是妙計！”
完顏策此時才回味過來，拍著手跳了起來，倒把其他人嚇了一跳，大叫道：“我聽說哈傑斯和牧盤早就不和，再出了這樣的事，肯定會有一個人先動手，國師真是太厲害了。”
眾人猜出了個大概，但還是不確定關內之事是否順利，此時已經過了四更天，大家也無心去睡，就在帳中坐著歇息等候消息。
天色將明，外麵士兵忽然來報，昨夜逃走的俘虜庫隆又回來了，正在營外求見，羊祜等人知道事情已經有了結果，趕緊命人帶進來。
隻見庫隆又換了一副鎧甲，手中提著一個血淋淋的包裹，進帳之後掃了一眼完顏策等人，最終將目光停在羊祜身上，躬身問道：“請問這位就是漢軍代表嗎？”
羊祜看那包裹的血珠還不斷滴到地上，抱拳道：“在下漢將羊祜。”
庫隆聞言跪倒在地，雙手將包裹捧起：“我們大都尉深知大漢威嚴，願意棄暗投明歸順漢室，特獻上雪狼部落軍大吏哈傑斯的人頭和雪狼山以表忠心。”
羊祜上前一步問道：“這是哈傑斯的人頭？”
“正是！”
庫隆言道，“大都尉自從上次交手之後已經見識了大漢的強盛，對幾位將軍的文韜武略十分欽佩，也曾勸過翕侯投降大漢，但都是這哈傑斯從中搗亂。
現在牧盤大人已經認清形勢，從今之後願意聽從大漢調遣，永世不再背叛。”
“好，快請起！”
羊祜大喜，上前扶起庫隆，示意完顏策取過人頭到一旁去驗視。
庫隆起身看看眾人，還有些猶疑，問道：“聽說堅昆的國師才是漢軍的代表，能否得到他的承諾？”
“當然可以！”
就在此時，帳外走進一人，正是劉封。
庫隆知道走進來的這個人才是主要人物，迎上前跪拜道：“庫隆拜見國師！”
“起來吧！”
劉封扶起庫隆，笑道：“你和大都尉牧盤棄暗投明，獻關有功，這對雪狼部落的士兵和百姓來說也是莫大的功德，等拿下雪狼部落之後，必有重賞。”
庫隆連連點頭，聽劉封說完，忽然愣住了，問道：“難道不是封牧盤大人為翕侯嗎？”
“翕侯？”
劉封一怔，看庫隆的神色，忽然明白原來這兩個家夥竟猜測自己給哈傑斯許了翕侯的位置，才下手如此狠絕，直接把哈傑斯給殺了。
庫隆心中一沉：“難道不是？”
“翕侯之位也不是不可以！”
劉封轉而笑道，“但我們早已發下公文，各部落的翕侯都可以重新選定，都必須是立下大功，得到部落百姓擁戴的人，現在你們的功勞恐怕還……”庫隆聞言有些焦急，忽然一咬牙大聲說道：“國師，你放心，我和大都尉可以平定雪狼部落，到時候你們隻需要順利進入我們的領地就可以了。”
劉封看了庫隆片刻，似乎是在猶豫，問道：“牧盤真有這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