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0章 橫衝直闖
次日上午不見堅昆軍出兵，倒是援軍先到虎頭關，猶焦大喜，立刻召集眾將議事，打算在關門埋伏兵馬，等堅昆再敗撤退的時候包抄追殺。
連日大勝，雪狼部的士兵早就將數日前大都尉失敗的教訓拋之腦後，隻要有伊比斯和犛牛軍在，不但守關萬無一失，還能打敗敵軍立功，關內守軍士氣高漲。
此時虎頭關上下對伊比斯和犛牛軍格外敬重，即便是犛牛軍一名普通的兵卒也受到優待，吃喝比千長都要好。
在猶焦的暗示之下，想加入犛牛軍的士兵超過兩千人，不少人還暗中送禮打點，這要是成為犛牛軍，威風風光自不必說，以後殺敵立功也輕鬆多了。
午飯過後，探馬來報，堅昆軍全軍出動往關下而來，有強行攻關之意。
猶焦就在等待這個聞報立刻傳令全軍戒備，對伊比斯等人言道：“稍後堅昆軍到關下，趁他們立足未穩的時候出關迎敵，隻要伊比斯戰敗敵將，犛牛軍在前衝鋒，我們隨後接應，一鼓作氣衝散敵軍，這次決不能再讓他們逃走了。”
眾將轟然允諾，這兩日在關上每次看到敵軍逃走，大家都急得直跳腳，雖然得了不少鎧甲兵器，但沒有殺到敵軍，都大為惋惜，現在終於到大開殺戒的時候了。
將令分派下去，一個多時辰之後堅昆大隊人馬來到關外，三裏地之外但見旌旗飄展，人馬攢動，近兩萬兵馬浩浩蕩蕩，一眼望去盡是人頭，後方還有高大的車架井闌，有士兵在上麵揮舞彩旗指揮。
猶焦本想出關殺敵，看到這陣勢頓時有些猶豫，加上今日剛到的援軍，守軍總共五千人，守關有餘，但殺敵顯然不足。
伊比斯卻道：“大人，敵軍雖多，但隻要我衝亂中軍，犛牛軍攪亂他們的陣型，保證一戰就能取勝。”
雪狼部落的眾將也信心大增，紛紛勸猶焦出兵，敵軍大多還是堅昆人，這麽多年來堅昆軍一向軟弱，就算幾個漢人幫忙，又增加了一些丁零軍，但整體還是不敵烏孫軍。
猶焦觀察片刻，決定派兩千人到關門口埋伏，先看犛牛軍勝敗如何，隻要犛牛軍取勝，便大軍出動，跟隨其後趁亂衝殺。
不多時堅昆已經擺開陣型，此時已經到傍晚時分，夕陽將落，開闊的草場上狂風陣陣，吹得旌旗獵獵作響。
伊比斯奉命出關，帶領犛牛軍來到陣前交戰，堅昆軍派出一將廝殺，不到三合便無奈退下，又派出兩人合戰伊比斯，但伊比斯本就力大無窮，再加上那頭高大彪悍的犛牛，兩個人也奈何不得。
接連殺敗兩將，伊比斯一聲怒吼，狼牙棒高舉，犛牛軍開始衝鋒，堅昆的騎兵見到犛牛衝來，頓時陣腳大亂，各自催馬奔逃。
五百犛牛軍如山洪驚濤一般席卷而來，牛吼陣陣，一往無前的氣勢令人心驚，堅昆軍剛剛列陣，就被衝亂中軍，向兩旁散去。
轟隆隆——龐大沉重的犛牛踏在草地上，隻覺得地動山搖，低頭猛衝的犛牛群很快便衝破了堅昆軍的防線，繼續向前直衝。
猶焦在關上看到，立刻傳令騎兵出動，從兩翼包抄過去，另外又增派一千騎兵從中路接應，犛牛軍雖然聲勢浩大，畢竟隻有五百人，如果不及時接應，遲早也會被亂軍消耗光。
伊比斯帶領的犛牛軍的確無堅不摧，被激起凶性的犛牛一旦衝起來就不會停止，越衝越猛，不到力竭絕不罷休，田單曾用火牛陣大破敵軍，更不要說這些被馴養有人駕馭的犛牛軍了。
他們衝入堅昆軍中，橫衝直撞，根本無人能敵，堅昆軍隻能倉皇往兩旁逃避，轉眼間中軍就被衝得七零八落，兩側擁擠踩踏，死傷無數。
犛牛軍越往裏衝人越多，無數旌旗布匹落下，有些蒙在牛頭上，那犛牛愈發瘋狂，連跳帶扭往前猛衝，就在此時，猛然前方的旗幟和人群一空，出現了一片五百餘步的空地。
眼前忽然開闊，犛牛背上的騎手心中詫異，但犛牛卻不管不顧，直往前衝，前方是一排蘆葦杆堆砌的障礙，但這不足以擋住犛牛軍的衝擊。
呼呼呼——就在此時，奇怪的響聲在那裏此起彼伏地出現，忽然那些蘆葦杆全部被衝到，隻見後方一排五顏六色的高大怪獸嘴裏噴火，黑煙和火焰飛竄而出，足有四五尺來長。
哞——正往前直衝的犛牛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一聲怪叫，猛然停下，犄角幾乎要觸在地麵上，四蹄在草地上磨出半尺來深的溝壕，兀自不能停住猛衝的勢頭。
犛牛背上的騎手猝急不防，慘叫著從牛背上摔落，衝在最前麵的像是被拋進了焰火之中。
前排的犛牛軍收勢不住，被火焰燒著，人和牛慘叫著向來路逃奔，後麵的犛牛受驚，停下之後換了方向便胡亂衝突，頓時整個後軍一片大亂。
此時的犛牛雖然還在四處亂竄，但已經各自分散，如無頭的蒼蠅到處亂撞，沒有多大的威脅，落單的犛牛和士兵很快就被亂箭亂刀斬殺，隻聽陣陣慘叫和犛牛的嚎叫。
猶焦還在關上謹慎觀望，忽然看到堅昆陣中後方濃煙滾滾，正是那一排排井闌和車架的位置，此時犛牛軍已經十分接近那個位置。
親兵指著遠處大叫道：“大人快看，漢人造的井闌起火了，要被犛牛軍衝散了。”
“哈哈哈，好！”
猶焦終於鬆了一口氣，大笑道，“備馬，隨我出戰！”
關頭上鼓聲大作，僅剩的兩千守軍早已披掛整齊，等候猶焦一同出關殺敵。
待猶焦披掛整齊，剛催馬來到關門外，殺出去的守軍已經敗逃而回，紛紛往關門口湧來，不禁大怒，橫刀攔在關門口，連斬兩三人才擋住了敗軍。
一名頭領狼狽上前，驚慌到：“大人，大事不好了，犛牛軍被圍殺了。”
“什麽？”
猶焦大吃一驚，在馬上張望，隻見無數士兵正往關口退來，趕緊下令撤退，“撤，快退入關內準備防守。”
夕陽之下，隻見遠處濃煙滾滾，火焰飛竄，烏孫守軍狼狽撤退回關，遠處不時傳來淒厲低沉的牛吼，卻不見一個犛牛軍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