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死了才好
老劉氏不知想到什麽，麵色陰沉得很，扒拉開沈二金的手，朝上房匆匆跑去。
沈老頭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聽到老劉氏淩亂的腳步聲，眼睛微睜開了一條縫，冷冷地看著她。
老劉氏立馬頓住腳，聲音放輕了不少。
莫看老劉氏平日裏橫得很，看到沈老頭就不自覺縮脖子，話也變得磕磕巴巴。
“當，當家的，二金媳婦出幺蛾子……”老劉氏老老實實地，一五一十地將二房的事情，聲了出來。
沈老頭皺起了眉頭，抬頭看了看，正是一大早太陽正好的時候，按理不該出什麽事才對。
不知想到什麽，看向老劉氏的眼神，就變得陰森可怕起來。
老劉氏被盯得直打哆嗦，什麽話也不敢了，低著腦袋站在那裏。
“去看看。”沈老頭這才收回視線，起身朝二房走去。
老劉氏怕沈老頭，卻不怕家裏其他人，路過大房的時候，把大兒媳婦張氏叫上，還繞了一點路，又跑三房去連三兒媳李氏也一並喊上，這才連忙朝二房跑去。
沈老頭站在二房門口，毫不避諱地朝往房間裏看去。
此時的沙氏還木木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身上的血還往外流，屁股下麵已經濕了一片，臉色看著極為難看，青白得跟鬼似的。
“去看看還有沒有氣。”沈老頭麵無表情地開口，卻不指名道姓讓誰去。
沈二金都被嚇尿了，自然不敢去看。
老劉氏也不太敢，扭頭瞪向兩個兒媳，命令她們進去看。
兩個媳婦也嚇得要死，縮著脖子不敢進去，可對上老劉氏那陰毒的眼神，卻連一個不字都不敢，哆嗦著往裏頭走。
“都沒吃飯嗎？給我走快點。”老劉氏因為害怕，聲音變得尖厲。
李氏肚子恰時‘咕嚕’了一聲，還真別，一大早到現在，確實都還沒有吃飯。
往常這時候，沙氏都做好飯了。
可今沙氏沒做飯，在這裏詐屍呢。
但不管是李氏還是張氏，都不敢什麽。或許與沙氏詐屍相比較，她們反倒覺得沈家人更可怕一些，在老劉氏的尖叫下，腳步又加那你玩吧些，眨眼功夫就到了二房門口。
二人緊張地對望一眼，就要朝裏踏進去。
不想前腳剛伸進去，就見到沙氏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撐著在地上，緩緩地站了起來。
之後便是轉身，眼內沒有半點焦距，顫顫巍巍地，似是無意思地往外走著，一步接著一步。
每落下一腳，就會有一個血腳印。
“鬼啊！”
兩人媳婦立馬瞪大了眼睛，嚇得連聲尖叫，連滾帶爬往外跑了出去。
李氏還因為跑得太快，不心撞了沈老頭一下。
不過沒撞多重，隻是把沈老頭的身子撞歪了一下，往後倒了半步。
便是如此，沈老頭也盯著她看了一眼，那眼神十分陰狠。
嚇得李氏直往沈三金的懷裏鑽，不想被沈三金一把推開，那表情充滿了嫌棄。
“臭娘們，給我滾邊去！”
沈二金縮著脖子不敢靠近，聲道：“這是活了，還是屍變了？”
老劉氏看到沙氏走出來，先是麵色一變，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躲到了沈老頭身後。
沈老頭收回看向李氏的視線，朝沙氏看了過去，那眼神充滿了審視。
隻是一眼，就看清了原因。
“別攔著她，讓她出去。”沈老頭淡聲開口。
“當家的？”老劉氏心中一驚。
“有影子的，還活著，不必驚慌。”沈老頭嘴裏頭這般著，神色卻有些異常，不知在想些什麽。
又看了沙氏一眼，神色很是凝重。
“叫什麽叫，沒用的東西，沒看到有影子嗎？是活著的。”老劉氏立馬喊了起來。
轉而又想到這一受到的驚嚇，看向沙氏的眼神充滿了怨恨與陰毒，以及一絲埋藏極深的驚疑。
明明之前有試過，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以為沙氏肯定活不了了，沒想到她突然又站了起來。
“才醒過來就嚇人，還不如死了得了。”老劉氏不知想麽什麽，立馬跑去拿掃帚，看樣子又想要打人。
眼看著掃帚都舉了起來，就要打到沙氏身上
沈老頭皺起眉頭，連聲喝止：“行了，醒過來就行了，整那麽多事幹啥？”
老劉氏麵色一變，被沈老頭這麽一喝，手中的掃帚沒敢打下去。
瞪著沙氏，直接眼刀子。
沈二金這才反應過來，沙氏不是詐屍，是真的又活了過來，心頭不自覺鬆一口氣。
可想到自己嚇尿了褲子，又氣惱得不成，抬了巴掌又想去打沙氏。
“住手。”沈老頭又喝了一聲，麵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目光狠狠地剮了這母子倆一聲，“一到晚，沒一個消停的，是不是都嫌得命長了？”
被沈老頭罵了，沈二金也不敢動了，但看向沙氏的眼神，是充滿了憤怒的。
沈老頭也看向沙氏，眼神裏充滿了厭惡，還有著一絲忌憚，不過還是道，“都給老子消停點，才剛醒過來，又想將她打死不成？”
老劉氏嘴裏頭聲嘀咕著：“打死了才好，省得……”後麵的話聲音太低，除了她自己，誰也聽不到。
沈二金被罵得慫了下，又瞪了沙氏一眼，將一切怪沙氏身上。
沙氏卻突然伸出滿是血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無比癲狂地搖著他：“孩子他爹，我的孩子呢？我剛生下來的孩子呢，你把我孩子藏哪去了？”
“什麽孩子他爹，你什麽時候給我生了兒子了？”沈二金想到那個從出生就不吭聲，一直瞪著大眼睛的崽子，心頭就一陣煩躁。
先前那會也不知是不是看錯，他總感覺……
沈二金越想就越是不安，伸手狠狠推了沙氏一把：“就你剛生的賠錢貨，早就扔黑水潭裏了。”
沙氏被推得倒退了幾步，卻奇跡般沒有摔到地上，麵容一時間變得猙獰扭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扭頭便跑了出去。
沈二金被沙氏的眼神嚇到，竟沒敢還手回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