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餘中生望,念中生淚(35)
“阿梳…阿梳……”
??殷涼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香味,淚水打濕那白潤的皮膚。
??“給我一個家好不好?”
??這是她的少年。他尋她兩天,在傍晚,一個暖陽正忙著趕回地平線孕育明日之光明的時段,輕輕扣響她的門。他一定是經曆了什麽事,但他什麽都沒說,他見她第一句永遠都不會是“你好”,也不會是訴苦,更不會是阿諛奉承。他見了他所愛之人第一眼,一定是眯起眼,或清或淺,但眼底一定會暈染上化不開的笑意,用積攢了整個生命的柔情,喚一聲“阿梳。”
??他沒告訴她他看見了什麽,經曆了什麽,但是他在用他那急迫而無章法的吻在告訴宋執梳:他現在,很需要,很需要尋找一個依托。
??而這個依托,是“我們”的家。
??宋執梳沒懂玩殷涼那麽短短一天發生了什麽事,她也不矯情,伸手覆上了他的背,輕輕地拍打著,一如在醫院的柔情似水。
??“好啊,給你一個家。”
??殷涼飄蕩於世,眼看著明月意興闌珊,陽光半路而返。他身上沒被照耀過光亮,又何必被世人指責於無情無義?
??不過
??他有家了
??他的自卑,他的懦弱,甚至是他的無理取鬧,都會被毫不猶豫地包容。他沒告訴宋執梳昨天的事情,也不想告訴。他的阿梳太懂他了,她沒破口大罵,也沒質問連連,在他需要的時候,她永遠會棄去一切來給他一個溫暖而熱烈的擁抱。
??這就是他的阿梳。
??永遠靜澈的神明。
??宋執梳安撫過他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她一拍腦殼,動作輕柔地放開殷涼,紅潤的嘴唇異常亮眼,她嚴肅道:“或許你沒有聽說,不過我的那個小區好像出了什麽事情,死了一頭狼?”她撓了撓頭:“好像是這個樣子,所有人都說是我幹的,氣死了,我沒事殺頭狼幹什麽?”
??“總之那個小區是不能住了,玉兒是絕對不會允許我們兩個住在她家的。”宋執梳糾結地捂住腦袋:“現在都傍晚了,咱們兩個現在開始找房子肯定不行了。”
??她抬眸,堅毅決絕,紅唇輕啟:“要不然,我們去睡水泥鋼管吧?借玉兒幾個被子,哎呀,晚上還可涼快呢。”宋執梳撇撇手,在殷涼的盯視下笑得勉強。
??“回去住。”殷涼直起腰,執著地又重複了一遍:“回去住,”
??還真是,給了他一個甜棗又把尾巴翹上天了,哪裏還有剛才可憐兮兮的影子?
??宋執梳覺得氣得慌,又想笑,她搖了搖頭:“不行,雖然不確定是誰,是在哪裏殺的,事發現場又到底是不是她的小區還尚且不知。但是這種事情和自己那無緣無故髒亂的房間疊加在一起就會有致命的恐懼。
??她把家裏的事情和殷涼說了之後,他還是不假思索道:“不,回去住。”
??惜字如金,卻又透著濃濃的堅定。
??好吧,宋執梳排除殷涼是想逗自己玩的可能性。
??看到宋執梳還在猶豫,殷涼上前抓住她的手,低下頭,低聲道:“阿梳,我不習慣。那裏是我第一個住下來的房子,我不喜歡遠離任何帶有阿梳氣味的地方,一直都不喜歡。”
??“我一直在你身邊呀。”宋執梳沒問他為什麽那是他住過的第一個房子,她摸了摸殷涼的頭,耐心道:“那個地方太危險了,你身邊有我就什麽也不怕了呀。”
??“不要,”殷涼又開始自己的惜字如金的模式,他搖了搖頭,趴在宋執梳的肩膀上,吻了吻她的脖頸,撩人的熱氣噴灑而出,惹得宋執梳一顫,他眸色較深,輕咬著晶瑩剔透的耳垂,緩輕道:“阿梳,回去,好不好?”
??宋執梳一把把他推開,靠著門喘著粗氣,企圖用手給臉降降溫,最起碼不會紅得那麽丟人,她閉上眼睛,扭過頭不去看他,吼道:“回去就回去嘛!你好好說話呀!”
??知不知道你再進行下去就不過審了!!
??殷涼眨眨眼,覺得遺憾。他上前,牽住宋執梳的手,點點頭,“嗯。”說罷,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目不斜視地領著她下樓。
??他實在是不想讓他的阿梳身上有任何屬於其他人的味道,哪怕是女生,是閨蜜。但是阿梳就是他的阿梳,沒有人可以去沾染,汙穢。
??天色已晚,這件事情畢竟不是什麽影響社會的大事兒,經過一天的衝刷,再加上星綻好像爆出了一個女明星當小三的勁爆新聞,這裏現在空無一人。不過那群人還有素質,順勢也把她門口收拾了,這讓她心情好了一點,看著這拔高的樓層,哀歎一聲。
??唉,為什麽反派這麽煩人。不就是一個小區嗎?大不了她再買一棟就行了嘛,非要來這裏,他都不怕晚上做噩夢嗎?
??宋執梳隻是認為殷涼沒關心過這些東西,自然也就不會明白她到底多害怕神神鬼鬼的東西,想當初,楚夭那裏………
??她一愣
??楚夭?
??怎麽會突然想起他?
??殘存的感情早就被係統抹得渣都不剩了,現在想起來心頭卻還是略過了一浮泡沫。
??“阿梳,我們進去。”
??宋執梳抬頭,刹那間,雙影綽綽,她竟是把殷涼看成了楚夭。
??“進去進去。”
??她把一切拋諸腦後,自顧自地牽上殷涼的手,嘴裏還在絮絮叨叨:“我跟你說,今天晚上我們兩個要是都血濺當場的話,肯定都是你的錯,你要是在地底下也這麽氣人,我就直接把你宰了。”
??殷涼乖巧地點點頭,軟軟地笑了笑。
??宋執梳:氣死了,不知道跟誰學的這本事。
??她膽子雖然不大甚至偏小,不過以往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在這個她明知不會有任何人進來的小區裏漫步這是她的一項愛好,誰知道禍從天來,她現在都不敢喘氣。不過為了做一個合格的金主,她還是硬氣地把殷涼攬在身後,仰起頭,傲慢道:“你要知道,被我保護可不是每一個人都得的到的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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