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朱向東幫過李唐明手段太狠
李唐明也知道朱向東的血型。朱向東一向對李唐明坦白,對李唐明從來沒有私隱,他對她是透明。
不過,有誰會無聊到去問朱蔡英跟陳群芳的血型?
從雜誌社回到家,仍然沒有寫完那篇朱氏報道,其實要收集的信息量很多。
每寫一行就刪一行,精疲力盡。
張玉華見李唐明一個晚上待在書房,她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心裏歎氣,沒有敲門,轉身回到房間。
李唐明記得很清楚,她剛從朱氏辭職那會,不能從朱氏公司門口經過,腳步虛軟,眼淚盈眶,根本不能經過她在那裏待了七八年時間的地方。
深夜,一片寂靜,月亮冷如朱向東那雙眼晴。
李唐明盯著電腦文檔,咬著筆,頭疼欲裂。
一方麵,不想寫,一方麵,不得不回想朱向東跟朱少波。
這樣的往回憶走回去,走到他們小時候,簡直是把以前的生活再經曆一次。
她像被分開兩個自己,A冷眼看著B痛苦,又無能為力,隻能袖手旁觀。
許多女友問過男人這個問題,當女朋友跟老媽掉進河裏,你怎麽辦?
朱向東告訴李唐明,“李唐明,你要學會遊泳。”
小學五年級的時候,他教李唐明遊泳,見她不肯學,他這樣告訴她,“如果你跟老媽掉進水裏,我不能為了你不救老媽,你知道的,你跟父親母親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也不會先救你。”他說,“你要學會遊泳,如果是這樣,你自己就可以遊泳到岸上,不需要我幫忙。”
到了初中,他見她的遊泳水平很差。他高傲地取笑她,站在陽光裏,抬起冷毅下巴,對李唐明說,“唐明,我們以後要做豪華遊船去周遊全世界,如果船沉了,或遇到海盜,我們跳下水,你要學會精湛的遊泳,這樣我們可以一起逃跑。”
當時的李唐明說,“你是怕我牽連你?”
朱向東斜睨她,鄙視,“我在你心裏,就隻是一個小人?”
到長大,她在朱氏集團做助理,他仍然要求她把遊戲水平提高,其實李唐明的水平已經屬於佼佼者,但朱向東不滿意。他說,“唐明,你要贏過我,不然,你溺水了,我不能幫你。”
“為什麽?”李唐明莫名。
那時候,朱向東剛開始競選總經理,之前他隻是集團的主管。在競選之前他跟她這樣說,“如果我輸了,人人踩我,我當然要先幫自己,先顧自己。”
“在我跟你之間,你先選擇自己?”李唐明問。
朱向東笑得驕傲,“我當然最愛自己。”
這麽多年,朱向東說到做到,他就是最愛自己,任何事情都要按照他的想法跟心情。
李唐明黯然,抓著頭發,不知揀朱向東哪個片斷寫。
朱少波同樣也讓她為難。
朱少波是朱蔡英前妻所生,從小就不被父親寵愛,對朱向東從小就懷恨,兩個人什麽事情都要競爭,現在,豈能放過總經理這個位置。
而且,朱向東自從進到朱氏競選總經理,除了上次那次負麵形象被撤職,朱向東就一直勝過朱少波,一直當選總經理。
如果是犀利的記者,而且有李唐明這麽熟悉朱向東跟朱少波,可以從他們小時候就開始寫,兩個人如何爭一輛玩具汽車,拳頭相向打得頭破血流。
她是朱向東跟朱少波兩個人矛盾的目擊者。
一邊是工作,一邊是舊仇恩怨,怎麽取舍。
她到樓下買煙,倚著路邊欄杆撕開煙盒,昏黃街燈濺在她的頭發上,讓她整個人顯得迷迷茫茫。
第二天陳麗寧問李唐明進度,李唐明支吾,陳麗寧怒斥,“唐明,你不能讓我失望。”
李唐明也不想像讓自己失望,像羅新韻說的,她為了朱向東沒有了自我,現在,不能再為朱向東而沒有了工作。
“我還在搜集資料。”李唐明說,“我想這樣會讓讀者信服,如果隻憑我一個人的角度寫這個報道,會讓人覺得我寫得太主觀,太偏麵,會偏向我的個人感覺,從而失去新聞的客觀性,所以想用事實說話。”
陳麗寧抬眉,斜睨李唐明。她成熟了?還是對工作負責了?抑或是離失朱氏集團,她在工作中長進了?
雖然李唐明是為新聞的客觀性著想,但另一方麵,如果隻以她的角度跟回憶說話,會讓她陷進對朱向東的回憶,讓她痛苦。
所以,不如找資料,用事實說話,自己在這個報道中做一個冷眼的局外人。
李唐明到朱氏集團找陳芸,讓陳芸從倉庫中找以前的朱氏報紙,這份報紙每周出一刊,由朱氏集團的一個部門負責出版,不對外開放,隻讓朱氏員工閱覽。
陳芸為難。“你會不會惹怒朱氏集團?”陳芸也知道李唐明在雜誌社被總編責難,她說,“這個報道出來,把朱向東跟朱少波的恩怨寫得這麽詳細,又是你主筆,你會被朱氏認為是叛徒,離開朱氏,就對朱氏反目。”
李唐明開玩笑,“人都隻會為自己。”
陳芸猶豫。“你變了。”她說,“你以前一心隻為朱氏。”
李唐明心裏歎氣,不寫得罪雜誌跟總編,寫,得罪朱氏。
可是,為了生活,她接下這個報道,羅新韻的話讓她明朗,她不能為了朱向東,而放棄工作。
難道真要如陳群芳那樣,要移民,到沒有朱向東的地方?
下次,不要在公司發生戀情,現實生活中,往往隻能逼得一方辭職,丟下那麽多年精心經營的工作跟汗水,到別的公司從零開始。
其中酸楚,不能跟陳芸解釋。她溫和地,“如果你為難,你當我沒有說過。”
如果從別的地方搜集朱向東跟朱少波的資料,也是可以,隻是就要舉行總經理競選,那樣會花很多時間,而朱向東跟朱少波在朱氏的一舉一動,每一個項目每一個產品,公司的每一個方案,他們的表態,朱氏內部的報紙就能看得出來他們的舉動。公司內部報紙,有一部分意味著關注每個高層對朱氏的決策。
陳芸低頭,想了想,李唐明笑,擁著陳芸肩膀,安慰她,“算了。”她取笑她,“你不能為朋友兩勒插刀,但請記得為愛情赴湯蹈火。”又笑,“請去跟梁文約會吧,我走了。”
陳芸看看時間,已經到了跟梁文約好的時間。可她叫住李唐明,“這個報道你真的很想完成嗎?”
“我想從現在開始,工作是為了我自己。”她對陳芸眯眯眼。
陳芸感到莫名。“哪個人工作不是為了自己?”瞪她。
李唐明笑笑,不解釋。她以前的工作,是為了讓朱向東能更好的在朱氏集團闖蕩一番事業。那些瑣碎的細節,朱向東都交由她處理,就連跟女朋友分手,朱向東也沒有耐心跟心情,一向都讓李唐明出麵跟女人解決。
陳芸去跟李唐明約會,梁文見她心不在焉,問她,陳芸對梁文說了,問梁文怎麽辦,要不要幫李唐明。梁文雖然也想幫李唐明,可站在女朋友這一邊,他說,“你自己決定。”看了陳芸一眼,越發覺得女友可愛,這麽真心待朋友,他安慰陳芸,“就算你不幫李唐明,李唐明也會理解。”握著陳芸的手,語氣輕和,“李唐明不會怪你。”
陳芸哼一聲。“她這種人,會怪誰?”陳芸生氣,“她就是心太軟,人家欺負到頭頂上了,她也不會吭一聲。”想到當年的往事,她說,“大學時候,一個女同學喜歡朱向東,那是一名千金小姐,平常就眼光很高,她追求朱向東,朱向東看也不看她一眼,那個女同學就來找李唐明,認為李良明挑唆朱向東拒絕她,因為朱向東跟李唐明一直形影不離,朱向東跟李唐明不是同一個大學,但經常到大學找她,他在朱氏工作,下班也會過來找李唐明。”
梁文聽下去,陳芸怒氣衝衝,“那個女同學簡直就是像黑社會,幾次歐打李唐明,李唐明誰也沒有說,還說自己摔倒。”她喝一大口咖啡,問梁文,“你猜這件事被朱向東知道,那個女同學怎麽樣了?”
梁文心裏一怔,問,“怎麽樣?”