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程氏的怨恨
後來她搬走了，老劉氏想進來搬東西，才進門就摔了一腳，出門時又摔了一跤。
老劉氏沒信這個邪，把三個兒子叫過來搬東西，結果三個兒子剛進門就讓門板給砸了。當時老劉氏就感覺不對，但相中了那梨木桌子，硬是讓他們搬。
桌子剛搬到門口，一根房梁就掉了下來，四個人都見了血。
當時母子四人隻覺得陰颼颼的，哪裏還敢再搬，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等回去以後也沒好，四人一連做了好幾個月的惡夢，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越來越難看。實在是看他們一點要好的樣子都沒有，沈老頭才不得不親自出山。
半個月後，不知道帶了什麽東西回來，四人吃了以後，才沒有再做惡夢。
也是因為這一次，沈老頭才受的傷，疼了一個多月也沒好。
所以這次出山，本來沈老頭也是要去的，卻因為傷沒好才沒有去。
沙氏好久才回過神來，慢吞吞地往山裏走著，最近隨著氣變涼，她心頭未免就有些焦躁，用不了多久就會大雪封山，到時候很難再進山去，孩子該怎麽辦才好。
她不敢將孩子帶回來，怕會被人發現。
可等到大雪封山的時候，她沒有辦法進山去，留孩子一人在山裏頭，更加不行。
沙氏不自覺地又停下腳步，再度回頭望了一眼鬼屋，自從沈富才來鬧過幾次後，這鬼屋就真成了鬼屋，再也沒有人來，甚至是連靠近都不敢，不知她是不是可以把孩子藏在這裏。
隻是這屋怕是真不幹淨，她能察覺得到，但不知為什麽她會沒有事情。
老人常不到三歲的孩子眼睛有靈氣，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沙氏怕孩子碰著髒東西，所以還在猶豫著。
她的孩子不太一樣，沙氏甚至懷疑自己不被邪祟所害，是孩子在幫了她，可她還是不太敢冒這個險。
沙氏正想著，村裏傳來聲音，下意識扭頭看了回去。
“不想活了就給我去死，去跳黑水潭，去鬼屋上吊，去山裏頭喂妖喂野獸，別在老娘跟前呱嗒著臉，看著晦氣……”
住在沈石隔壁的大根家，又鬧了起來，沙氏已經見怪不怪了，本來這兩鬧得挺凶的。
沒過多會，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被推了出來，隨即一個簍子也扔了出來，扣到了那婦人頭上。
緊接著屋裏傳來女娃的哭聲，聽起來十分淒慘，十有八九是挨了打。
這種事情見多了，早已成了習慣，沙氏看著都有些麻木。
這婦人是二爺家的兒媳婦，叫程氏，跟她一般的歲數，也是才不到二十歲。
程氏運氣好，也不見得好到哪去。
看著很是幸運，第一胎生的就是子，所以就算老二是個女娃，也很慶幸地被留下來，並沒有被扔到水潭裏，緊接著老三跟老四也都是子，看著好像很是不錯，前幾年這程氏的日子，也真是過的還行。
可好日子不長，就跟中了詛咒似的。
去年中秋節程氏三兒子摔了一跤，腦門正好磕在一根豎起來的木釘上，當時就沒了氣；老四生下來就渾身發紫，哭了一聲就沒了氣；老大前幾突然生病，才三功夫就沒了命。
才一年的時間，程氏生的三個男娃全沒了，如今身邊就隻剩下一個才四歲的女娃。這女娃雖沒被扔水潭裏，卻也不受待見，每都會挨打。
程氏倒是想護住，可還沒等護著，就被趕出了門。
門裏頭傳來女娃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程氏聽得眼淚直往下掉，卻不敢進屋去護著。
其實家裏頭就一個老婆婆，程氏若是大膽一些，其實還是能護得住自個閨女的，可惜程氏也被打怕了，壓根不敢反抗。
沙氏目光幽幽地看著她，腦子裏在沉思著。
程氏是跟她一起被抓到這個村子裏來的，同樣生了四個孩子，都隻留下來一個姑娘，別的都已經死了。
看起來命似乎一樣，又不太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村子裏的孩子死的多了，死著死著就成了習慣，養得好好的孩子死了，程氏的婆婆雖然也不高興，但看起來並沒有太過傷心。
隻是看那隻有四歲的女娃，格外不順眼，話裏話外都是被這女娃克的。
如果白沙棠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這個女娃就是先前她想要奪舍，卻嫌棄她家人不好，最後選擇放棄了的萬憶。
萬憶長得很瘦，卻生得很好看。
盡管現在還很，但已經依稀可見，日後定然會是個大美人。隻是眼神看著有些呆滯，不太靈光的樣子。
不過話回來，這個村裏就沒長得醜的人。
或許是他們出去拐人，都挑著好看來拐的原因，經過一代又一代的遺傳，這裏的人都長得很是好看。
這裏隨便一個男人走出去，再換上一身好衣服，哪怕是跟權貴人家的公子哥相比較，也不見得會遜色。
可能正因為如此，才會輕易就拐到人。
比如富財家的李氏，就是被葉三金給迷昏了頭，才被拐到這裏的。
程氏背著簍子走過來，看到沙氏站在那裏，低著腦袋畏畏縮縮地喊一聲。
“二金嫂。”
沙氏回過神來，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背著簍子轉身離開。
轉身離開的她並沒有看到，程氏又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極深的恨意。
不經意間看到鬼屋，程氏的眼中又閃過一絲驚懼，連忙朝沙氏追了上去。
“二嫂，二嫂你等等我。”程氏怨恨地盯著沙氏的後背，等沙氏轉身過來時，又立馬低下了頭。
沙氏還想去龍吟山，看到程氏跟上來，未免皺起了眉頭。
“堂弟妹，我要去東邊的西邊挖野菜，你要一起嗎？”龍吟山正是在西邊，沙氏不可能撒謊，否則她這邊去南山，轉身就去了西山，會讓人懷疑。
聽到西邊，程氏麵色一變，連忙停了下來，搖頭道：“不，不了，我還是不去了，我去南邊看有沒有蘑菇，撿點蘑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