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看在你姐麵子上
舒曼已經連著好幾天沒出招待所大門,她的食物都是給前台打了電話,服務生將飯菜直接送到房間的。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房間的窗簾緊閉,看不見一絲陽光,房間裏顯得很沉悶,看著讓人心口堵得慌。
房間裏大概是好幾天空氣不流通的原因,隱隱約約能聞見一股子異味。
蘇寒忍不住皺眉,手放在鼻尖煽動了幾下。
這哪裏像女孩子住的房間。
突然的,映入蘇寒腦子裏的,就是陳月幹淨整潔,一塵不染的房間。
說起來,她已經十幾年沒有看見舒曼了。
江辰率先一步走進去,拉開窗簾,將窗戶打開通風。
舒曼以為房門打開,是服務生來打掃房間的,看清是一名陌生男人,她有些吃驚。
但最近幾天情緒低落的她,反應有些遲鈍。
看清接著進來的人是蘇寒時,她眼睛一亮,目光緊緊的跟著蘇寒移動的身體而移動。
蘇寒被人這麽盯著,心裏很是不爽。
盡管這個人,是舒清的妹妹。
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下手,蘇寒的表情就好不到哪裏去。
江辰搬來椅子,蘇寒周身散發著王者般陰冷的氣息,他坐在椅子上,手裏把玩著一隻香煙,翹著二郎腿,默不吭聲,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深邃不見底,仿佛要進行一場重大審判。
舒曼看的出神,恍惚中,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不,她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眼前坐著的,就是蘇寒哥哥。
十幾年不見,她的蘇寒哥哥褪去了年少的青澀,有的是男人的成熟和內斂。
蘇曼直挺挺的靠坐在床頭看的出神。
不知怎麽的,房間的空氣似乎有點冷。
舒曼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期待又激動的盯著蘇寒的一舉一動。
心想,這麽久不見,她的蘇寒哥哥會跟她講什麽?
蘇寒並沒有刻意躲避舒曼火辣辣的目光。
他對舒曼的印象不是很深刻,此刻看著舒曼,隻覺得是小姑娘一個,看著長的挺標致,但心思實在是歹毒。
他的目光又打量變的陰冷,在變就像泛著寒光的一把鋼刀。
舒曼盯著盯著,發現蘇寒的眼神帶刺,沒有了以前的溫柔。
而且,越看越冷,冷的她不敢直視。
“你就是舒曼?”
蘇寒冷冷的開口,讓舒曼有些不可置信。
他居然問自己是不是舒曼?
難道,他壓根就不記得自己的長相?
原本,舒曼心底欣喜若狂。
見她朝思暮想的人,雖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但是他能來主動找自己,她真的是喜出望外。
這說明,他還記得自己。
她就知道,蘇寒哥哥是不會忘記她的。
“蘇寒哥哥,我們見過的,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是舒曼啊。”
舒曼有些激動,試圖想解釋,好多話卡在嗓子處,卻讓她變的語無倫次。
“不記得。”
舒曼還想說什麽,結果蘇寒冷冷三個字,舒曼揚起的嘴角頓時變的僵硬起來。
他怎麽會不記得自己?
怎麽會?
當初,就是他帶來醫生給自己看病的,他怎麽能忘記了?
“蘇寒哥哥,你忘記了嗎?姐姐走了那一年,我家都亂套了沒人管我。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下著大雨,我一直發燒,是你帶著醫生來的,你怎麽能忘記了?”
舒曼有些難過,眼中此刻被霧氣緊緊包裹,她有些哽咽。
“那又怎樣?”
蘇寒一手撐著腦袋,斜睨著床上肩膀抖動的舒曼,看起來高高在上,不容冒犯。
“我…我想感謝你。”
舒曼從那句那又怎樣中聽出了不屑和厭惡,讓她原有的自信在此刻漸漸消失。
她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放在心裏十幾年的人,到頭來卻沒有記住她是誰。
就連自己的長相,他都不認得。
舒曼覺得鼻尖酸澀,雙眼也跟著澀澀發疼。
她覺得自己很搞笑,真怕一不小心,眼淚就落下來。
“你想感謝我,就是對我的妻子和孩子下手?
你的感謝,就是想要我孩子的命?”
蘇寒一臉質疑,掛在嘴角的是無數的諷刺。
舒曼一怔,從蘇寒的眸子裏看到了殺氣,她心裏咯噔一下,雙手不自覺的緊拽著被套。
他這麽快都知道了,是蘇林告訴她的,還是陳月?
舒曼顯的有些慌亂,腦子裏使勁想著,蘇寒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忽的,她想起那天跟蘇林打架,蘇林說看見自己往陳月杯子裏加了東西。
當時現場混亂,她壓根就沒細想,這會兒想起來,她麵色沉了沉。
“不,我…我…”
舒曼想說,不是這樣的,這不是我做的。
可是,她在蘇寒麵前,卻無從反駁。
這確確實實是她自己做的事,蘇寒能再這麽短時間裏混出個模樣來,他肯定不是幾句話就被糊弄過去的人。
“你怎麽?你不敢承認是吧?
如果這就是你感謝我的方式,我希望以後不要在有下次。
我記得,你們舒家是正道上的人,什麽時候開始,盡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人?”
蘇寒語氣平平,像是在念獨白一樣,修長指尖的香煙,來回掃過鼻尖,仿佛眼前的人對他無關痛癢。
舒曼難以接受此時的心情,她使這些手段就夠了,怎麽蘇寒會說整個舒家?
“蘇寒哥哥,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麽?”
舒曼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她隻是不解,蘇寒話中是何意?
“不明白?”
蘇寒嗬嗬笑了笑,目光落在舒曼身上,直勾勾盯著舒曼一無所知的疑惑神情,接著又說:“你怕是裝不明白吧?
我提醒你,看在你姐麵子上,這次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如果你在敢動我的女人和孩子一根頭發。
我保證,你們舒家最在意的東西,一夜之間就會消失殆盡。”
蘇寒說的不是假話,舒家人拿他當傻子對待,他卻還自以為自己忠情於舒清。
到頭來,自己痛苦,他們卻拿著陳家的半個家產在上海瀟灑。
現在好不容易跟媳婦解開心結,想好好過日子,舒家這些晚輩卻冒出來了。
這一切,實在特麽太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