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衝動是魔鬼
門口被村民圍的水泄不通，他們是來看車的，卻沒想到看了一場親媽賣女兒的大戲。
車子開走，人未散。
王老頭捂著被踢傷的身體搖搖晃晃從柴房出來，顧不了那麽多，直接衝到楊立業身旁，一把抓住楊立業胳膊，反手給了楊立業一巴掌。
“還老子錢。”
王老頭幾乎是竭盡全力，嘶吼出聲的。
媳婦沒討到，還白挨這麽多拳打腳踢，他年紀大，經不住折騰。
早知道，事情會這麽發展，他就應該聽楊麗娜的勸，遠離這母子二人。
溜這麽大圈子，還不如一個人冷鍋冷灶的過，至少不用挨打。
“你個老不死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啥求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顆蔥。”
楊立業不敢相信，王老頭居然敢對自己動手，氣的直哆嗦。
他好歹在這方圓十裏，也算是好麵子的人，怎麽能讓一個老雜碎打臉？這不是臉唄打的啪啪響嘛！
楊立業又被趙文虎摔在地上，本就打臉，這會兒正愁沒地方撒氣，王老頭又拉扯著他胡攪蠻纏，還敢動手，心底的怒氣沒地兒釋放，跟王老頭廝打在一起。
王老頭畢竟年紀大了，不是楊立業的對手，在加上有陳二娥的幫忙，很快便處在下風。
母子兩拳打腳踢，陳二娥又是撓，又是抓，一小會兒，王老頭的臉上被抓的血跡斑斑，慘不忍睹。
陳二娥賣女的事，整個村子傳的沸沸揚揚，但沒人知道真假，這會兒王老頭一聲怒吼，眾人才得知，流言蜚語，是事實。
“就沒見過這麽當娘的，這楊麗娜也是可憐，之前還說人丫頭跟婆婆不合，看李家後生這麽心疼她，怕人也不錯。”
“是啊，李家後生雖是瘸子，可也是一表人才啊，王老頭多大年紀了，還把閨女嫁給他？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事情做這麽絕，也不怕孩子她爸氣的從墳墓裏爬出來。”
“這人八成想錢想瘋了，你看看楊立業，平時遊手好閑，我說最近下地去的時候怎麽都日上三竿了，感情是收了王老頭五百塊聘禮錢啊。
這楊丫頭也真是可憐，以前沒嫁出去，一天到晚的受罪，這嫁出去回娘家還受罪，真是糟心。”
“誰說不是呢？”
兩老太太雙手揣在袖子裏，嘀嘀咕咕的討論著。
門口站著的，部分是看笑話的，大夥兒覺得陳二娥做事沒有底線，紛紛議論。
王老頭無處可躲，濃鬱的血腥味充滿整個口腔，全身疼的沒有還手之力。
情急之下，目光落在房簷底下剁豬草的菜刀上，一把抓起菜刀朝著楊立業砍去，楊立業推開陳二娥，菜刀劃破楊立業的胳膊。
楊立業吃痛，順勢抓住王老頭拿著菜刀的手腕，一把奪過菜刀，朝著王老頭砍過去。
眾人隻當看他們狗咬狗的笑話，王老頭手裏有菜刀，一旁的人也不敢盲目上去勸架。
楊立業被怒氣衝昏頭腦，一刀下去，菜刀砍在王老頭的額頭。
時間仿佛靜止，周圍散發著冷氣，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親眼看著王老頭額頭的鮮血噴出，身體硬邦邦的朝著地麵倒下去。
王老頭倒地，目光落在地麵上，呼吸變的微弱不堪，身體不停的抽搐著。
此刻，他懊悔不已，卻無力在爬起。
細細想來，這一輩子，他沒有做過什麽缺德事兒，卻被黃毛小兒傷了性命。
現在，他卻沒有選擇，也沒有後悔之路。
果然，還是遭報應了呢！
王老頭咧著嘴角，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怨恨的瞪著癱坐在一旁的陳二娥身上，不一會便沒了動靜。
陳二娥眼睛直勾勾看著王老頭抽搐的身體漸漸沒了生命跡象，空氣中被濃重的血腥味包圍，王老頭身下的黃土被鮮紅色的血液覆蓋，看起來陰森森的。
楊立業失手，反應過來，雙手抖個不停，腦海裏空白一片，驚恐的目光帶著祈求，看向一臉驚愕的陳二娥。
“媽——”
楊立業聲音沙啞，慌張無助，一張失去血色的臉緩緩回頭。
“啊——殺人啦——”
門口幾個膽子小的，轉身邊喊邊跑，膽子大的還站在門口觀望。
“立業，你…你殺人了？”
陳二娥戰戰巍巍，抱著一絲僥幸的心態，朝著王老頭的身體爬過去。
顫抖的手，伸到王老頭鼻尖，又是一番驚嚇。
石春花嚇的躲在房子裏不敢出來，剛一出來，看見王老頭趴在地上，腦袋底下全是血，尖叫一聲，跑出家門。
她衝出人群，拚命的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跑。
這家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都是魔鬼。
她要逃離這裏，一定要逃走。
“媽，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怎麽辦？怎麽辦？”
他沒想殺人的，隻是想揍他一頓，隻是不想還錢而已。
楊立業不敢相信腳底的王老頭是自己殺的，雙手抱頭，奔潰不已。
突的，他的目光落在被李景明一腳踏碎的木門上，想起了這一切因何而起，像惡魔一樣咬牙切齒的吼道：“楊麗娜，我跟你沒完。”
陳二娥慌了，這才想起，這一切的起因都是楊麗娜造成的，她才是真正的殺人犯，而她卻逃跑了。
“兒啊，沒事的，沒事的，你快走，媽幫你看著，我年紀大了，警察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陳二娥全身發軟，用盡全力推搡著楊立業，想讓他逃。
她就不信，難不成會讓她一個糟老婆子抵命不成。
楊立業還沒來得及逃走，警察的車輛已經到了門口。
警察一到，村民想離開，但都被留下來做筆錄。
不一會兒，警察同誌清理了現場，做了現場調查記錄，並且做了簡單的筆錄，在場的村民都能證明，是楊立業殺了人，並且在資料上蓋了手印。
楊立業被帶走的時候，銬著手銬，整個人還處在呆滯狀態。
衝動是魔鬼，果然是魔鬼。
他居然真的殺人了。
“立業啊，我的兒啊！警察同誌，你不能抓捕無辜啊，我兒沒殺人，要怪你就怪楊麗娜那個掃把星吧，是她不聽話，才惹出這麽多事的。”
陳二娥哭天喊地，撕扯著警察同誌的衣服。
昨天農貿市場拿刀殺人的事，整個縣城傳的沸沸揚揚，剛好有人跑來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