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深謀遠慮
書房的門一關上，趙天行就已經忍耐不住，大聲的叫道：“爸，你怎麽能這樣輕率的答應小玉，這個口子一開，以後趙家還怎麽管理，她會成為我們整個趙家的笑柄。”
雖然是他的女兒，但趙天行作為未來的家主，考慮的始終是整個家族，在家族利益麵前，任何趙家的個人得失都得讓路，這一點，包括他在內，是都需要遵從的準則，老爺子答應劉婉玉自己選擇也就罷了，偏偏她選擇的人是劉青山。
劉青山與世家矛盾勢同水火，那以後，趙家該如何自處？
“啪”的一聲，煙點頭了，老爺子很少抽煙，偶而為之，但此刻，他需要這種感覺，好好的理清自己的思緒，並沒有在乎麵前兒子的怒火，或者是視而不見。
眼見老爺子無動於衷，趙天行說道：“爸，我立刻去告訴小玉，家裏不同意她的決定，就算是給她自由，也需要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不然就是給家裏抹黑。”
正準備離開的趙天行，被喝止了：“站住。”
老爺子抬頭，深邃的眸子裏散發著濃濃的精光，這在平日裏，可是很少見的，人老了，很多東西都放在心裏，從不在臉上輕易的表現出來，但像他這樣的老人，蘊藏著的勢氣，絕非一般，一旦爆發，強大無比。
就算是身處高位，已經經過磨練的趙天行，也有些抵擋不住。
“什麽時候，我的決定還需要你的意見，現在這個家，還是我老頭子做主。”沉聲的一句話，趙天行整個人呆在那裏，似乎有些不服氣，老爺子的威勢，的確就算是他也不敢冒犯，別人不知道，作為兒子還能不知道，這老子有多厲害。
“爸——”
“行了，不要說廢話，給我想，好好的想，想明白了再開口。”老人有些生氣的叫完，煙放到口中，又重重的吸了幾口，然後放在煙灰缸裏摁熄。
趙天行一愣，眉頭都皺了起來，小心的問道：“爸，你這樣做，難道還有什麽別樣的想法，想用小玉，把那小子收為已用？”
老人問道：“你覺得，他會被我世家所用麽？”
趙天行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不會，以這小子的性格，絕對不會，不然三年前的慘劇，也就不會發生了。”
當初方家做錯了事，為了保住家人，可是付出了不少，但最後還不是被滅了，就算是趙家付出再多，這小子也不會心動的，他似乎對一般人癡迷的權力與財富一點興趣也沒有，但也沒有聽說過，他喜歡美女，必竟這麽多年，他始終都是孤身一人。
老人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知道他不可能為我所用，還要問這麽蠢的問題，老二，這幾年你官做得越來越大，但腦子還是沒有長進，相比起南方那人，你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趙天行臉色微變，一提起南方那人，他就知道說的是誰，因為兩人是對手，是的，那人就是南方風頭正勁的李上邪，四年之後，他們入主帝國核心，隻有一個人倒下，另一個人才可以成功，所有的布局，早幾年就已經開始。
雖然是對手，但趙天行也不得不承認，這李上邪的確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有膽量，有幹勁，最重要的，他背後沒有世家，世家雖然力量強大，但帝國高層卻不想帝國的權力被世家控製，所以到了他們這種地步，世家反而成了一種累贅。
不過身為世家的代表，趙天行也很清楚，不管世家是助力還是累贅，他都沒有辦法選擇，隻能被動的接受一切。
不要看平常人羨慕他們，他們內心之中，也有很多的迫不得已。
“據我所知，那個貓刀叫李紫玉，她就是李上邪的女兒。”老爺子輕輕的說出這句話，把趙天行震得不輕，吃驚的問道：“難道，難道他們想聯盟？”
老爺子看了兒子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說道：“聯盟倒不至於，但做人眼光要看遠一點，劉青山現在雖然隻是一個人，但他的強大已經得到了證明，千軍之中，一個人的力量無法左右大局，但當這個人的力量，超出這種界限，那就不好說了，三年前，我們還可以對付他，但是現在，這個人，已經不能再強來了，看看錢家，錢老頭多好麵子的人，為了熄他的怒，親自槍殺自己的孫子，如此魄力，卻不敢與劉青山拚命，可見他看得很清楚，就算是全力一拚，最後死的依然是錢家，所以才會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三年前的事，這一次的事，劉青山已經不僅僅是他個人，要知道，在京城之中，在帝國之中，除了世家，還有很多力量，這些力量對我們世家相當的排斥，很有可能都會站在劉青山這一邊，以前這些力量鬆散，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麽，但若有人把這些力量積合起來，你覺得，世家的力量還強大麽？”
世家雖然強，但隻是一小部分人，這些鬆散的力量，卻是遍布整個帝國。
趙天行立刻說道：“這不可能，世家百年家族，遇過多少危機，多少帝國高層想要凝合這種力量，但又有哪個成功了，他劉青山憑什麽？”
“每一棟宏偉的大廈，都是從一粒沙子，一塊磚石開始的，而且他的強大，就是值得信賴，這已經證明過，如果我是那些人，自然願意的。”
趙天行被這麽一說，情緒有些低落，說道：“如果他真是這麽雄心勃勃的人，那就算是小玉呆在他的身邊，他也不會被左右的。”
老人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讓小玉左右任何人，更沒有想過利用小玉得到什麽好處，簡單的說，這是小玉的選擇，作為爺爺，我隻想給她祝福，隻要她過得開心幸福，比什麽都重要，若說有想法，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念頭，讓她看住李家那丫頭就行了。”
是的，劉青山是什麽人，關於他的資料，早就在老人的腦海裏，相信京城每個世家的老爺子，都清楚的記得每一點，當然明白，劉青山絕對不會是一個被女人左右的男人。
所以從頭開始，趙老爺子也沒有想過利用孫女從劉青山身上得到什麽好處，隻是為了防犯李家罷了，必竟現在的情形，是自己兒子與李上邪的較量，這代表著四年後，最大的榮耀，每一個細節，都需要慎重考慮。
現在的劉青山看著並不強大，隻有他一個人而已，但他的存在，變化太多了，稍有不慎，就會成為世家的敗筆，趙老爺子放任孫女，也隻是為了一個保障罷了，當然，也許這一天永遠也不會到來，但有備無患，總是一件好事。
“可是我們這樣做，怎麽與各世家交待——”
“交待？”老人冷笑了一聲，說道：“趙家做事，需要向人交待麽，老二，我再教你一件事，所謂的世家聯盟，共進退，也隻是說說，你若是當真，那就太幼稚了，想想三年前的方家，誰與他共進退了，方家的產業，又有幾分留下來了，還不是被大家瓜分得幹幹淨淨。”
老人的話，說得連趙天行都有些冰冷，但這確實是現實的殘酷。
隻是這種冷酷，一般的時候，不會輕意的表現出來罷了。
若趙家有一天，沒有守護的力量，那所有趙家的一切，也會像方家一樣的，被各世家瓜分得一幹二淨。
那個時候，什麽世家聯盟，共進退，就會是一個大笑話。
趙天行被說得垂頭喪氣，無力的應道：“爸，我知道了。”
老人搖了搖頭，揮了揮手，說道：“這些事，你知道就好了，多學一些，未來的趙家，還得靠你，小玉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如果各世家真的群而攻之，你可以把小玉逐出趙家，那一切都是她私自作主，與趙家無關。”
這一刻，趙婉玉正在與母親說話，心情大好，並不知道，父親與爺爺之所以不反對她的決定，是早有想法，不過就算是她知道了，她也無所謂，因為不管趙家人有什麽想法，她都不會改變什麽，她追求的，是屬於自己的未來。
作為被她選擇中的男人，劉青山就是她的未來。
當然，這會兒的她也並不知道，這個選擇的結局是什麽，但不管是好是壞，是喜是憂，她都決定不再後悔。
因為她已經錯過一次，不想再錯。
劉母看著女兒，有些隱約的哀傷，她雖然不理外麵的事，但已經感覺到，女兒這一次的選擇，就是一生的決定，那感覺，就像是女兒要出嫁了，要離開她這個母親，從今以後，她會掙脫母親的懷抱，開始另一種不同的生活。
“小玉，不管你選擇的是什麽，媽都支持你，不過你不要忘記，這裏是你的家，若是累了，苦了，你可以回來，隻要媽活著，都會給你一個港灣。”
“媽，謝謝你，我知道，你是世上最疼我的人，隻要有空，我都會回來看你的。”
婦人握住女兒的手，說道：“你也不要怪你爸，你爸有自己的立場，承受著想當的壓力，其實他還是很愛你的。”
一說起父親，趙婉玉就沒有這麽痛快了，不過為了不讓母親傷心，她還是點了點頭，應道：“媽，我知道了。”
這種態度很是敷衍，但婦人也沒有辦法，她隻希望，在以後的日子，這父女的關係，可以慢慢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