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這是孩子嗎
回去的路上,蘇寒得知孩子的東西還在路上,他突然希望小家夥不要著急出來。
來回這麽一折騰,陳月精疲力盡,一上車便睡著了。
再次陣痛而來的時候,是淩晨四點。
陳月撅著屁股趴在床上,鎮痛來的時候,她死死咬著被子不願意發出聲音。
蘇寒沒有困意,幫陳月揉著腰。
好不容易堅持到天亮,陳月已經虛脫了。
鎮痛過後,陳月被蘇寒扶著去了趟衛生間,發現見紅後,陳月又疼又驚喜。
講真,她真的很佩服外國女人的體質,生完孩子休息幾天跟沒事人一樣。
陳月做著深呼吸,調整鎮痛。
等好一點之後,陳月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微弱的聲音說到:“孩子他爹,我餓了。”
蘇寒不知是感動還是害怕,看著陳月大汗淋漓的樣子,眼眶紅了。
他一臉心疼的捧著陳月臉頰,親了親她的嘴唇說到:“餓了好,我去給你煮麵。”
蘇寒說完,轉身的時候,淚水落了下來。
他心疼陳月,看到她痛,他心裏百感交集,卻不能替她承受。
蘇寒一向膽子大,但當用了三根火柴才點燃煤氣灶時,他突然發現,陳月已經是他生命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一碗臊子蔥花麵端桌子上,蘇寒又炒了一盤青椒炒肉絲,陳月逼著自己吃完又睡了一會兒。
葉文文和薛雨柔來的時候,陳月正蜷縮在沙發裏睡覺。
她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明知道家裏來了人,但是她雙眼皮卻沉的無法睜開。
陳月是聞著飯香味醒來的,當她眼睛一睜開,看到一桌子好菜,還有兩個熟悉的人時,吸了吸鼻子,哭的像個孩子。
她的心本就脆弱,隻是在勉強裝堅強而已。
“丫頭,趕緊的,不要說話,咱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保存些體力。”
薛雨柔率先發聲,畢竟都是過來人,知道生孩子有多遭罪。
男人體會不了生孩子的疼,那種疼讓人絕望,讓人心生恐懼。
要麽怎麽說母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
葉文文和薛雨柔兩人硬是一點聲音沒發出來,幫著王嬸做了一桌子好菜。
陳月抱著兩個媽痛哭了一場,完了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
蘇寒身邊有了兩個媽,心裏踏實了許多,也坐著吃了幾口。
陳月一碗米飯吃完還想在吃一點,她一起身,下半身突然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出。
陳月一怔低頭一看,不受控製的叫了出來。
“媽,我羊水破了。”
陳月話落,三個人便開始手忙腳亂的送陳月去醫院。
鎮痛一波接著一波,陳月盡量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被送進產房的那一刻,蘇寒舍不得鬆開陳月的手。
產房裏,悶哼的叫聲一聲接一聲傳來,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蘇寒守在產房門口,雙手無力的抹過臉頰。
他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祈禱,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蘇寒顫抖著手掏出一根煙想給自己點燃,他一轉身目光落在牆壁上禁止吸煙四個大字上,便將打火機重新裝進褲兜裏。
蘇寒焦躁不安的抓了抓自己頭發,默默的靠在牆上,閉上眼睛誠心祈禱。
薛雨柔和葉文文兩人手牽手很安靜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兩人彼此莫不知聲。
嗚哇一聲啼哭從產房傳出,蘇寒又驚又喜,趴在產房門口往裏看。
薛雨柔和葉文文也趕忙走了過了。
產房的門被打開,小麗抱著孩子走了出來。
“恭喜蘇大哥,母子平安,你兒子足足有七斤六兩,我們還剛剛在裏麵開玩笑,小家夥可別把我們產房的秤給壓壞了。”
小麗笑著說完,打算將孩子交給蘇寒。
蘇寒沒看孩子一眼,一雙眼睛擔憂的往產房裏看。
“我老婆人怎麽樣?”
“陳姐人沒事,就是身體肯定很虛,這會兒醫生在處理,等一會就出來了。”
小麗話落,一旁的葉文文從小麗手裏接過孩子。
“母子平安就好,母子平安就好。”
葉文文嚇的身體有點發軟,但聽到護士說陳月平安,她便迫不及待的將孩子抱在懷裏。
這年頭生下來的寶寶大多因為營養不良,眼睛得等個四五天才睜開,可是懷裏的小家夥,睜著一雙黑黝黝明亮的大眼睛四處張望。
他軟糯的嘴巴微張,看起來軟萌軟萌的,太招人稀罕了。
“長得真像我兒子。”
薛雨柔念叨,葉文文卻反對。
“不對不對,像我家丫頭。
你看這小嘴,這眼睛。”
蘇寒鼻尖發出一抹淺笑,湊近二老跟前一看,哪裏能看的出來像誰?
這是孩子嗎?
又黑又紅又醜又…
蘇寒先是嫌棄完,便懷著激動的心情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家夥肉嘟嘟的臉頰。
大自然真的是太神奇了,這麽個小玩意落地就知道哇哇啼哭。
“別動,孩子臉碰了以後口水多。”
薛雨柔皺眉,將一隻不安分的手拍打開。
“小寒你在這裏等著小月,我跟你媽先將孩子抱到病房去,這裏風大,孩子不能著涼的。
等會兒病房打開,先把我帶來的厚衣服給小月穿上,還有帽子給她戴上,口罩給她戴上,務必包的嚴嚴實實,不要讓她見風,知道了嗎?”
葉文文有些不放心,畢竟蘇寒也是第一次麵對這種事。
“算了,你先抱孩子去病房,我等我女兒。”
葉文文將孩子給了薛雨柔,在產房門口耐心的等著陳月。
幾分鍾後,產房門打開,蘇寒跟葉文文進去時,陳月麵色發白,嘴唇幹白毫無血色,一雙眼睛疲乏無神。
蘇寒緊握著陳月的手,放到自己臉頰蹭了蹭,陳月莞爾一笑,聲音低低的說:“真好,是你想要的兒子。”
“不,不是我想要,是你需要我們保護你。”
蘇寒說過,他一定得是兒子,他的使命就是同自己一起保護這個堅強的女人。
這輩子,蘇寒欠陳月太多,他怕自己一個人還不完。
一旁的葉文文做了個深呼吸,看著兩個年輕人用簡短的話語,傾訴著對彼此餘生的承諾,她還有什麽好擔心和不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