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5章 狼狽逃竄
玉麵青龍剛才受傷,麵對如此多的高手已經無心戀戰,逼退劉封後準備溜之大吉,卻沒想到對方也有暗器,這一下猝急不防。
噗嗤——寒光一閃即逝,盡數狠狠地紮進了玉麵青龍的後背,玉麵青龍身軀微微一僵,卻沉默無語,就像這幾支弩箭不是紮在自己身上,看不清他麵具下的麵容是否有痛苦之色。
騰的一聲,玉麵青龍腳下再次揚起一片沙土,同時甩手扔出兩個拳頭大小的黑球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黑球掉在地上一聲悶響,竟然冒出七彩煙霧,劉封和正圍攻過來的孫森等人身形一滯,用袖子掩住了鼻子。
幾人衝出煙霧的時候,隻看到地上留下半片衣襟,卻發現沒有了玉麵青龍的蹤跡。
山崖上方喊殺聲不斷,峽穀口依然火光閃爍,賊軍雙方都在自相殘殺,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山崖下短時間的生死較量。
“叫文鴦帶一隻狗來!”
劉封看了一眼地上的腳印,吩咐一人去峽穀之中,帶著蘇森等人繼續追趕玉麵青龍,他腿上中箭,又遠離戰場,走不了多遠。
玉麵青龍受傷,這是個極好的機會,如果讓他逃走,以這人的本事和心機,要想再抓他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而且此人身手不弱,善用暗器,至今還不知道他身份,這是極其危險的事情,過了今夜或許他再換個身份來到自己麵前也認不出來。
劉封幾人緊盯著地上的腳印快步追趕,峽穀中地形極其複雜,而且風沙很大,一旦他的腳步被沙土掩蓋,黑夜中想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玉麵青龍消失在黑暗之中,貼著山崖下快速地移動,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勁敵,而且個個伸手不弱,多少年未曾受傷,今日接連中了暗算,為自己的輕敵懊悔不已。
他刻意的尋找堆積沙子的地方走過,雖然這樣走路吃力一些,但很快就會被風沙掩蓋腳步,隻要擺脫後麵那幾人的追蹤,再找劉封報仇也不晚。
“難道剛才遇到的就是劉封?”
玉麵青龍邊走邊拔出身上的弩箭,再次確認了箭簇上沒有毒藥,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念頭。
明月不時從山崖的縫隙之間照進來,玉麵青龍又搖了搖頭,劉封身為大將軍都是指揮兵馬,不可能有如此精妙的身手,他也不可能親自出手來追殺自己。
沉默地重新裝填弩箭和暗器,將收來的幾支弩箭裝進鹿皮囊中,這弩箭似乎比自己的還要精巧,上麵竟然還開了一道血槽。
月光照進峽穀之中,玉麵青龍用手扶著一塊岩四下觀察地形,心頭的危機還未消失,對方一定還在追蹤,一定要設法擺脫這幾個高手的追殺。
玉麵青龍一陣咬牙,他縱橫西域數十年,還從未如此狼狽過,今日為了找劉封報仇,太過心切,也低估了劉封護衛的實力,懊惱的同時,對劉封的恨意又加了幾分,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背上的箭傷還勉強能忍住,但大腿上被弩箭射中的位置卻傷到了骨頭,此時根本不容他停下來包紮傷口,玉麵青龍撕下一片布草草綁在大腿上,快步往剛才認準的方向走去。
轉過幾道山嶺,後麵的喊殺聲已經聽不到了,月到中天,但山中卻大霧漸漸彌漫,伏魔嶺每到春夏交替,早晨都會有一場大霧,這是他最好的逃生機會。
饒是如此,玉麵青龍還是為自己準備了後路,他悄無聲息地行走在沙土之中,向著峽穀的風口快步而去,那裏的風沙很快就會將自己的腳印埋沒。
迎麵大風呼嘯,玉麵青龍大步走著,衣服獵獵作響,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初入大漠時熟悉的感覺,那種很多年以前,自己還是個夢想著仗劍天涯、濟貧扶弱的大俠夢的時候。
一次為了幫助一支商隊,他隻身殺入賊窟,連殺三十多人,最終因為氣力不足逃進山中,被許多人追殺,也是這種感覺。
自從那次幾乎喪命之後,他明白了憑借一己之力終究難成大事,三年時間重新練武,將掌握的機關術精研透徹,才以玉麵青龍的身份重現江湖,從此開創了一代奇人的風采。
就在他暗暗得意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響聲,回頭一看,卻是幾個人騎馬追來,月色之下,前方一條大狼狗正撒腿狂奔。
玉麵青龍震驚不已,自己這一路上幾次故意踏進沙土之中就是為了隱藏足跡,想不到對方來得如此之快,還是騎馬來的。
不過幸好他剛才就看準了方向,任何時候都要給自己準備後路,這是他多年生死拚殺中總結來的經驗。
深吸一口氣轉過山坳快步往一處山崖爬了上去,這座山崖並不陡峭,上麵還長著稀疏的野草,說明土質比較堅硬。
蹭的一聲,手腕中伸出一對爪子,玉麵青龍手腳並用,很快便爬到了半山腰上,此時那大黑狗當先追到,爪子扶著山崖卻爬不上來,在下麵急躁地大叫。
後麵追來的人紛紛下馬,向山崖上拋鉤鎖,也從其他幾個地方隨後爬上來,玉麵青龍眼中寒芒一現,深吸一口氣加快速度爬到了頂端,將懸崖邊的幾塊碎石堆踢了下去。
山頂的石頭並不多,大多都變得鬆軟無用,他一人也無法阻擋幾人同時攀爬,扔下幾塊石頭之後快步來到山崖東麵。
東麵是風口方向,這一麵的山崖果然如他所料一般陡峭懸兀,下麵便是數丈高的峽穀,遠處東方的天邊已經透出淡淡的一抹白,伏魔嶺中的白霧也開始在峽穀中升騰起來。
穿過前麵的峽穀口便是大漠,進入大漠一個多時辰就能到孔雀海,這些人都跟著自己上了山崖,隻要自己縱身一躍,便能直接飛出峽穀口,借著大霧和沙漠逃出生天。
“別跳唄,這山崖可高了!”
身後傳來一聲歎息,語調中帶著一絲關切。
玉麵青龍轉過身來,雖然身上還陣陣發痛,但他背著雙手在山風下顯得瀟灑至極,冷然看著爬上山崖的幾人,淡淡問道:“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