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宣羽老婆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宣羽這兩一下戲就跑到希妍邊上和她一起聽歌。
自從上次近距離接觸愛豆，她擺正了自己粉絲的位置之後，就一直想和宣羽保持距離。喜歡了這麽久的人，離你這麽近，一抬眼就能看到，實在讓人不太能冷靜得下來。
可也不知怎麽回事，這幾愛豆記性越發的差，總是忘帶耳機，跑她這頭來和她共用。還沒到休息日，她吃住都在酒店，本來還想回家拿的藍牙耳機也一直沒有機會。
“那個……”看著宣羽已經習慣毫不客氣的從她耳朵裏直接取下耳機塞到自己耳裏，希妍試探著提議，“不然給你聽吧，我不聽了。”
宣羽默了默，表情像一隻手上的獸：“你不願意和我一起聽嗎？”
願意！當然願意！
希妍覺得自己在正在承受酷刑。
“願意是願意，但是這不是耳機線不夠長嘛，我怕你這樣聽著不舒服。而且你們歌手對聲音要求應該很高吧，光聽一隻耳機，是不是聽覺上體驗度不太好？”她試著遊。
“不會。”宣羽坐在她右邊，頭枕著右手，臉對著她，右耳正好被右手臂堵住了，左耳塞著耳塞，“你看，這樣就聽不到雜音了。我們坐的近一些，耳機線足夠長的。”
“……”她當然知道耳機線足夠長，她就是不想和他坐的那麽近呀！尤其宣羽這樣側著頭，視線不可避免的隻能看著她，光是這樣被他看著她就手軟腳軟渾身軟了，還怎麽打得動字。
“你的表情好像不太願意。”
希妍有點為難：“其實是我怕這樣會給你惹麻煩。萬一那個……汪姐看到……”
“不用管她。”宣羽打斷她的話，麵色不太好。
希妍的愣了一下，躊躇著開口：“你們……吵架啦？”
宣羽定定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我隻想聽個歌，你不要總提她。”
希妍碰了一鼻子灰，識趣的沒再開口，把視線集中在電腦屏幕上，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不話了，宣羽卻開口了：“你這幾都沒有給我帶咖啡。”
他的控訴聽起來就像賭氣一樣。希妍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嗯……我自己也沒買。下次我買的時候再給你帶。”
她自己也沒喝，他總不好意思叫她特地為他跑一趟。
宣羽不話了，但是從表情看顯然是滿意的。希妍想著，要不等一下還是去給他買一杯吧。她本來是為了盡可能避免和他接觸的機會，自己也忍著不喝的，但現在她就算不買咖啡，他也總是往她身邊湊。完全沒有起到當時她想要的效果，還沒有填飽她的口腹之欲，還不如一如既往的喝呢，不就是杯咖啡嘛。
就在這時，一個專門拍攝劇組花絮的攝像轉到了他們這邊。
本來希妍選的這個地方也不是完全沒人，隻是相對人走動的少一些罷了。因為要寫稿，避免被打擾，時有人聲她帶著耳機也可以隔絕一些，不影響她寫東西。但是自從宣羽開始往她這兒跑之後，她這裏來的人就多了。有時候他補妝都在這裏補，讓她替他上妝，好像在這兒多待一刻都是好的。
希妍其實挺納悶的，不明白怎麽自從她不帶咖啡了，愛豆就蹭過來，莫不是他喝咖啡喝上癮了，這幾蹭過來是來暗示的？
希妍突然覺得自己想對了路子。愛豆蹭了幾見她還是冥頑不靈的，所以剛才拉下麵子直接提醒她帶咖啡的事。哎呀！她怎麽那麽笨呢！還要做合格的粉絲好好孝敬哥哥的，連愛豆想喝咖啡她都不知道，為了自己那點心思耽誤了愛豆的咖啡癮，她太罪過了！
她哪裏知道宣羽是因為那看她和慕紫微兩個人抬杠，不知怎的心裏一直不大痛快，覺得好像被隔絕在他們之外了，想跟她有多一點的共同話題，多點慕紫微也進不來的共同話題，所以才沒事就往她這裏來的。
而且她這裏總是很安靜。就算有人來來往往，他還是覺得很安靜，很舒服，很放心。他喜歡在她身邊看著她工作。雖然她工作起來真的是不理人的，連別人了什麽她都不知道，和平時的她截然不同。
但就這樣看著她，他也覺得挺放鬆的。
攝像機錄到的就是這樣一組畫麵。
希妍帶著粉色邊框抗藍光眼鏡看著電腦，手上劈裏啪啦的敲擊著鍵盤，間或停頓一下，歪著頭思考著什麽。思考的過程裏，眼神不自覺的對上了趴著的宣羽，兩人對視了一秒，相視而笑。
然後她繼續敲擊鍵盤。宣羽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她，隨意的拿起桌上的手機切換著歌曲。看手機殼上印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應該是希妍的。她的手機殼很有特色，辨識度很高。
宣羽動作幅度稍微大了點，不心把希妍的耳機拉出來一些，他無比自然的伸手替她把耳機塞回她的耳朵裏。手指在她耳垂邊停了停，偷偷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輕地，像風撫了蝴蝶，雲卷了指尖一般，輕柔的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就那麽一瞬間。然後他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拿著她的手機換歌。
整個過程希妍的眼睛都沒離開過屏幕，她正寫到精彩之處，這一章是這篇的神魂，她屏蔽了所有外在感官，一門心思投入到創作之中。
拿著攝像機的老師手一抖，差點沒拿穩。連連後退，去別處拍攝花絮去了。
不一會，遠處的話聲就打斷了兩人之間安靜而溫馨的氛圍。
“誰看到希妍了？張導到處找她。”
宣羽聽到，坐直了身體，抬頭在電腦屏幕前晃了晃，希妍創作被打斷，不解的看著宣羽。
“張導找你，”他率先站起來，“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準備準備開拍了。”
希妍一聽張導找，保存了文稿急急忙忙先走了。
宣羽搖搖頭，走得這麽急，電腦都沒關。他伸手替她關機，手指卻停在了觸摸屏上。每次他看到的屏幕都是文檔界麵，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電腦屏幕。
屏幕上的他穿著一件淺藍色長襯衫和一條五分休閑褲。衣襟敞開，露出裏麵白色的背心，微微抬頭閉著眼睛麵對太陽，營業著溫柔的微笑。
他的視線落在屏幕背景中的一行字上：
“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最怕你知道卻裝作不知道。”
宣羽一時間怔住了，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該什麽，好像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藏著一根弦，突然被人撥動了一下，隻要輕輕一下，琴弦的餘顫就足以讓他整顆心都開始不規律的跳動，失了原本的平穩的心跳。
拍攝進行得很順利，眼瞅著開機將近一個月了，演員們都熟悉了導演的風格，拍戲也越來越順，中間就算有一些插曲，NG也一次比一次少。整個劇組從演員到導演再到工作人員，各個都挺棒的。
“希妍，你看到劉了嗎？想叫他定個飯半找不到人。”劉是劇務組的，平時餐點都由他定。“今拍的順，回頭張導提前放飯，飯還沒到，這不是找事兒呢嘛！”
“沒看到他，要不我來吧，有今人員名單嗎？”希妍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附近餐廳電話。他們人多，手機點單得等很久，一般都是直接打電話給店家，這樣能快一些。
“你？不行，這怎麽能麻煩你。而且好幾個演員有忌口的，點餐要單獨分開的。”劇務組負責人夏君搖頭，邊邊又拉了一個路過的工作人員問劉去哪裏了。
希妍邊打餐廳電話邊：“沒事，我知道，有忌口的一共就三四個，我心裏有數，林導不能吃辣的，騰玨不能吃魚，王宇不吃茄子，李榮因不吃筍。再多要十盒白米飯備著飯量大的人添飯夠嗎？”
夏君在劇組裏也待了二十年了，聞言吃驚的看著希妍。見她已經撥通餐廳電話了，忙比劃了一個人數給她。就見她幹淨利落的吧餐點齊了，幾個主角的餐食、特殊餐食、張導的餐食都區分開了。一點沒錯。不由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等她掛了電話，夏君忙湊上去問：“你怎麽知道他們這些忌口和喜好的？還有你餐廳電話哪兒來的？行啊你！”
希妍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平時在周圍轉的時候要了幾家餐館的外賣電話的，我愛吃零食，又愛換口味，就想著以備不時之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至於忌口和口味，這個看麵相就知道了，很簡單的。你們都是大忙人，我有時落得清閑，就喜歡東看看西瞧瞧，能幫就順手幫個忙。”
夏君對她肅然起敬：“這麵相還能看出忌口？”
希妍點點頭：“可以看出個大概，臉上的各個部分也對應著五髒六腑的器官，對應五行。比如拿你來，督脈穿印堂而過，是心肺所在，五色入五髒，白色代表肺部，你的印堂很亮堂，代表肺部很健康，肺活量也大，所以嗓門大。也是個不挑食的。”
夏君聽後直笑：“我這都給你看穿了，你這學問可真大，全中了！”恰巧這時執行導演從她背後走過，她聲八卦道，“那你看看鄭導？”
希妍看了眼：“鄭導就不行了，印堂發黑，黑色代表腎髒，在主肺部的印堂出現了腎髒的病色，代表腎病開始累及肺髒。他多數愛吃鹹的東西和辣的東西。”
再次為她點讚：“你太厲害了！鄭導可不就是腎虧麽，上次托人大老遠的帶瑪卡來補身體，被我悄悄瞧見了！他就愛吃口味重的，看不出來你還真是個大師！”
希妍被她誇得不好意思：“這就是個三腳貓的東西，不成氣候的。”
“你這哪是三腳貓啊！的頭頭是道的！改我一定要找你好好給我算算。剛才也幸好有你幫忙才能救我於水火！虧得有你在，才不至於耽誤事兒。”聊得歡暢，她著著悄悄在希妍耳邊傳遞道消息，“今張導脾氣可不好，你心著點。”
希妍今在組改劇本，沒去A組，還不知道那邊的情況：“不是聽今拍得挺順的麽？”
“是挺順。”夏君道，“一大早來張導就開始發飆，話難聽著呢。他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至於拍戲的時候雞蛋裏挑骨頭，拍得還是挺順的，就是大家看到他那張臉，大氣都不敢出。”
希妍還挺意外的，她和張導認識時間不長，沒見過他這樣。想了想問：“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能有什麽？”夏君不明白她指什麽。
希妍也不好直接問宣羽怎麽樣，於是沒做停留，交代了飯大概什麽時候到，讓她派人注意著點，就跑到A組去了。
一進A組拍攝場地，希妍就明顯感到氣壓過低。這會兒正好中場休息，幾個武指老師揉著胳膊，明顯已經好幾套劍法耍下來了。
慕紫微看到希妍，無聲的朝她招招手。宣羽的位子和他緊挨著坐，自然也看到希妍了。
希妍輕手輕腳走過去站到兩人椅子背後，撐著靠背微微彎下腰，看了看宣羽，又看了看慕紫微，指指張導那邊聲問道：“這是怎麽了？”
慕紫微湊過去：“聽今早上有私生假扮工作人員混進來了，被張導親自抓包，剛問沒幾句又讓人給跑了。”
希妍一驚。粉圈裏有句話叫私生不是飯，粉絲們有很多都是抵製私生飯的，因為他們會打擾到愛豆正常的隱私生活。
《往生門》在開拍以前，所有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劇裏所有的布景、陳設，乃至人物造型都不能對外透露分毫。難怪張導要這麽生氣了，這些東西一旦被拍到，很有可能所有的東西都要重新拍攝錄製，到那時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就太大了。
“查到是誰的私生飯了嗎？”
慕紫微搖搖頭：“還沒查到，一問人就跑，查不到。反正不會是我的，我的粉絲們都很乖的，他們自發抵製私生都來不及。而且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微博粉絲還不到三百萬，不會有私生的。”
著著倒是眼睛一亮，轉頭看向宣羽：“不會是你的私生吧？”
宣羽出道比他早，雖資源不好，但畢竟出道六年了，也有七百多萬粉絲了。
宣羽搖搖頭：“我從來沒遇到過私生，應該不是。”
聽他這麽，慕紫微想想也是。他都出道六年了，如果一次都沒遇上私生，那突然遇到的概率很。最近宣羽沒什麽綜藝和片子開播，一般這樣的情況要麽就是長期一直有私生杜絕不了，要麽就隻有一夜爆紅，一下子大量漲粉的時候，可能會遇到一些私生。
“那會是誰的呢？”慕紫微陷入了困惑。
“管他是誰的，反正隻要不是你們倆的就好。”希妍看著遠處張導又在發脾氣，沒往這個話題上多糾結。
她這麽一，慕紫微倒是笑了，抬起頭湊近她：“這話我怎麽聽著這麽舒服呢？這是不是證明我在你心裏是特殊的？你不管他人死活，隻要私生和我無關就好了。”
希妍一愣，飛快的朝宣羽看了一眼：“你們！你們！我的是你們，有個‘們’字的好不好？我是擔心要真有私生混進來，我以後飯搭子就要換人了。我可不敢在私生的眼皮子低下跟你們同桌吃飯，怕引起公憤！”
慕紫微大笑：“這你放心！我敢讓你上我的桌，就敢護你周全！”
“姐姐練防狼術的時候你還在讀學呢！就你這身板還護我周全，”希妍抱著胳膊揉了揉雞皮疙瘩，誇張的抖了抖：“我謝謝你了！”
“好好！”慕紫微笑得沒心沒肺，壓根兒不信她練過什麽防狼術。
宣羽不知怎地又抿著嘴不話了，一直低頭刷著手機。就在這時突然打斷他們，抬頭看著希妍，眼睛亮亮的。
希妍心跳漏了一拍，耳朵一紅：“怎麽了？”
宣羽勾嘴一笑，笑得如春裏的暖陽，分外惹眼：“耳機。”
陽光落在他眼底，被笑意折射暈染著一晃，希妍頓時失了心智，機械性的伸手從口袋裏拿出無線耳機，遞了過去。
“換耳機了？”宣羽隨口問。
希妍狀似不經意的撫著心口順氣：“嗯，家裏本來就有的，懶得充電所以用得少，前幾休息回家找到了。”
宣羽“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反正他自己行李箱裏的有線耳機很久沒用了，下次找個借口拿上和她一起聽就好了。
借個耳機罷了，男神你笑成這樣為哪般啊？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沒事別亂笑好麽？害我心頭鹿亂撞。
希妍正腹誹著，組派人來尋，問改的劇本好了沒。她這應了一聲，急急忙忙打了招呼就回組去了。
宣羽等她背影走到好遠，完全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從耳機盒裏拿出耳機戴上，打開手機搜索藍牙。
嗯？？？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出來一個附近的藍牙名，不太確定的點了連接。
耳機裏響起提示音，證明藍牙配對成功。
他還是不太確定，點了手機裏隨便一首歌進行播放。直到歌曲的前奏結束他才敢確認這真的是希妍借給他的耳機。
他又看了看設置裏的藍牙名字，臉上的笑收都收不住。
宣羽老婆的AirPds：已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