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灩將陳仕驕趕走的舉動讓王小花十分痛快, 臉上自然就顯露出幾分。
識灩無語的搖頭,就這情商,還想在陳家站穩腳跟,家醜不外揚的道理都沒搞清楚。
顯然王小花想不到這點, 或者說陳仕美的洗腦過於成功, 以至於讓她錯覺的以為她現在是穩穩地陳家人, 是陳仕美未婚妻, 沒必要顧忌陳仕驕這個小姑子。
王小花有幾分將識灩當塑料姐妹的意思, 見人走了,這才湊近識灩, 將她手裏的書奪走。
說實話,要是識灩不想給,誰都沒辦法從她手裏拿走任何東西,不過看王小花一副有件事情要炫耀一下的樣子, 識灩索性就順著她的意了。
果然, 王小花扭扭捏捏又有幾分得意的對識灩小聲道:“阿灩, 我娘和家裏的嬸娘們都對我說,讓我抓緊時間和仕美哥生個孩子,有了孩子,就能牢牢地拴住仕美哥。”
識灩:有孩子確實方便王家人向陳仕美討要好處,但對不守婦道的你可沒任何好處。再說陳仕美是個能被孩子拴住的男人嗎?未免過於天真。
王小花最近不知跟誰學的做派, 有事沒事手裏就捏一副帕子, 害羞的將帕子在指尖纏繞成圈兒:“可是昨兒仕美哥和我說, 聘則為妻奔為妾, 我們現在沒名沒分的住在一起, 村裏本就有許多流言蜚語。
若是這時候我懷了孩子, 我的孩子不是婚生子, 將來要一輩子抬不起頭,他不想讓我們母子淪落到那樣的境地。
我想著,仕美哥既然這般為我著想,我也不能不考慮他的立場。你瞧我對外就說是他家的丫鬟,免得巷子裏有人說三道四,可行嗎?”
識灩心說,陳仕美的腦子是真清醒,王小花倒貼錢給他當丫鬟帶去的好處他全都要,壞處也要王小花心甘情願的一個人承擔了。
不碰王小花,還能主動讓王小花對外自稱是他家的丫鬟,這麽一來,基本上是將所有隱患都除掉了。
以前還真沒瞧出來,王小花其實是個戀愛腦來著。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識灩幽幽道:“你不是心裏早就有決斷了嗎?特意來問我做什麽?”
王小花嘿嘿一笑,臉上的害羞扭捏消失了,轉而非常自然的問識灩:“阿灩,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也不等識灩同不同意,就直接道:“是這樣,仕美哥明年不是要參加院試了嗎?最近需要拜訪先生,參加詩會,結交人脈,我尋思這樣一來仕美哥手頭實在過於緊張。
我瞧著先生和嬸娘前段日子不是開了兩家店鋪,最近生意都挺不錯,能維持你們一家的開銷,你能不能幫幫我,我也想開家店鋪賺點錢。”
這是和外人一樣,不知道識灩手裏還有日進鬥金的小繡莊。
識灩將話本重新從桌上撿起來,翻到之前看的地方,似笑非笑道:“你想我怎麽幫你?”
王小花眼睛一亮,更加湊近識灩:“就,先借我點租鋪子的錢,還有你家食肆的原材料都是哪裏買的,多少錢,能不能幫我在中間牽線搭橋。”
識灩道:“這是有目標了?店鋪選在哪裏?租金多少?要借多少?具體要做什麽生意?自己做還是請廚子來幫忙?工錢打算給多少?需要哪幾種原材料?”
王小花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就和你家食肆中間隔著三家店鋪的位置,租金一年這個數,我手頭的銀錢還要留著日後裝修買原材料,你就先借我一年的租金便可。
我瞧著你家食肆的卷餅和羊肉包子賣的最好,我也不動那個腦子了,主要就賣卷餅和羊肉包子吧。我自己做,忙不過來的時候,讓陳仕驕過來幫忙。
隻做這兩樣的話,原材料需要的也不是很多,最好能和你家的一起買,買的多了,肯定還能便宜呢!”
自認為算計的挺精明,但對識灩來說,簡直一言難盡。
這可真和陳仕美是一路人,好處全要,壞處一點兒不沾推給旁人,可惜腦子不好。
旁的不說,單就王小花的手藝,還自己當主廚,識灩想想就是一場災難,別說和自家的食肆隔著幾間店鋪,就是開在隔壁,也毫無競爭力。
但人生嘛,不到壽終正寢那一刻,誰又能說得準呢。
識灩深深看了王小花一眼,從裏間拿出五十兩銀子和一張欠條,推到王小花眼前:“這是五十兩,足夠你一年的租金。
這是欠條,簽了你就能拿走。
不過我這裏也有個條件,往後無事就不要上我們杜家的門了,我們杜家,我杜識灩,要不起你這樣的朋友,一開口就是要做斷我們家財路的事,還能這般理直氣壯,這事就是拿回村裏,你也不占理。”
識灩將借條往前推了推,指著一個空白位置道:“按了手印,咱們兩家的情分到此為止吧!”
王小花愣愣的看著識灩,然後拿起借條出門,一刻鍾後才氣喘籲籲的回來。識灩自然知道這是找人去看借條有沒有問題,真是該精明的時候傻的可憐,不該精明的時候抖機靈。
當著識灩的麵兒,王小花狠狠的按了手印,抱著銀子就走。
走到大門口時,回過頭對識灩道:“我就知道你們讀書人家的女兒,看不起我們這些泥腿子,等將來仕美哥高中後,我成了秀才娘子,舉人娘子,進士娘子,希望你不要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識灩沉迷於話本,頭都沒抬,沒甚誠意道:“慢走,不送。”
算是作為當初在王小花背後推了一把,將人推向陳仕美的補償吧。雖然對方是自願的。
事情就這麽過去,杜家人知道識灩的行為後甚至鬆了一口氣,沒有王小花三五不時上門打秋風,感覺家裏空氣都安靜了許多,讓人身心愉悅。
關於王小花做生意的事兒,識灩更是毫不關心。
隻是偶爾杜識有回家對識灩道:“最近才發覺,陳仕美可真是個狠人,咱們家都和王小花老死不相往來了,在書院見了麵,他還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份淡定,哥哥我是做不到的。”
不過杜識有很快就沒空管這些閑事了,一轉眼翻過年院試臨近,杜父杜母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讓杜識有壓力倍增。
識灩覺得杜父杜母這段時間就和後世孩子高考,家長焦慮的吃不下睡不著有的一比,這種情況說了也沒用,等杜識有考完後自然就好了。
杜識有很惆悵,私下裏問識灩:“阿妹,若是為兄這次落榜了會不會讓你很失望?”
識灩淡定的很,直接扔給杜識有一個符。
杜識有拿在手裏一瞧就愣了,淺黃色,跟廟裏那種兩文錢就能請一枚的平安符幾乎一模一樣:“阿妹你給我這個幹嗎?”
識灩的語氣像極了被江湖術士給騙了的無知小姑娘:“幸運符,能最大限度的增強你的幸運值,院試戴著,保證你科舉之路順遂如坦途。”
杜識有對著識灩欲言又止,最後親自動手將符塞進荷包掛在腰間,沒忍住還是說了一句:“江湖術士之言不可輕信。”
哪家正規寺廟會出這種一聽就不靠譜的符?簡直專門為阿妹這樣不懂套路之人量身定製的。
識灩抬頭瞧了杜識有一眼,看的杜識有莫名。
不過她最終什麽都沒說,讓杜識有滾蛋。她親自畫的幸運符,隻要杜識考場上正常發揮,就已經走在絕大多數人前麵了。
本來不想畫的,但識灩瞧著杜識有最近烏雲罩頂,想想劇情裏也是這時候,杜識有落榜再讀,陳仕美一路高歌的,就隨手給杜識有增強一下幸運值。
原本杜識有隻是為了哄妹妹開心才戴著,但等他從考場出來,在全家人麵前,緊緊握著已經淺的幾乎接近於白色的幸運符,一臉慶幸道:“一開始,我左右兩邊的考棚漏雨,兩個考生的卷子半夜被雨水浸濕,今年的院試算是沒希望了。
結果獨獨漏我一人未遭受任何風吹雨打。
後來我們考場有人在考官的眼皮子底下作弊,當時那人死不認罪,鬧得動靜很大,打翻好幾個考生的桌椅,影響了許多人考試,那人的腳本來都踹到我的桌子上了,結果不知怎的,我那桌上一根橫生的木刺直接紮進對方腳心,這才保全了我的試卷。
對了還有進考場搜身之時,有人故意往不認識之人考藍裏扔小抄,當場好幾個被查出來作弊的人都懵了,大喊冤枉。
我差點兒也中招,幸好那人栽贓嫁禍之時,被巡邏的差役瞧的清清楚楚,這才救我於水火!”
至於什麽貢院房頂突然掉下一片瓦,差半步就砸在他頭頂。
空中飛過的信鴿直接落在旁邊考生肩膀上,那人作弊被差役人贓俱獲,差點兒牽連到他。
急匆匆上茅房,突然前邊兒一個人掉進茅坑,讓他提高警惕之類的,已經算是小兒科。
杜父杜母聽得一愣一愣的,杜識有考一場試回來,他們像是聽什麽傳奇話本,話本裏也沒他花樣繁多,說的好像喝涼水都能塞牙縫兒似的。
隻有識灩知道,若不是她的幸運符,這些事都是要發生在杜識有身上的,雖然最後他都挺過來了,但落榜已經成了必然趨勢。
杜識有一臉感激的對識灩道:“阿妹,你這幸運符是在哪家買的,回頭為兄還想多買幾個隨身攜帶,順便給咱家所有人都戴上!”
識灩從杜識有手裏拿過那枚已經失效的幸運符,瞧瞧杜識有臉上的黴運徹底沒了,直接道:“不必了,我相信大哥你過了這一劫,往後必定能逢凶化吉,一路順遂。”
杜識有笑眯眯的點頭:“行,大哥早就發現了,阿灩你就是咱們家最幸運之人,但凡你開口說的話就沒有不成的,既然阿灩這般說,就借你吉言了!”
杜識有的學識非常紮實,識灩拿到的不是具體劇本,不知道杜識有身上發生了什麽才能讓好好一有為青年逢考必倒黴。
目前不明白原因,識灩覺得有必要觀察一下。
杜識有和杜父討論過題目後,整個人就更加自信了,他本人沒有太大的野心,隻要能確定上榜就成,但結果是,杜識有成了本次院試的案首,在考生間大大的出了一回風頭。
識灩從不食言,第二天就讓人從外麵牽回來一匹寶馬,四肢健碩,皮毛發亮,通體棗紅,隻額間一簇白,杜識有喜愛非常,取名小白。
杜小白。
為此,家裏擴建了一個小小的跑馬場,馬兒在裏麵跑不起來,但足夠新手練習之用。要說杜識有是新手也算不上,書院的君子六藝就有騎射,可按照杜家以前的身家,接觸的不多就是了。
杜小白價值八千兩,是年前識灩讓人特意從北方慢慢運回來的,時機剛剛好。
知道價錢後,杜家父子心口一陣一陣的疼,家裏拉車的馬,頂了天幾十兩,就這在府城已經很有排麵了,八千兩的馬,杜識有可舍不得騎,總感覺騎在身下的是一坨銀山。
識灩無語的牽過韁繩,在一家人震驚的目光下,利落的翻身上馬,在場上跑起來。
今兒穿的是颯爽的騎裝,頭發高高梳起,背影在馬上看起來俊逸非常,讓漫娘一時看呆了,再次發出相似感慨:“要是阿灩姐姐是男子,我拚死也要想辦法嫁給她!”
但不管識灩表現的多麽灑脫,不可否認的是:“阿灩你怎會騎馬?”
按道理來說,這個家裏,會騎術的隻有在書院學過的杜識有,就是杜父同樣身為讀書人,也因為早年家貧,上的是小私塾,沒有騎射課,從而不會騎馬。
麵對一家人的質問,識灩也表現的非常淡定:“大哥最近天天練習,我看都看會了!”
沒人懷疑識灩的話,因為識灩以往在讀書上就比大哥杜識有更有天賦,聰明人大概做什麽都是相通的吧。
杜父再一次發出了這樣的感歎:“可惜阿灩不是男兒身啊!”
這要是兒子,這個家裏還有杜識有什麽事呢?因此一家人再次想到給識灩相看夫家的事,這麽一瞧,整個府城更加沒有能配得上自己姑娘的兒郎了。
杜家父母覺得這事兒開始難辦了,而杜識有則充滿了幹勁,府城不行就從其他地方找,南邊兒,北邊兒,更甚至京城,總要找一個能配得上自家阿妹的男子,絕不將就。
為此,杜識有快速從得了案首的喜悅中回過神,投入到緊張的學習之中。
而杜家大門外,依然能隔三差五就聽到幾聲特意給他們聽的炮竹響聲。
說起這事杜家人也是無語,連翻白眼兒的力氣都沒有。
前段時間王小花的食肆賠了個底兒掉,也就開業前兩天,憑借比杜母這邊更加便宜的價格吸引過去幾個食客。
結果不必多說,從味道到口感到服務態度到性價比,妥妥的全方位被不遠處的杜家食肆碾壓,門可羅雀,生意慘淡,當天的包子吃不完第二天繼續賣,有些包子不知道重蒸了幾回,熱騰騰的麵上看著不顯,吃進肚子差點兒鬧出人命。
最後聽說還是陳仕美出麵解決的。
賠了不少錢。
陳母借機要走了那間店鋪的經營權,徹底將王小花架空,現在那裏由陳母掌權,人家照著杜家這邊兒賣,杜家什麽賣的火,他們家就跟著賣什麽。
雖然口感和質量上都不如杜家,但勝在便宜,漸漸地也能撿一些杜家的漏,怎麽著都比王小花經營時強。
既然陳母在府城,王小花就顯得多餘起來,陳母想將礙事的王小花趕回陳家村,但王小花隻有麵對陳仕美時才言聽計從仿若戀愛腦,麵對陳家人可絲毫沒有愛屋及烏的想法,當即就跟陳母鬧起來。
陳母有陳仕驕相幫,王小花不是兩人的對手,經常被人家追的滿巷子狼狽逃竄,有一次王小花不知出於什麽心態,橫跨兩條街,一路從陳家所在的巷子跑到杜家門口,拚命砸門,求杜家救她一命。
當時正是晚飯時期,聽張叔說了情況,杜家人直搖頭,誰都不想摻和。
別說陳母根本沒有打死人的膽子,隻想將王小花趕回老家而已。
就說王小花要是因為這件事重新纏上杜家怎麽辦?想想就腦仁兒疼的厲害,清淨日子才過了幾天,大家又不是賤骨頭,想再次被折騰。
於是果斷的沒開門。
結果人王小花因此就記恨上杜家了。
三五不時的上杜家門口搞點事,尤其是院試結束後,陳仕美取中第十二名,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秀才,王小花徹底抖起來了。
隔三差五就在杜家門口燃幾個炮仗:“讓你們家也沾沾喜氣。”
大概陳仕美從不對她說外麵的事,因此王小花見杜家未曾宴請賓客,就粗暴的以為杜識有落榜了,天天橫穿兩條街,不厭其煩的上杜家門口燃炮竹,讓杜家沾喜氣。
對於這種人,你越搭理她越來勁兒,杜家人懶得和對方講道理,一概采取無視態度。
識灩不一樣,她覺得每日平凡普通的小日子中,有王小花這麽一免費表演供自己欣賞,能多好些樂子,不要太美好。
可惜沒過幾天,燃炮仗的王小花就被陳母給製住了。
後來又聽杜母說,王小花已經回陳家村待嫁了。
杜母總有最新鮮的消息讓識灩樂嗬,識灩從不懷疑消息的真實性,隻不過感覺挺驚訝的:“總不會陳仕美真的要和王小花成親吧?”
杜母笑的高深莫測:“怎麽可能?你且瞧著吧,這事兒有的熱鬧呢!”
熱鬧是真熱鬧了,陳家確實做到了當初承諾的那樣,在陳仕美院試過後,陳家男子和王家女兒成親。
然後,王小花就按照約定歡歡喜喜出嫁,成親當天才發現她嫁給了陳仕仁,生米煮成熟飯,沒有絲毫反悔的機會。
不知道陳家私底下許了王家什麽好處,王家竟然默認了這件事的發生,幫著一起隱瞞王小花。
總之等識灩再次見到王小花的時候,已經是又一年的春暖花開,萬物複蘇時節,對方挺著個大肚子,在陳仕仁的陪同下,成功搶到了府城食肆的經營權,將陳母趕回陳家村。
王小花的手藝不行,但陳仕仁做的菜意外的好吃,兩人不再照著杜家的食譜上菜,而是經營陳仕仁更擅長的小炒,生意漸漸地好起來。
識灩瞧著有趣,杜識有卻連連搖頭,自從他成了秀才後,就能進府學讀書,又一次和陳仕美成了同窗,杜識有的感受就是:“心思深沉。
我聽人說,他們兄弟二人加上王小花,還住在原來那個院子,不知道陳仕美會不會尷尬,反正我隻要一想起那個場景就尷尬的頭皮發麻。”
顯然陳仕美是不會尷尬的,要是尷尬的話,何不直接住到府學呢?
撇開男主不談,識灩笑眯眯的拿出一張房契和地契對杜識有道:“後日就要參加鄉試了,這次大哥你若榜上有名,這裏就是咱們以後的家。”
杜識有拿起來一瞧,竟然是一張京城的房契,單看占地麵積,怎麽著也比自家這三進院子大了許多。
杜識有驚訝:“阿妹你怎麽會想準備這個?”
識灩說的雲淡風輕:“這一年閑來無事,我讓人在京城開了家小繡莊分店,生意還不錯,錢捏在手裏沒處花,提前買了宅子放著唄,反正大哥你會試必須去京城考,早去晚去差不多吧。”
不知不覺又一次被妹妹帶飛的杜識有,試探性的問了一下自己的身家又漲了多少:“京城生意好是有多好?”
識灩說的滿不在乎:“收入大概是府城的幾十倍吧!”
府城小繡莊的收入杜識有大概知道,心裏簡單換算了一番,頓時呼吸困難,雙頰泛紅,腦子發懵,有些反應不過來。
即使他不是個愛財之人,聽了也難免心潮澎湃。
杜識有被金錢刺激,一拍桌子,嘴裏發狠道:“考!必須考!考上就去京城!”
那麽多錢,怎能不親自看一眼?杜識有可真死替妹妹操碎了心。
識灩莞爾,這次進京大概不會順利,至少杜母不會願意,但算算時間,她確實該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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