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白日做夢
許瑉一覺好睡,夢到整個中原被東吳所占,孫權駕幸徐州,封賞文武,自己封候拜將,身著錦繡,腰橫玉帶,出入朝堂,好不威風。
如果不是饑腸轆轆,許瑉寧願就此在夢中享受榮華富貴,根本不想醒過來,餓醒之後,許瑉意猶未盡,懊悔早上該吃飽了再睡。
叫了兩聲下人,卻不見外麵有人答應,許瑉有些惱怒,起身穿衣,到了門口卻發現房門被鎖,用力拉了幾下,紋絲不動。
“來人呐,何人在外?”許瑉怒火上衝,用腳狠狠地踹了兩下門,誰這麽大的膽子,竟把門從外麵給鎖上了。
“許將軍,白日做夢,可還痛快?”就在他劇烈晃門的時候,外麵終於有人回應。
許瑉一怔,這人的聲音十分陌生,猛然一把撕掉門上的簾布,便看到正有兩名士兵笑著走上台階,自己卻從未見過。
“你們,你們是何人?”許瑉大吃一驚,後退兩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咣當一聲,門從外麵打開,那兩名粗壯的士兵奚笑地盯著許瑉,剛才說話的那人冷笑道:“方才許將軍做了什麽好夢,大笑大叫,好不熱鬧呀!”
“你們是何人?”許瑉看到二人手中明晃晃的寶劍,退到了桌案邊上,驚愕得看著眼前得的一切,用力地晃了晃腦袋,感覺自己還在睡夢之中。
另一人笑道:“許將軍,郯縣已經被王將軍掌管了,他正在府衙等候,隨我們走一趟吧!”
許瑉看這二人對他沒有絲毫敬畏,心中一沉:“王將軍?哪個王將軍?”“自然是我大魏討逆將軍王基王將軍了,”那人有些不耐煩了,拿劍指著許瑉,“許將軍,我看你還是乖乖隨我們走一趟吧,如果不是王將軍有過交代,我們兄弟早就把你綁
到府衙去了。”
“魏軍,魏軍怎麽會白日進城?”許瑉有些發懵,看外麵陽光猶在,雖然已經到了下午,但晴天白日魏軍不可能攻城自己毫無所覺,難道一連睡了兩日不成?
“許將軍,走吧!”一人走過來,抓住許瑉的肩膀向前推了一把。
許瑉一個踉蹌,腦海中一片空白,失神走出門外,此時日已西斜,外麵大街上也聽不到任何動靜,想不通魏軍是如何進城的。
他的住處就在府衙後麵,並不需要出門,從後院廊亭繞過一座花園,便來到府衙後門,走出拱形的花園門,便看到許多士兵在巡邏忙碌,自己熟悉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轉身來到府衙,便看到王主簿正在整理公文,許瑉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驚呼道:“王主簿,王主簿,你還在這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王主簿看到許瑉快步而來,沒有欣喜之色,反而搖頭苦笑,歎息道:“將軍,恕屬下無能,欺瞞將軍,獻了城池。”“啊?你……”許瑉臉色大變,終於知道了原委,往前走的腳步停下來,又後退一步,指著王主簿,咬牙道,“王雲,本將待你不薄,想來也不曾有半分虧錢,你為何也,也
和那些押糧兵一般,背板於我?”
“非是在下所願,而是迫於形勢呐!”王雲一歎,將幾張紙放好之後,來到許瑉麵,反而問道:“將軍可知廣陵糧草為何遲遲未到?”
“廣陵糧草?”此時王主簿再提起廣陵,許瑉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臉色再變,顫聲道,“該不會廣陵郡已經,已經被……”“不錯,早在半月之前,廣陵就已經失守了,從揚州運來的糧草,全被魏軍所得,”王雲的眼神無奈而又惋惜,“非但如此,如今的淮陰和整個邗溝水路,都已經被魏軍所控
,徐州以南,已非東吳所有了。”“這……”許瑉一顆心沉到了穀底,忽然連連點頭,“怪不得,怪不得你去了淮陰遲遲不歸,本將派出去十幾人催促,卻是杳無音信,一去不返,原來都是被魏軍所控,真是
好手段!”
王雲苦笑道:“將軍呐,如今廣陵和徐州水路被魏軍所控,吳軍已被斷了後路,沒有糧草輜重運到,豈不如浮水之萍,遲早落敗?”“這……”許瑉聞言臉色蒼白,北麵有夏侯楙的兵馬隔河對峙,沒想到南麵也早被魏軍占據,如此無聲無息,整個徐州都不在東吳掌控之中,現在沒有了糧草,還如何支撐得
下去?
“哈哈哈,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徐州已在吾掌控之中,許將軍莫非還要執意事吳麽?”
正在此時,門口一人大笑而入,正是早上進城的水軍都尉王其。
“你便是王基?”許瑉盯著來人,心中已然明了,王基進城,自己還把城防交給他掌控,這不是授人以柄?“許將軍,正是在下!”王基走進來,並不見任何輕視之色,抱拳道,“許將軍,實不相瞞,這徐州之計,吾等早已籌謀多時了,先前的泰山賊便是開端,如若不然,區區賊
寇,焉能闖出兩郡數縣,如此囂張跋扈?”
“從泰山賊開始?”許瑉吃了一驚,那豈不是說魏軍早在數月前就已經開始謀劃了?“正是!”王基還想說些什麽,卻還是忍住了,從懷中拿出孫奮留下的令箭,對許瑉說道,“如今徐州不保,已成大勢,若將軍能夠配合我等全取各郡縣,將是大功一件,官
職絕不比現在低,而且徐州百姓也必將感謝將軍救命之情,如此名利雙收之時,將軍夫複何疑?”
許瑉目光一陣閃爍,此時郯縣早被魏軍控製,他知道大勢已去,如果強行反抗,隻有死路一條,隻是想起孫奮對他的信任,多少還有些愧疚。“將軍,為了這徐州百姓和數萬將士的性命,你也該委曲求全呐!”王主簿在一旁勸道,“徐州上下數十萬人的性命,都在將軍一念之間,如今徐州大勢已去,萬不可犯下大
錯,被人唾罵,遺臭萬年呐!”許瑉沒想到形勢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他本就沒有死誌,此時隻覺得腦中亂成一團,喃喃問道:“那我,我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